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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穀川澤快去快回,天亮前就回到了足立區的落腳點,將一部分賬簿記錄交給了大黑痣,“這上麵是參與武富士利益輸送的五名官僚,他們也是所有參與的官員中職級最低的。”
“最低的都是警視正,東京都政府課長級彆嗎?”大黑痣看了一眼露出驚訝之色,隨後又笑著道“冰山一角,我開始期待完整的賬簿了。”
“完整的賬簿中有一位直達天聽的大人物。”長穀川澤並沒有細說。
大黑痣打了個哈欠,“你說過要殺的仇人不止一個,下一個是誰。”
“打死我家先生的警察。”長穀川澤話音落下,又說道“先抓緊補個覺吧,等天亮後我再去打聽是誰。”
酒井良才打死武井寶雄一事並沒有被特意宣傳,僅僅隻是對外公布了武井寶雄在槍戰中被流彈擊中身亡。
所以長穀川澤隻確定打死武井寶雄的是警察,但不知具體是哪個人。
青山秀信本以為渡邊佑理之前說要介紹自己認識他兒子,隻是說說。
但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對方還真敲開他辦公室的門邀請他當晚去家中做客,還說把淺井綾也帶上。
帶家屬,意思是說今晚是家宴。
青山秀信都納悶兒,渡邊佑理怎麼突然就要加快進度跟自己交好了?
他們在此之前可都沒什麼交情。
現在第一次約飯就直接去家裡。
但是人家領導親自來邀請,總不能不給麵子,所以隻能答應了下來。
而渡邊佑理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橫山亮平的人發現鬆本博幸昨晚失蹤了,查看監控後確定他被人綁架。
其中一名綁架者的身形很像長穀川澤,橫山亮平知道長穀川澤在為武井寶雄複仇,作為害死武井寶雄的罪魁禍首他很慌,哪怕身居高位,但也怕被長穀川澤這樣的瘋子惦記上啊!
更何況長穀川澤手裡還可能有武井寶雄交給他的一些東西,而那些東西涉又及自己的清白,一旦落到自己政敵手裡,他半生奮鬥將化為烏有。
所以他的壓力就轉移到了渡邊佑理頭上,催促其立刻抓住長穀川澤。
搞得渡邊佑理壓力也很大,偏偏這件事還不能公開進行,所以他就想到了找青山秀信幫忙,畢竟青山秀信對東京各大暴力團具有一定影響力。
因此可以利用遍布東京,而且無孔不入的暴力團成員來找長穀川澤。
也順便和青山秀信拉近下關係。
至於說服青山秀信幫忙的理由他也早想好了,就等今晚的家宴即可。
而與此同時,長穀川澤也在付出一支煙和一頓飯的代價後,從一位年輕警察口中打聽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酒井良才!”
但是隻知道名字沒用。
還得確定對方長什麼樣才行。
所以他又雇了一個小孩兒,給對方買了束花,讓其去警視廳門口告訴門衛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見酒井刑事。
而他自己躲在暗處,確定了酒井良才是誰後便迅速隱入人群中離去。
“小朋友,花很漂亮,是誰讓你送給我的?”警視廳門口,酒井良才聞了聞手裡的花,看著小孩兒問道。
小孩兒咬著棒棒糖,一搖頭兩個雙馬尾跟著晃動,“不認識,大哥哥隻說讓我把花給你向你表示謝意。”
“好吧。”酒井良才聞言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送的是花又不是炸彈。
他心裡猜測,可能是他辦的某個案子的受害者家屬向自己表示感謝。
小孩兒蹦蹦跳跳的轉身跑了。
長穀川澤回到落腳點,對正在吃盒飯的大黑痣和小辮說道“我已經知道那個警察長啥樣了,接下來要開始跟蹤他,掌握他的生活軌跡才方便挑機會下手,每次兩個人跟,一個人留守,確保不會因意外全軍覆沒。”
小辮和大黑痣對此自然沒意見。
畢竟他們必須得保證殺完人後能跑掉,並且不會那麼快被盯上,要達成這一點,必須仔細策劃整個過程。
下午4點,銀座姬宮家料理,由於是上班時間,所以店裡沒什麼人。
中村真一拿著文件袋一邊輕輕拍打褲腿,一邊走進店鋪,隨意打量店內的裝飾,在板前找了個位置坐下。
“歡迎光臨,想吃點什麼?”
戴著廚師帽的姬宮詠微微鞠躬。
“就來幾道你的拿手菜吧。”中村真一看了看菜單,又隨手放了回去。
姬宮詠應了一聲,“嗨!”
隨後就當著中村真一的麵開始操作起來,他肥頭大耳脖子粗,但在製作美食的時候,動作十分飄逸靈活。
看起來令人賞心悅目,還沒有吃到嘴裡,就已經在開始想象其味道。
親眼看著即將入口的美食在廚師手中誕生,這本身也正是一種樂趣。
“姬宮家招牌之一鰻魚壽司,客人請慢用。”姬宮詠將兩枚捏好的壽司用盤子裝著,遞到中村真一麵前。
中村真一拿起看了看,緩緩喂進嘴裡,細嚼慢咽,吞下去後迎著對方期待的目光點了點頭,“味道很棒。”
“那麼請繼續品嘗美食吧。”姬宮詠露出笑容,開始製作下一道菜品。
這個點整個店裡除了服務員就他們兩個人,一個人做,另一個人吃並且進行點評,畫麵看起來頗為和諧。
吃飽喝足,中村真一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感謝招待,容我自我介紹一下姬宮先生,鄙人警視廳搜查一課殺人犯一係次長中村真一警部補。”
他的晉升命令今天上午剛下來。
說話的同時,他遞上自己證件。
“嗨!原來是警部先生,不知有什麼能幫到您?”姬宮詠接過證件仔細看了看,確定沒問題後雙手奉還。
中村真一收起證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我這裡有些東西,希望你看完之後能保持冷靜,然後再聊接下來的事,姬宮先生做好心理準備。”
姬宮詠本身是個老實人,聽見這麼嚴肅的強調,他心裡有些拿不準。
“求得嘛嘚!”他抿了抿發乾的嘴唇說道“能讓我的妻子一起來嗎?”
“你還是自己看比較好吧。”中村真一吐出口氣,將文件袋推了過去。
姬宮詠看著麵前的文件袋,心裡的不安愈發嚴重,猶豫片刻,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文件袋拆開,低頭一看裡麵放著一份文件,還有幾張照片。
他先拿出照片,頓時如遭雷擊。
那些照片都是他心愛的妻子和野平久司擁抱,激吻的內容,有在他們家門口,也有在商場地下車庫,還有在公園野戰,他那張胖臉瞬間漲紅。
隨後呼吸急促,手哆嗦著將照片放回文件袋裡,又拿起了那份文件。
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顯示檢查雙方沒有血緣關係。
姬宮詠猛地抬頭看向中村真一。
“很遺憾,但這是事實,我想我們需要單獨聊聊。”中村真一歎息。
姬宮詠感覺眼前發黑,整個天地都在倒轉,視線模糊,腦子裡麵一片空白,這個世界仿佛就剩下了自己。
“店長,您沒事吧?”
一名服務員見狀連忙上前關心。
“彆過來!”姬宮詠頓時從恍惚的狀態中回過神喊了一聲,思維混亂的說道“今天提前下班,你們先走。”
幾名服務員麵麵相覷,都沒動。
“店長,您真的沒事嗎?”
姬宮詠是個很和善,且很好說話的人,所以店裡的服務員都發自內心尊敬他,對他現在的狀態放心不下。
“我沒事,請伱們先離開吧。”姬宮詠強忍著崩潰和怒火,彎腰鞠躬。
幾個服務員見狀這才回禮走人。
“八嘎呀路!”熟悉的人全部離開之後,姬宮詠再也繃不住,崩潰和憤怒到極點的他目赤欲裂,一拳直接將一張盤子砸碎,“賤人!這個賤人!”
姬宮良美對他的輕視,羞辱,嘲諷他都能容忍,甚至哪怕是出軌,他也可以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因為孩子是他的,姬宮良美對孩子也很好。
他必須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庭。
可現在卻得知自己給野男人養了那麼多年孩子,多年來所受的屈辱和負麵情緒全部湧上心頭,徹底爆發。
老實人為什麼爆發後更可怕。
就是因為厚積薄發。
“孩子可能是野平的,你妻子和他的來往從未間斷。”中村真一雖然知道自己很殘忍,但卻依舊這麼說。
姬宮詠快要瘋了,每次野平久司他們來找妻子聚會,自己還給他們製作美食,然後那個家夥吃了自己製作的食物又去在他妻子身上消耗能量。
他感覺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話!
中村真一問道“你想報仇嗎?”
“我要怎麼做?”姬宮詠抬起頭。
中村真一掏出煙,遞給了姬宮詠一根,自己也點燃一根,吸了一口緩緩道來“你妻子,野平久司,宮內博文,武藏一繁四人涉嫌參與一件兩年前的滅門慘案……他們可能隱藏了一些證據,我需要你幫我拿到手。”
“你妻子不愛你,但很愛她和野平久司的孩子,隻要你用孩子的性命作為威脅,我想她一定知無不言。”
“你不像警察。”姬宮詠說道,哪有警察會用那麼卑鄙的手段來破案?
中村真一聳聳肩,“至少比你妻子他們乾的事要好多了,何況我是為了抓凶手,天照大神會原諒我的。”
如果祂不原諒,那就換個神信。
全世界各種各樣的神那麼多。
信仰一道,現在是買方市場。
“好,我答應你,他們應該得到懲罰。”姬宮詠眼中凶光畢露說道。
中村真一遞上名片,“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24小時為你開機。”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姬宮詠將名片放到一旁,低頭看著尖銳鋒利手裡的菜刀,臉上露出一個冷厲的表情,對這樣的賤人,隻是把她送進監獄的話,也太便宜她了。
隨後他放下刀打電話讓保姆把孩子送到店裡來,又給姬宮良美打去。
“良美,我是詠啊,現在能來店裡一趟嗎?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我這邊忙著呢,不要神神秘秘故弄玄虛。”
聽著姬宮良美一如既往不耐煩的聲音,姬宮詠今天格外暴戾,感覺難以忍受,但依舊耐心說道“請務必來店裡一趟,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知道了,真是廢物,什麼事都要我在才行。”姬宮良美罵罵咧咧。
“嘟~嘟~嘟~”
聽著對麵掛斷傳出的忙音,姬宮詠麵無表情的放下電話,開始磨刀。
摩擦聲在空曠的店內反複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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