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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下了一場小雨,天亮前雨已經停了,隻有路邊花草上的露水和濕透的地麵證明昨晚有一場雨曾來過。
酒井良才正駕車在前往警視廳上班的路上,車窗開著,當習習涼風灌入車內拂過麵龐,心情也變得放鬆。
東京的人口密度很大,加上現在的交通規劃也還沒有十幾二十年後那麼好,所以堵成狗,車輛緩慢移動。
在他身後的堵車大軍裡有兩輛滿載便衣警察的車混在其中,除了開車的司機,其他人都警惕的觀察四周。
一個紅燈,所有車都停了下來。
突然,一輛白色轎車上麵下來三個裹得嚴嚴實實的蒙麵青年,各持一把手槍,直奔酒井良才的車輛而去。
拉近距離後三人抬槍便射。
“砰砰砰!”
酒井良才大驚,猛地低頭,擋風玻璃瞬間被打得龜裂,前後左右的車堵死了他的活動空間,他隻能選擇在車內拔槍對射,這還是青山秀信考慮到他的安全,這幾天沒有讓他交槍。
“砰砰砰!”
隨著槍聲響起,被堵在原地的市民們躲在車內瑟瑟發抖,尖叫不斷。
“不許動!警察!把槍放下!”
被藤原拓宏安排來負責保護酒井良才的便衣警察立刻下車,一邊持槍向酒井良才靠近一邊警告開槍的人。
“八嘎!撤!”長穀川澤看著這一幕罵了一句,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如果能再多跟蹤兩天,他一定會發現有人暗中保護酒井良才,該死!
大黑痣和小辮衝著便衣警察開了兩槍,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跟著逃跑。
“追!抓住他們!”
酒井良才從車上下來。
招呼著其他便衣警察追上去。
“砰!砰砰砰!”
兩撥人,一路且追且戰。
“分開跑!”來到一個路口,大黑痣喊了一聲,三人朝不同方向奔逃。
“分頭追!”
酒井良才等人見狀也分兵追擊。
逃跑中,為了呼吸順暢,長穀川澤已經顧不上會暴露,扯掉了口罩隨手丟棄,竭儘全力的沿著街道狂奔。
酒井良才帶著兩個人追在長穀川澤身後,由於怕流彈傷到市民,都不敢貿然開槍,隻能撒丫子在後麵追。
但長穀川澤卻毫不在意,時不時衝後麵開一槍乾擾他們的追擊,打傷了好幾個民眾,哭喊聲尖叫聲四起。
一追一逃,連續跑了兩條街。
“站住!不許靠近!否則就我殺了她!”長穀川澤跑不動了,隨手抓住一個過路女人的頭發將其扯到自己懷裡,用槍指著她的頭大聲威脅道。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女人花容失色,瑟瑟發抖,雙腿都不聽控製,如果不是被挾持著,可能就會直接失去支撐而摔倒在地上。
酒井良才三人見狀隻能停下。
遠遠的抬槍指著長穀川澤。
“把槍放下!你跑不掉的!不要做無謂的抵抗!”酒井良才勸說道。
長穀川澤一邊後退,一邊環顧著四周,由於選了在早高峰動手,他現在想搶車跑路都不方便,隻能挾持著人質一邊借機恢複體力,一邊找逃跑的機會,“退後!給我繼續往後退!”
就在此時,長穀川澤身後,一個留著圓寸,穿著白色背心,後肩上紋著一匹狼的青年突然從人群中衝出去一手勒住他的脖子,一隻手去奪槍。
由於注意力全在前方的酒井良才身上,長穀川澤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砰砰砰!”
他手指誤觸扳機連開幾槍。
但幸好圓寸青年握住他持槍的手將槍口往天上抬了一下,所以這三槍都並沒有傷到遠遠圍觀的無辜路人。
被挾持的女人也趁機掙脫束縛。
“八嘎呀路!混蛋!放開我!”
長穀川澤麵目猙獰的吼道,但圓寸青年緊咬牙關死死勒住他不鬆手。
“快!”
酒井良才三人見狀,立刻全力衝刺撲過去抱住長穀川澤,強行奪走他手裡的槍,把他給死死壓在了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啊!啊啊!”
長穀川澤五官扭曲,目赤欲裂的發出一聲聲不甘的怒吼,身體不斷扭動掙紮,但最終還是被戴上了手銬。
“呼——呼——”
製服他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酒井良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向那個圓寸青年。
青年同樣累得夠嗆,劇烈喘息了幾下才滿臉興奮又激動的答道“我叫櫻木信一,是碑文穀一家的人!”
碑文穀一家,是一個位於東京都的暴力團,稻川會的一個二級組織。
他剛剛之所以會冒險幫忙,就是因為稻川會昨天內部動員時承諾隻要發現或抓住長穀川澤,將重重有賞。
而他,作為一個勵誌要在黑澀會混出名頭的年輕人,實在是太想進步了。
所以一大早就在街上晃悠,看見長穀川澤那張臉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然後混入人群,繞到長穀川澤身後伺機而動,驟然暴起發難。
“你要好起來了。”酒井良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招呼,“帶回去。”
“嗨!”
三人都沒車,隻能打了輛出租。
早高峰已經過去,擁堵狀況緩解了許多,出租車一路上都暢通無阻。
“哐!”
經過一個路口時,一輛銀色馬自達突然從側麵疾馳而來,轟然撞擊在出租車車頭上,出租車車身失去控製原地轉了兩個圈,撞在護欄上停下。
受到撞擊,出租車內的幾人腦子都暈暈乎乎的,恍惚間,酒井良才看見車外數名槍手正向自己等人逼近。
“小心!”
他先發製人,大喊後拔槍便射。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向出租車逼近的槍手紛紛還擊。
車窗玻璃被嘩啦啦的打碎,子彈落在車身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隨著四濺的火星,留下一個又一個彈孔。
“你們快帶長穀川澤走!”
酒井良才掩護,另外兩人則帶著長穀川從另一邊下車,一邊彎著腰向遠處的建築群跑去,一邊回首射擊。
“砰砰砰砰砰!”
槍聲激烈,猶如過年的鞭炮聲。
敵眾我寡,火力差距過大,一名警察腿部中槍倒地,另一名警察來不上顧及同事,帶著長穀川澤繼續跑。
“砰砰砰砰砰……哢!”
酒井良才躲在車後跟槍手交火為同事轉移長穀川澤拖延時間,但是很快就打光了所有子彈,陷入了窘境。
“他沒子彈了,彆管他,搶人!”
而就在此時,警笛聲響起,伴隨著爆閃的警燈,多輛警車疾馳而來。
在長穀川澤試圖殺酒井良才時各區警署,派出所就已經出警了,隻是因為堵車的原因,沒能來得及趕到。
但是卻恰巧趕上了這一場槍戰。
警車才剛停穩,一名名荷槍實彈的警察就跳了下來,麵對大量手持槍械的不法分子,他們直接開槍射擊。
“砰砰砰砰砰!”
“八嘎呀路!撤!撤!快撤!”
麵對警方密集的火力,這些槍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陷入了剛剛酒井良才他們一樣的困境,隻能夠逃跑。
“呼——呼——”
酒井良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倚靠著滿是彈孔的出租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掏出煙,點燃了一根壓壓驚。
今天真算是經曆過槍林彈雨了。
事情鬨那麼大,不知怎麼收場。
………………………………
“八嘎呀路!廢物!一群廢物!”
辦公室裡,橫山亮平將手提電話砸在了地上,歇斯底裡的破口大罵。
中途搶人的槍手自然是他緊急安排的,他昨天就布置了人手盯著酒井良才,所以在酒井良才遇襲的第一時間他就得到消息,並且做出了反應。
但萬萬沒想到人居然沒搶回來。
這下可就完全陷入被動了。
他雙手撐著辦公桌,胸腔劇烈的起伏的,臉色變換不定,不行,自己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自救。
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座機打給自己秘書,“備車,我現在要出門。”
十多分鐘後,青山秀信在警視廳的審訊室裡見到了長穀川澤,這位始終對武井寶雄忠心耿耿的貼身保鏢。
“你手裡有武富士的暗賬對嗎?”
青山秀信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錯,但不會給你,你永遠也彆想得到。”長穀川澤冷笑著回答。
青山秀信點燃一支煙,慢條斯理的抽著,“你覺得殺了武井寶雄的是酒井良才?不,是橫山亮平,如果伱手裡真有暗賬,應該知道他是誰。”
“有區彆嗎?你們不就是橫山亮平的爪牙?”長穀川澤不屑的說道。
現在青山秀信確定了,對方手裡真的有暗賬,否則他僅作為一個保鏢是絕對不應該知道橫山亮平的存在。
武井寶雄不可能告訴他這個。
秘書,保鏢,司機,往往是老板最信任的三個人,但保鏢和司機永遠不會像秘書那樣知道太多深層的事。
而正是信息的缺失,使長穀川澤有誤會,懷疑酒井良才殺死武井寶雄可能是橫山亮平授意的,那酒井良才的上司青山秀信就是橫山亮平的人。
察覺到這一點,青山秀信就知道該怎麼與之打交道了,“我想長穀君可能誤會了,我和橫山亮平不僅不是一夥的,恰恰相反,我們還有仇。”
長穀川澤並不信這話,一個警視憑什麼能跟橫山亮平那樣的人有仇?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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