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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橫路光男家,青山秀信就給宮下直右打去電話,控訴他的無情。
“青山君,你也看見了,不是我不想信守承諾,是知事他老人家金口玉言發話了,北海道其他城市的項目你拿不到,既然如此我還幫你牽什麼線搭什麼橋呢?這可不能怪我啊!”
宮下直右嘿嘿笑道,為自己占了青山秀信的便宜沾沾自喜,畢竟他雖然要失去一筆可能得到的利益,但相比青山秀信承諾的分成而言,幫他拿下其他城市的建設工程的難度更大。
他不貪心,青山秀信拿下劄幌市的建設工程後他都能白從中分到三五千萬美元,不算以前的存款和以後的收入,這已經夠他紙醉金迷一輩子。
“好好好,這事不怪你,但你得幫我個忙。”青山秀信話鋒一轉道。
宮下直右沒有直接答應,而是警惕的問道“什麼忙?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肯定不吝伸出援手。”
草,這些勾八官二代,一個個都是忘恩負義,翻臉比翻書快的雜種。
青山秀信依稀還記得自己剛幫宮下直右解決安倍業成時,他那感激涕零直呼自己以後是他親兄弟的嘴臉。
結果這事兒才過去多久?
現在就已換了一副態度。
活該給安倍業成養兒子!
但幸好青山秀信從來不高估這些紈絝子弟的人品,更沒真指望因為這件事宮下直右就能感激他一輩子,能夠完成一時的利益交換就算是不虧。
畢竟這些勾八二代是天生就沒有一顆感恩的心,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有人幫他們解決,已經習慣了,對於彆人的幫助他們早已經當做一種理所應當的事,不幫忙他們還會懷恨在心。
“放心,肯定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青山秀信表麵上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友善溫和,輕聲說道“希望宮下君幫我收集一份北海道所有以建設為主要業務的會社的詳細資料。”
宮下直右是北海道的地頭蛇。
辦這件事更簡單方便,而且以他的身份,還能查到警方查不到的一些隻在上層圈子裡麵流傳的小道消息。
以前是青山秀信防著本地建設株式會社跟自己搶項目,現在是他要主動從這些人手裡搶項目,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得先把敵人了解透徹。
宮下直右一聽是這事,頓時就放了心,豪情萬丈的應道“隻是這件事麼?青山君放心吧,以我的人脈肯定給你把這些會社社長的老婆喜歡穿什麼顏色的底褲都給你打探出來!”
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麻煩事。
舉手之勞就能還青山秀信一個大人情,他倒也不介意花點時間去做。
“嗬嗬,這倒也不必詳細到如此地步,隻需要知道她們愛不愛穿底褲就行。”青山秀信開玩笑的回了句。
“還真有幾個不愛的,嘿嘿。”宮下直右猥瑣的笑了笑,顯然與一些貴婦有不同尋常的關係,隨後他又好奇的問道“不過你收集這些做什麼?”
“既然要在北海道吃建設工程這碗飯,那總得對也在這口鍋裡舀飯吃的同行多點了解。”青山秀信答道。
合情合理的借口,宮下直右對此沒有懷疑,“好,這一切交給我吧。”
掛斷電話後,青山秀信去了本部上班,說是上班,其實就是坐在辦公室看看報紙喝喝茶,等著下班就行。
因為北海道警察本部的工作並不算忙,大部分案件下麵的警署為了降低犯罪率,根本就不會立案,而部分立案的各地警署就能解決,彆管是用什麼手段解決,反正會解決就完了。
隻有那種特彆重大,下麵警署不敢貿然處置的案件才會上報到本部。
當然,也有人直接找本部報警。
不過本部一般都不會受理,而是讓報案人先去轄區警署報警,彆他媽越級報警,給老爺們增加工作負擔。
但時不時的還就總有人這麼乾。
比如今天,中午,青山秀信正和飯搭子山下久戶一起往食堂走,剛到辦公大樓大廳就碰到了這麼一件事。
一個穿著樸素,頭發花白,臉上溝壑縱橫的老人正被倆警察往外拖。
“我兒子都失蹤兩個月了,你們為什麼不管!為什麼!為什麼啊!”
老人不斷掙紮、蹬彈著哭嚎道。
一把年紀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吵什麼吵,再吵信不信告你妨礙公務,趕緊滾!都說了去找轄區警署報案,老來這兒鬨什麼鬨!”一個警部滿臉不耐煩,揮了揮手,“趕緊把弄走,告訴門衛不許再放進來!”
青山秀信沒有出聲,對這種鬼子欺負鬼子的事,隻要不是太反人類讓他都接受不了,那他一般都懶得管。
畢竟人家小鬼子內部相殘,又哪輪得上他這個二鬼子來多管閒事啊?
“住手!”山下久戶皺著眉頭大喊一聲,隨後便拋下青山秀信快步走了過去,沉著臉問道“這怎麼回事?”
“次長!”趕人的警部連忙對他鞠了一躬,隨後說道“您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我會給他居住轄區的派出所打招呼,讓他們看緊這老頭,不讓他再往我們這邊跑……”
“啪!”他話還沒有說完,山下久戶就一耳光抽了過去,麵帶怒色的罵了一句“八嘎!我問的是他兒子失蹤的事是怎麼回事!聽不懂話嗎?”
“嗨!嗨!”警部連連鞠躬,灰頭土臉的說道“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跑來本部鬨,他說他兒子兩個月前離奇失蹤,我讓他去轄區警署報警……”
“他們根本不立案!他們根本就不立案!那群混蛋還讓我拿出證明我兒子失蹤的證據!”老頭撕心裂肺的打斷警部的話,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抓住自己的兩個警察,撲到山下久戶麵前跪下,“這位大人,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吧,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管是死是活總得讓我心裡有個數啊!”
此時前來圍觀的警察越來越多。
“老人家你先起來。”山下久戶攙扶其老頭,看向走上來的青山秀信。
“太不像話了!”青山秀信裝模作樣的嗬斥了一聲,一副要追究相關金屬責任的樣子,但卻又沒問是哪個警署哪個人為難老頭,話鋒一轉大義凜然的說道“老人家你放心,你這個案子我們本部接了,保證你兒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給你個交代。”
話音落下他看向剛剛那個驅趕老頭的警部,“你帶他去做筆錄,做完後直接送到我辦公室我親自過目。”
下麵的人可以為難這老頭,但是他們上麵的人倒卻反而不能這麼乾。
這老頭如果沒鬨到他們麵前也就算了,可鬨到了,就算他本事大,運氣好,他們再不想管那也必須得管。
畢竟要讓國民知道,壞的都是下麵的人,上麵的人還是好的,卻殊不知他們隻是接觸不到上麵的人,而下麵的人行事全都是聽上麵的人指示。
“嗨!”那名目測三十來歲,留著中分頭,身材微胖的警部鞠躬應道。
老頭感激涕零,淚流滿麵的嚎啕大哭,哽咽難言,“謝謝,謝謝兩位大人,我就知道,嗚嗚,我就知道大人們都是好的,我就知道找大人們申冤有用,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子啊!”
“老人家,你先跟著他去吧。”青山秀信和顏悅色的道,隨後又看向那個警部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服部團次,刑事部搜查一課二係係長。”警部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青山秀信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那個老頭心裡卻很高興,還以為青山秀信問名字是要處置服部團次。
但青山秀信其實是準備重用服部團次,這種嚴格執行上意,努力替領導把麻煩擋在門外的人才必須重用。
下麵的人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到底是為國民服務,還是為領導服務,權力是領導給的,不是國民。
權力向來隻對權力的來源負責。
老頭跟著服部團次走了,而青山秀信和山下久戶繼續前往食堂就餐。
“長此以往,這個國家是會出問題的。”山下久戶搖著頭歎了口氣。
青山秀信不以為意的笑笑,“這些就留給內閣大臣們去操心吧,我們還是操心操心今天食堂吃什麼菜。”
出問題好啊!
不出問題的話我怎麼渾水摸魚?
對此,山下久戶無奈的笑笑,也不再繼續深入聊這憂國憂民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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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青山秀信所料,就像他不甘心將北海道其他城市的建設工程拱手讓人一樣,對劄幌市建設工程被他獨吞一事,其他建設株式會社也不滿意。
而就在他吃飯的時候,這些對他不滿意的人也正齊聚一堂享用午餐。
“幾十億美元的項目就這麼被個黃口小兒一人獨占,這東京來的爺果真是爺,我們給他提鞋都不配啊!”
“表麵上是個黃口小兒,這錢背後說不定進了某個閣臣的兜,那可是內閣大臣,橫路知事能不給麵子?”
“這位閣臣可沒給他麵子,調查組就是人家派來的,真是左臉剛剛被打完,右臉還得送上去討好人家。”
“行了行了,這沒幾個人,說話還這麼藏頭露尾的。”在座最年輕的一個中年人不屑的冷哼一聲,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憤憤說道“我就對青山秀信不服氣!這些年我們為北海道的發展做了多大貢獻?橫路光男說哪裡需要政績,我們就往哪裡投錢,結果到分蛋糕的時候,一個才來沒兩個月的官二代把最大的一塊給拿走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忘了這些年自己靠著橫路光男又賺了多少錢。
“不服氣能怎麼辦?知事他老人家金口一開,我們再使絆子那就是打他的臉。”一個老頭搖了搖頭說道。
最年輕的那個中年人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捋著下巴上特意留的一抹胡須說道“沒錯,我們是不能給他使絆子,但可以讓那些不明內情的倒黴蛋去使啊!可不是每家會社都跟我們一樣,知道那些突然冒出的空殼公司幕後老板是青山秀信,這些在發展期的會社都等著喝口湯呢,結果卻發現鍋都被人端了,你說他們氣不氣?”
“在座的諸位,我們大家都是從這個時期過來的,越是在還沒發展起來的上升期,就越是為了發展什麼都敢乾,不像我們現在體量大了,光腳的穿上鞋了,要顧及這顧及那的。”
桌上的眾人聽見這話,紛紛對視交換眼神,隨後異口同聲笑了起來。
“來來來,不說了,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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