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角一路從礦工升遷到衛所指揮官，這速度不可謂不快。
當然，小風莊用人講究不拘一格，不看出身，隻看能力。
修煉至今，黑角已經是三階武夫，的確碾壓張奕老魏等人，可放在動輒六階七階的超凡麵前，實力還是有些不太夠看。
尤其是對方有七階超凡帶隊，他心裡也是不禁有些沒底。
即便他武道天賦再好，可實力差距擺在那裡，難以通過天賦進行彌補。
“要是東家在就好了……”
黑角下意識想到陳長帆，可知道如今指望不上對方，今日東家率軍北上，攻打水泊郡，眼下定然無暇顧及此處。
而且也不能什麼事都等著東家解決，那樣東家還養活他們這些人做什麼？
“放緩火炮射擊頻次，再來一輪齊射然後停火，等敵人靠近些了，投彈手頂上！”
黑角剛才雖然嘴上說著火炮不能停，可也知道炸膛的危險。
這裡可都堆滿了火藥，要是真有一門火炮炸膛了，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東家心思活泛，早早成立投彈班，這些軍士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投彈好手，雖然說投彈距離比不上火炮，可隨便扔個兩百米距離還是不成問題的。
等敵軍距離再近一些，弓箭手再頂上，精準射擊之下，會比手雷更能形成有效殺傷。
這三輪計策用儘後，便是真正的攻城戰，那才是最恐怖的絞肉機。
或許堅持不到三輪，敵方超凡若是下場出手，恐怕難以抵擋太久。
眼下，黑角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除了死守之外，便是引燃狼煙，派出快騎去其他衛所求援。
希望援軍趕來之時，衛所還沒被攻破吧……
轟轟轟！
最後一輪火炮停歇後，敵軍似乎也意識到這邊的情形，部隊快速推進，投彈手們紛紛扔出手雷。
轟轟轟！
不斷有敵軍被手雷破片炸死炸傷，同時也有敵軍神箭手連續出手，循著彈道軌跡射殺數名投彈手，雙方皆有死傷。
“敵軍距離還有百步！”
偵察兵發出警示。
黑角大手一揮，“弓箭手，放箭！”
咻咻咻！
箭矢如蝗蟲般落下，隨機射死射傷一名敵軍。
這個距離之下，其實不用瞄準，瞅準了人群鉚足了勁張弓即可，總能命中幾個倒黴蛋。
運氣好的能毫發無傷，運氣差的直接被射成刺蝟。
這就是戰爭，有的時候活下來並不是因為你厲害，可能單純是祖墳冒青煙了。
三輪防禦戰結束，敵軍已經兵臨城下，一名相貌平平的漢子緩緩走出軍陣，抬首朝著上方看來。
“我乃玄淵郡巫神教少司命，費翔，爾等守將何在？”
玄淵郡超凡眾多，任少司命一職，需得六階超凡方可，想不到那男子看上去普普通通，卻有如此實力。
一聽到對方是少司命，塔寨衛所當中的軍士心頭齊顫，六階超凡，對於他們來說，那就是天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陳長帆這幾位高階超凡，無一在此坐鎮的情況下。
六階，如何能擋？
“塔寨衛所指揮官，黑角，”麵對六階的氣勢，黑角渾然不懼，上前一步，俯瞰向那費翔，喝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意思就是都打到這份上了，你要攻城便上來攻城，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費翔被對方這一罵，頓時臉色一黑，他能夠感應到對方氣息並不算強，估摸也就三階的樣子，口氣居然如此蠻橫！
“你敢下來跟我說話嗎？”費翔眼神陰冷。
黑角勾勾手，中氣十足，“你上來啊！”
若是不看兩人境界上的差距，以及攻守雙方的關係，隻怕還真的以為是黑角優勢占儘，勝券在握了。
費翔目光不斷遊移，似乎在謹慎地尋找著什麼。
可衛所之上，除了黑角一名超凡，似乎皆是凡俗士兵。
衛所依山而建，高度足有二三十米，在常人來說難以逾越，但對於超凡來說，不難翻越。
之所以遲遲不敢上去，是因為他隱隱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危機感，以至於他生出一種預感，那就是貿然攻上去，很可能會死在這裡。
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從情報來看，清河郡今日出兵攻打水泊郡，一眾超凡精銳儘出，眼前這鐵塔似的漢子能有三階實力，已然是意料之外了。
難道說，對方這邊囂張，其實是在虛張聲勢？
費翔心思快速轉動，評估著繼續進攻的利弊，主要是考慮自己的安危。
眼下攻城到了關鍵時刻，需要他這個超凡出手才可破城而入，可若是因此身陷險境，搭上性命，那他是決計不願的。
“副將譚波何在？”
上麵的黑角還在罵罵咧咧，費翔努力壓下心中怒火，大喝一聲。
被喊到名字的譚波微微一怔，旋即出列來到費翔跟前。
“屬下在。”
“上前鑿陣，為我聖教大軍開道！”費翔一臉的義正嚴詞。
譚波眼角抽搐，按捺住想要拔刀砍了這家夥的衝動，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城頭上的高大漢子，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他也是三階武夫，所以才能做到副將的位置，可三階與三階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那漢子一看就生機旺盛，武道精湛的樣子，而且對方是守城一方，自己是攻城一方，情勢大大的不利，說不定這一次便是有去無回。
“當然是你，若是你能將那黑漢子斬殺，不但先登之功是你的，頭功也少不了你！”
先登！
頭功！
這兩件功績委實不小，譚波為了軍功，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他深吸一口氣，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身形躍起。
踏踏踏！
二三十米的高牆阻不了他的步伐，很快便攀至城頭。
“黑東西！受死！”
譚波拔刀欲砍。
然後被黑角一棍挑飛，長棍一抖，猛然砸下，將譚波轟了個稀爛。
啪嘰！
一灘肉泥落下，砸在費翔腳邊。
仍舊散發縷縷熱氣。
眾人臉色一白，甚至有人忍不住想要乾嘔。
不出三個回合，副將譚波被黑角一力斬殺。
費翔臉色難看，玄淵郡一眾軍士也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