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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走過來,黑衣壯漢有禮貌的彎腰鞠躬,然後拉開後排座車門。
青山秀信從容的鑽進了車內。
大概十幾分鐘左右,車輛在中央區新川一丁目一棟臨河彆墅前停下。
副駕駛上的黑衣壯漢下車為青山秀信打開車門,說道“請跟我來。”
青山秀信理了理衣服,跟在他身後向彆墅走去,但是在門口卻被兩名安保人員攔下,他配合的抬起雙手。
兩人一前一後在他身上一陣仔細搜索,確定沒帶武器後便退到一邊。
青山秀信跟著剛剛接他的黑衣壯漢走進彆墅前院,然後又從彆墅主體旁邊的小路來到後院,就看見不止山田雄之在這兒,居然連森下勇也在。
此時兩人鼻青臉腫,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顯然是剛剛經曆過毒打。
在兩人正前方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表麵看起來才六十多歲的老人,身材有些肥胖,滿頭銀發梳成了大背頭。
正是黑澤信,自民黨副總裁,一個跺跺腳全日本都要震三震的老頭。
權力真的能使人年輕,完全看不出來對麵已經是個年近八旬的老人。
他的秘書原生平二斯斯文文的站在其身旁,身上的氣質像是個學者。
周邊還有多名西裝革履的保鏢。
看見青山秀信到來,山田雄之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森下勇一眼。
森下勇心虛的不敢看青山秀信。
青山秀信頓時了然,肯定是森下勇把照片丟失的事情告訴了黑澤信。
心思急轉間,青山秀信人已經趴了下去行士下座大禮,“黑澤先生!”
媽的,就當是提前拜死人了。
黑澤信沒有回應,就像沒聽到。
“青山警部,你拿到照片後為什麼不交上來。”原生平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走到青山秀信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神態傲慢的質問道。
青山秀信心裡雖然已經恨不得弄死這個狂妄的家夥,但表麵上卻畢恭畢敬答道“請黑澤先生明鑒,我一個小小的警部未曾有幸瞻仰天顏。”
“並不知道照片上是您,隻是覺得可能有用才留下,否則無論是為了保衛您這塊大日本國的基石,還是為了政局的穩定,又或是為了我個人的前途與榮辱,都早已經雙手奉上。”
這是青山秀信自重生日本後最卑微的一次,心中感受到屈辱的同時更激發了對權力的渴望和報複的衝動。
現在越卑微,等輪到他報複的時候也就越狠厲,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這種生死全在他人一念間,想反抗也隻是換個死法的感覺真不好受。
他必須要一步一步爬得更高!
在青山秀信看來自己姿態已經夠低了,但原生平二卻並不這麼認為。
“八嘎!這一切錯誤的源頭就在於你不認識先生,你竟敢不認識先生就是最大的錯!”原生平二怒斥道。
他心裡也憋著火,要不是擔心被山田雄之牽連讓人去查了一下,最終從森下勇口中得知實情,還真不知道照片被人偷了,又再一次下落不明。
要是照片落在黑澤信的政敵手中變成射向他的子彈,那如果黑澤信被擊倒,自己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山田雄之,森下勇,青山秀信這三個人在他眼裡就是罪該萬死。
青山秀信氣不打一處來,錯誤的源頭不是黑澤信那老逼燈他媽一把年紀還管不住勾八非得蛄蛹那兩下嗎?
老子不認識他,就犯了死罪唄。
“嗨!秀信知錯,秀信對此也是悔之不及,還請黑澤先生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等秀信彌補了錯誤後甘受任何處罰!”青山秀信誠懇的說道。
“彌補?你拿什麼彌補?”原生平二聲音尖銳,怒極反笑,“你知道照片在什麼地方嗎?還能找回來嗎?一群成事不足,卻敗事有餘的廢物!”
說話的同時他向旁邊伸出手。
一名保鏢把棒球棒遞到他手裡。
“能!今天就能找回來!找不回來我甘願受罰!”青山秀信通過這話頓時知道山田雄之沒說照片在水源正久那裡的事,當即抬起頭來大喊道。
在喊出這話的同時,他渾身肌肉已經緊繃,如果黑澤信非要殺他,那他也就隻能仗著身體素質血濺五步。
從執法者,變成法外狂徒,血洗國會,大殺特殺,哪怕最終被狙擊手擊斃,也比在這裡憋屈的死去要好。
黑澤信終於開口了,“退下。”
“嗨!”剛拿到棒球棒準備發泄心中怒火的原生平二立刻退到了一旁。
青山秀信鬆了口氣,語速飛快的說道“我已經找到線索了,今天晚上十二點前一定能拿回照片,懇請黑澤先生給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在你來之前,我看了一點關於你的資料。”黑澤信慢悠悠的說道。
青山秀信立刻應道“嗨!這是秀信的榮幸,希望沒臟您的眼睛。”
“人老了,就惜才愛才,喜歡提攜有本事的後輩,既然你說今天能拿回照片,那就給伱個機會。”黑澤信微眯著眼睛,“隻要你拿回照片,我不僅既往不咎,而且會重重有賞。”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眼神變得冷冽起來,“如果拿不回來,那麼你,你大哥,你大嫂,你們一家三口都給我去海裡喂魚,明白了嗎?”
“嗨!多謝先生開恩,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青山秀信斬釘截鐵的說道,老逼燈,你要提前完蛋了。
黑澤信說道“你可以走了。”
“黑澤先生,我需要山田檢事的幫助。”青山秀信還在原地沒有動。
山田雄之遭受毒打都沒在他來之前招出照片在水源正久那裡的事,那青山秀信當然不可能對其不管不顧。
一條繩上的螞蟻就得同舟共濟。
而且僅此一遭,他以後在檢察廳也算是真正有了個能夠信任的朋友。
東京地檢權力還是挺大的。
黑澤信對此無所謂,兩人對他來說就是螻蟻,放一隻,還是放兩隻都一樣,反正隻要他想,隨時能摁死。
“既然如此,山田也可以走了。”
“嗨!多謝黑澤先生,多謝黑澤先生開恩,我一定會協助青山警部拿回照片!”山田雄之緊繃的身體陡然間放鬆下來,欣喜若狂的連連道謝。
森下勇頓時慌了,驚慌失措的衝著青山秀信喊道“青山君,我也能幫你,我也能啊,帶我一起走吧!”
“很抱歉,森下警視,在黑澤先生麵前我萬萬不敢說謊,您幫不上我的忙。”青山秀信淡淡的說道,隨即起身對黑澤信鞠躬,然後轉身離去。
這狗比把他們全賣了,沒任何骨氣和智商可言,青山秀信管他死活。
山田雄之連忙緊隨其後跟上他。
“不!你們不能丟下我!”森下勇驚慌失措的爬起來想追上去,但是卻被兩個保鏢攔住,他又轉身撲在地上對黑澤信磕頭,“黑澤先生,我也還有用的,我也還有用的啊!求求你給我個機會,給我個效力的機會啊!”
“你得知照片的下落後第一時間沒想辦法告訴我,就是死罪。”黑澤信手指輕輕敲擊扶手,平靜的說道。
森下勇霎時渾身發涼,還不等他回過神來,棒球棒已經帶著呼嘯之聲掄在他頭上將其打趴在地,隨後是接二連三的棍棒加身,森下勇的慘叫聲由強轉弱,最終直接被活生生打死。
飛濺的血漿灑在地上到處都是。
一名警視廳警視,就這麼被黑澤信輕描淡寫的打死,像是殺了條狗。
青山秀信和山田雄之聽著身後的慘叫聲消失對視一眼,兩人沒說話加快腳步走出了這棟死亡籠罩的彆墅。
來的時候有專車接。
走的時候可就沒人送了。
“森下這個家夥……”山田雄之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隻是短短一天一夜,他身邊最重要的三個親信,全部都已不複存在。
但幸好,從今以後他在警視廳有了個更可靠,更有能力的合作夥伴。
看著大街上人來人往,青山秀信吐出口氣,“多虧了山田檢事你沒有說出水源正久,否則我就被動了。”
嗯,就隻能被迫大開殺戒了。
“我又不是森下這個蠢貨,如果說了照片的下落,那我們的作用也就沒了。”山田雄之說話的同時摸了摸身上被打的地方,痛得呲牙咧嘴的。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毒打?
青山秀信問道“要去醫院嗎?”
“不了,儘快實施計劃,把照片拿回來吧。”山田雄之搖了搖頭道。
照片沒拿回來就一直提心吊膽。
青山秀信點點頭,“好!”
他也想儘快洗刷剛剛的屈辱。
…………………………
“先生,為什麼還要讓青山秀信他們去拿回照片,我能撬開他們的嘴問出照片的線索。”原生平二站在黑澤信身後,一邊為他捏肩一邊說道。
他根本看不上青山秀信和山田雄之的能力,害怕兩人又把事情搞砸。
黑澤信閉著眼睛,微微一笑為其解惑,“因為我對青山秀信和彥川憲友搞那個自動貸款機很感興趣,而且正如我所言,我喜歡提攜後輩,從資料來看青山秀信這個人很有意思。”
雖然自動貸款機的事一直對外嚴格保密,但那是沒有大人物主動調查的情況下,對於黑澤信來說,青山秀信這種小人物身上基本不存在秘密。
在他麵前就跟扒光了一樣。
就一個晚上,他已經把青山秀信的底摸清了,一個沒落華族,被陷害下放後短短數月就重返警視廳,還和淺井家,彥川家搭上了關係,並搞出了自動貸款機這種收益巨大的東西。
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能力,膽量,頭腦皆有之。
如果收服他,將會是一條好狗。
“嗨!”原生平二應道,心裡卻有種將來要和青山秀信爭寵的緊迫感。
他從未見過黑澤信對一個犯了錯的人如此寬容,居然允許對方活著。
黑澤信想收青山秀信當狗,原生平二想和青山秀信他爭愛犬的位置。
但是兩人做夢都沒想過,青山秀信不想當狗,想當狼,想咬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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