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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
青山秀信推門而入,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雙手遞上手裡的結案申請和審訊筆錄,“總監,爆炸案的凶手被抓住了,證據鏈完善,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請您在上麵簽字吧。”
隻要簽完字就能移交檢察廳。
“那麼快?”仁平國雄詫異的抬起頭來,自己昨天催,今天就破案了。
青山秀信一本正經的說道“全國關注的大案,又有總監大人的英明領導,下屬們不敢不用功,徹夜不眠的努力下,總算沒辜負您的期望。”
事情的真相,就隻有他和赤本信長等少數基層辦案人員知道,仁平國雄這些遠離基層的領導都不會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捅破,等想想捅破的時候,已既成事實,晚了。
當官嘛,無非就是欺上瞞下。
“喲西!很好,青山警視又一次交出了一份滿意的答卷,真不愧是平成第一神探啊!”仁平國雄讚歎道。
這樣有能力又懂事的下屬用著就是舒服,化乾戈為玉帛後他不介意青山秀信立功,因為他也會有份功勞。
青山秀信微微謙遜的說道“都是總監大人英明,如果不是您的全力支持,我們也不可能那麼快破案。”
“一會兒的記者會你也要出席。”
“嗨!”
中午,警視廳召開記者會,宣布前幾天爆炸案的凶手已被緝拿歸案。
警視廳的效率得到了一致讚歎。
以往警方可沒那麼能乾,顯然這都是平成第一神探青山警視的功勞。
“警視,真凶沒被抓到,如果他看見新聞確定自己安全了,再度作案怎麼辦?”記者會結束後,赤本信長跟著青山秀信身邊往電梯走,問道。
青山秀信臉上沒什麼波動,隨口答道“那就繼續查唄,如果還查不到的話,再找個倒黴蛋背鍋,直到抓住真凶為止,他作案次數越多,那麼留下的破綻也會越多,逃不掉的。”
“唉,可這麼一來,受害者也就越多。”赤本信長憂心忡忡的歎氣。
青山秀信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我們也沒辦法,我們已經儘力了,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真凶太狡猾。”
畢竟如果真能抓到凶手的話,又何必多此一舉找其他罪犯來背鍋呢。
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至少這麼一來,對各方都能有一個交代。
當晚各電視台播報了這條新聞。
某一戶建客廳內,三個目測年齡三十歲往後的男子都正在收看新聞。
“嗬嗬,他們的做事風格還真是一如既往簡單粗暴,欺上瞞下,要不是爆炸案是我們乾的,我都信了。”
其中一個留著銀色短寸,相貌普通的青年露出個嘲諷的表情嗤笑道。
“對他們來說,能破案立功,糊弄住國民,升官發財就行,誰又會追在乎真相?”長發披肩的青年說道。
最後一個是個光頭,埋頭細致的擦著皮鞋問道“下一個,該誰了?”
“野田次郎。”銀色短寸青年抬頭望向電視後麵的牆壁,上麵掛著三張照片,其中一張正是津田信郎,此刻他的照片已經被劃了大大一個紅叉。
長發青年握著槍對準野田次郎的照片做了個射擊的姿勢,“害我們死了那麼多兄弟,蹲了五年監獄,現在也是這些家夥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還是用炸彈吧,正好也打打警視廳那群家夥的臉。”光頭提議道。
另外兩人聞言同時笑出了聲。
剛破了一個炸彈案,又給他們來個炸彈案,看他們能找多少人背鍋。
“什麼時候動手?”長發青年問。
銀色短寸淡淡的答道“今晚。”
“今晚?”光頭詫異的抬起頭。
“嗯,就今晚!”
“行,放個禮花恭賀警方破案。”
…………………………
鈴木太郎向來說到做到,早上放的狠話,到晚上就將之變成了現實。
他按照原計劃,照常安排了自己第二艘停泊在碼頭上裝貨的船出海。
並且親自跟船,一是為了防止今晚局麵失控,二是順便去俄國那邊享受享受,蘇聯解體後,邊境地區已經成了天堂,鈴木太郎喜歡白人洋妞。
貨船順利的離開碼頭,駛出一段距離後,一艘海上自衛隊的軍艦跟在了貨船後麵,不近不遠的提供護航。
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鈴木太郎嘴角上揚,軍艦護航,他看海上保安廳的人敢不敢攔,青山秀信?嗬!
真以為就你才有人脈關係不成?
他就是要在這門生意上撕塊肉!
船即將駛出日本海域時三艘海上保安廳的巡邏艦追了上來,同時三架直升機在空中盤旋,擋在貨船前方。
螺旋槳的雜音震耳欲聾,產生的風吹得甲板上的鈴木太郎頭發淩亂。
海上保安廳說是海警,其實有向海軍發展的跡象,大型巡邏艦的排水量都是幾千噸,而且裝備20或40口徑的艦炮,及兩架多功能用途直升機。
不算各種多如牛毛的小型快艇。
不同型號的巡邏艦都有幾十艘。
“下麵的貨船聽著,我們是海上保安廳xx號巡邏艦,接到舉報,你船裝有違規物資,請立刻配合檢查!”
“我們是海上自衛隊,正在按命令執行本國海域的護航任務,前方貨船裝的是軍用物資,請立刻放行!”
海上保安廳的巡邏艦和海上自衛隊護衛艦互相喊話,聽起來都在執行公務,但核心卻是圍繞一艘走私船。
頗有一種諷刺的意味。
“抱歉,我們沒有接到通知,我們掌握的情報這艘船裝載的全是非法物資!請你們不要阻礙正常執法。”
“同樣的話奉還給你們,請你們不要阻礙我們執行幕僚監的軍令!”
雙方互不相讓,但是同時又都很克製,畢竟知道一旦真發生摩擦的話那就是大事,各自上報各自的上司。
鈴木太郎站在甲板上,雙手扶著欄杆抽煙,笑吟吟的看著雙方對峙。
頗有一種儘在掌握的滿足感。
他就不信海上保安廳敢跟軍隊硬碰硬,青山秀信以為拉攏了海警就能阻止他賺錢,簡直就是在癡心妄想。
消息很快傳到海上保安廳長官織田清泉耳中,他一麵要求下屬克製情緒千萬不要引起摩擦,一麵給柳生多聞打去電話,讓他趕緊向親爹告狀。
畢竟雖然他們本質上是為了利益的爭奪,但表麵上,海上保安廳打擊走私合理合法,他們是占著大義的。
“父親,我剛接到消息,我們海上保安廳的人攔截一艘走私船,但有海上自衛隊的護衛艦聲稱執行護衛任務讓我們放行,爸,不會是你派過去的吧,我要不要轉告我們長官先把人撤了?”柳生多聞裝傻充愣的問道。
“什麼?”柳生結成大怒,他相信親兒子不敢在這事上騙自己,說是走私船那就肯定是走私船,他們海上自衛隊又怎麼可能為走私船提供護航?
肯定是有軍官在其中假公濟私。
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立刻起身去書房裡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出去。
大概半個多小時後,自衛隊的護衛艦就掉頭撤了,鈴木太郎看著這一幕表情逐漸僵硬,傻眼了,懵逼了。
怎麼突然就走了呢?
我他媽給錢了啊!
“不是……回來!你們回來啊!”
而海上保安廳的人“戰勝”海上自衛隊後氣勢如虹,直接強行登船控製所有工作人員,然後把船開回港口。
當晚,海上自衛隊高層連夜召開了會議,經調查,那艘護衛艦執行護航任務的手續是合法的,命令是海上幕僚監防衛課課長下的,他聲稱事先不知道那艘船上運送的是非法物資。
最終隻有當晚執行護航任務的艦長受到了處罰,其餘人都沒有追究。
誰讓艦長背景是最弱的呢。
海上保安廳那邊,織田清泉高度重視打擊走私,所有參與走私的人員全部都將要接受法律嚴懲,唯有組織者鈴木太郎例外,他當晚就被釋放。
畢竟東京都知事叫鈴木俊,而鈴木太郎正是他侄子,海上保安廳主動放人就是不想此事驚動他,畢竟本來就是賺點灰色收入,事情不宜鬨大。
通過今晚的事展現了態度即可。
鈴木俊自從1979年擔任東京都知事這個職務以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被人頂下去過,他的父親曾經是日本第七十任首相,正可謂是家門顯赫。
海上發生的大事國民無從所知。
但陸上即將發生的事瞞不住人。
淩晨時分,夜深人靜,整個東京都進入了睡夢中,但剛加完班的野田金融株式會社會長野田次郎卻正在回家的路上,閉眼坐在車輛後排假寐。
野田金融株式會社的規模並不很算大,卻曆史悠久,是東京一家老牌公司,傳到野田次郎手裡是第三代。
由於經濟下行,公司業務也隨之迎來低穀,為了不讓公司在自己手裡終結,野田次郎工作上十分的拚命。
常常是公司裡最後一個走的人。
剛好遇到紅燈,車輛緩緩停下。
一台摩托車正好停在旁邊,車上麵坐著兩個穿著皮衣的人,都戴著頭盔看不清臉,後排的人敲了敲車窗。
“咚咚咚!”
假寐的野田次郎被驚醒,循聲望去然後打開車窗,“請問有什麼事?”
“野田,我們又見麵了啊。”坐在摩托車後排的光頭青年掀起了頭盔。
野田目露疑惑,“請問伱是……”
“嗬嗬,貴人多忘事。”光頭青年笑了,但笑容裡包含憤怒,自己三人在監獄裡對當年的事刻骨銘心,始終沒忘記那幾個害得他們入獄的家夥。
可這些大人物卻已經忘了他們。
還真是該死啊!
眼看馬上要跳綠燈,光頭也懶得多說廢話,直接將一個黑色包裹塞進車窗,“這是我們兄弟送你的禮物。”
他話音落下,前麵負責騎車的銀色短寸青年一擰油門,便疾馳而去。
光頭高高舉起一個遙控器摁下。
“野田,我請你看一場煙花秀!”
“轟!”
野田次郎的車輛瞬間炸成火球高高飛起,然後又砸在地上,車架被熊熊火焰包圍,車內兩人都當場死亡。
爆炸產生的巨大動靜驚醒了周邊的居民,第一時間撥打了報警電話。
“110嗎,有車輛發生爆炸……”
警車和消防車很快趕到現場,等滅完火後,裡麵兩人已燒成了焦屍。
空氣中彌漫淡淡的烤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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