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是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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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感覺並不舒服,哪怕意識沉進了黑暗裡,薑宜仍沒能安穩地睡著。

她閉著眼,大腦昏沉,思維也斷斷續續,亂七八糟的思緒在腦海中交織,像有一台飄滿雪花的電視機擺在腦海裡,來回播放著混亂無序的記憶片段。

過了一會兒,薑宜勉強睜眼,發覺自己正坐在一輛車上,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

他將她抱得很緊,扣在她腰間的手臂富有力量,穩穩地將她的身體托住。

幾乎凝固的思維艱難轉動片刻,薑宜無法想起是誰把她帶到車上。

酒精的後勁兒使她有些脫力,連支起身體的力氣都沒有。

陳書淮低頭,發現懷裡的人微微睜開了眼睛。

濃黑的長發有些淩亂,半垂著眼皮,醉意濃重的眼裡泛起細碎的光,秀眉也皺了起來,唇瓣緊緊抿著。

隨後,他聽見她虛弱又帶著明顯慌張的聲音:“這是去哪裡?”

薑宜伸手焦急地找自己的包,試圖掏出手機給羅鵲打電話。

陳書淮按住她亂動的手。

“是我。”

清冽沉穩嗓音在耳邊響起,是熟悉的聲音。

薑宜抬頭,目光迷蒙。

視線內是男人線條利落的白皙下頜和淡色的唇瓣,稍微上移,視線對上黑沉的眼眸。

真的是陳書淮。

她眉眼間的警惕瞬間散去,渾身泄了力般靠在他肩上,再次閉上眼。

“是你啊你抱著我乾嘛?”

陳書淮沒放開她,反問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坐得直嗎?”

薑宜的確沒什麼力氣,說話也隻是小聲呢喃。

“還不得怪你,你今晚把我架在那兒,那些人排著隊來敬我。”

陳書淮氣笑了,“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在幫你擋酒,你偏不要。”

車駛過減速帶,車身輕微震動。

薑宜身子微微一滑,額頭抵上陳書淮的頸窩,柔軟的黑發拂過他耳畔。

“你要是把我那份也喝了,桌上那十八瓶酒有十瓶都得灌進你胃裡。”

陳書淮微怔,失笑:“你沒必要擔心這麼多,我有分寸。”

薑宜心裡自然也知道他出於好意,閉著眼嘟囔了句:“好吧,謝謝。”

陳書淮轉頭,看向車窗外斑斕的午夜街景,片刻後才開口,似有所指道:“我不需要你謝我,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就夠了。”

懷裡的人卻半天沒有回應。

他低頭,見她睫羽低垂,呼吸平穩,胸口緩緩起伏。

睡著了。

陳書淮還記得,薑宜開始工作時非常討厭酒局,時常跟他抱怨。

不知什麼時候,她就不再提這件事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能在舉杯時熟練地低人一分,場麵話信手拈來。

她難道不知道,隻要跟那些人提及他的名字,她的酒杯就可以永遠放在最高處嗎?

陳書淮伸手將她散亂的頭發從臉側撥開,露出那張安靜漂亮的睡顏。

他心裡很清楚,薑宜是知道的。

可她不樂意做這種狐假虎威的事情,寧可自己咬牙撐著。

這世上,他就沒見過比她更倔的人。

手機忽然震動,是方秘書發來的郵件。

“老板,這是王山的資料。他從前年開始在as證券任職,十多年來卷進過很多場辦公室醜聞,這些醜聞最後都不了了之。我們集團下有五個在港上市公司聘任的券商是as證券,王山都在項目中掛名。”

陳書淮一一看過方秘書整理的資料後,給方秘書打了個電話。

他壓低了音量,沒有驚醒懷裡的人。

方秘書打聽消息有很多渠道,自然也從中聽說了王山騷擾薑宜的事情。

陳書淮在電話裡說得含蓄,但他心領神會,相當明白自家老板想要的是什麼效果。

as證券的母公司是位於華爾街的老牌金融公司as grou,陳氏集團這種上世紀在北美起家,產業遍布金融、地產和製造業的大巨頭自然是as grou的核心客戶。

說白了,陳書淮就算說王山的發型讓他看不順眼,as證券都必須夾著尾巴把人按照他的意思處理了。

甚至單單是被陳氏集團點名這種消息傳出去,都能讓王山連接盤的工作都找不到。

薑宜睡醒時,車已經停在車庫裡。

駕駛位空蕩,司機鄭哥已離開,陳書淮的手臂還環著她的腰,空出來的手正在滑動手機屏幕,裡麵是一封又一封待閱的英文郵件。

車內的頂燈調到最暗,手機屏幕的亮度也近乎拉到最低檔,微弱的光線隱晦地描著男人優越的側臉。

也許是事務繁多,他眉眼冷淡,多了幾分壓迫感。

“到了?”她感覺自己像是睡了很久,酒也醒了不少,“現在幾點?”

陳書淮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見薑宜還一臉睡意,說:“兩點半。”

從吃飯的地方到家大約要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到車庫後她又靠在陳書淮身上睡了一個多小時。

薑宜忽然意識到憑兩人現在的關係,這姿勢很是不妥,連忙坐起來,“不好意思你怎麼沒叫我?”

陳書淮收起手機,淡聲道:“因為我想在車上看郵件。”

薑宜啞口無言,看他拉開車門,也默默下車。

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從正式離婚那天起,陳書淮對她的忍耐閾值忽然升高。

嗆他時也不冷臉,還怪體貼的。

實際上,陳書淮的家教很好,雖然骨子裡藏著傲氣,平日待人接物始終很有分寸。

隻不過早年他們談戀愛時,薑宜對他非常上頭,服軟哄人的事兒做慣了,把陳書淮那點兒少爺脾氣慣得更上一層樓,導致他在家裡總愛拿捏她。

也許恰是因為兩人關係退了一步,反倒讓彼此回到了恰到好處的位置。

薑宜沉默地拎包跟在陳書淮身後,一路走上彆墅二樓。

因低著頭走神,薑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一頭撞上他的胸膛。

她嚇了一跳,肩膀被男人雙手扶住,聽見他道:“你怎麼還跟高中的時候一樣?”

薑宜猛地抬頭,陳書淮也正垂眸看她。

根根分明的纖長睫毛半遮住他的目光,讓薑宜對他此刻話中的含義有些琢磨不清。

“我好像還有點兒醉。”她聲音有些磕絆,“我先去睡了,你早點兒休息。”

陳書淮沒放手。

他低聲開口:“薑宜。”

這兩個字像是在他舌尖緩緩滾過一邊,帶著潮濕又灼熱的氣息,從耳畔一路燙進她心裡。

薑宜遮掩似地挪開目光,卻仍然感覺到陳書淮正在低頭靠近。

她知道今晚陳書淮喝了不少酒,也許他也醉得不清。

逐漸靠近的距離讓兩人的呼吸慢慢交織在一起,充斥著醇厚醉人的氣息。

陳書淮掐著薑宜的腰,把她按在牆上,幾乎是啃咬般含住她的嘴唇,侵略性地與她唇齒交纏,交換津液。

酒精麻痹理智的同時,身體感官的敏銳度被無限放大。

他的唇瓣軟得出奇,高挺的鼻尖在接吻時輕觸過她的臉頰。

按住她腰部的手強勢又大力,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囚在了牆麵上。

薑宜幾乎是下意識地撐在陳書淮的胸前,掌心下是結實的肌肉,隔著一層布料仍能強烈地感知到肌膚的溫度。

金屬領帶夾被她蹭掉,深色佩斯利渦旋領帶那冰涼柔軟的麵料若有似無地劃過她的胸口。

她很肯定他們倆都醉得厲害,不然也不會在離婚後還神誌不清地吻在一起。

可她太熟悉這個男人的身體,她清晰地記得他身體的溫度,肌膚的觸感和肌肉的力量

這記憶無關理智和情感,是完全生理性的、無可躲避的、致命的,以至於她的身體遠遠先於她的神智,正在熱烈地回應他。

當陳書淮的親吻開始走向危險地方向,薑宜艱難地彆開臉,將他往外推。

“夠了”她罕見地不敢看他,目光無措地在牆上的油畫和角落的鮮花徘徊。

“為什麼?”他問。

還能為什麼?

薑宜看向他,“我們現在的關係,這麼做不合適。”

陳書淮靜靜與她對視幾秒,隨後平靜道:“今晚我帶你回家,難道你什麼表示都沒有?”

薑宜:“改天我請你吃飯。”

“我現在想吃。”

陳書淮向來冷靜自持的目光,此刻正毫不掩飾將他此刻的想法朝薑宜展露。

他的手扣住她的背,指尖捏住西裝裙的拉鏈。

陳書淮手上的動作不慌不忙,慢條斯理。

拉鏈拉開的聲音緩慢又清脆,像是給薑宜再次拒絕的倒計時。

可那聲音落在薑宜耳中,卻成了某種引誘的樂聲,一點點敲打她的理智,拷問她的堅持。

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況且他們曾是夫妻,對彼此身體再熟悉不過。現在酒精上頭,夜深人靜,自然容易躁動不安。

她腦子裡冒出一句又一句的理由,不知道究竟是在解釋陳書淮此刻過界的舉動,還是解釋自己遲遲推不開他的手。

拉鏈被徹底解開,貼身的西裝裙鬆垮地掛在了薑宜身上。

隨著束縛身體的布料鬆開,理智的最後一道防線也瓦解,溫涼的空氣與肌膚相觸讓她開始渴望擁抱。

前夫俊秀漂亮的臉蛋近在眼前。

薑宜終於放棄了主動掙紮,消極抵抗。

陳書淮伸手扣住她的後頸,

安靜無聲,對於他而言就是答案。

於是他將手按在了薑宜背後那道兩指寬的鉤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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