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門主來了?”
沈萬五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往外迎,同時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怎麼怕什麼來什麼呢?
這嶽靈霏此番前來,想必就是為了墨刀而來的。
畢竟訂單簽署之後,一把墨刀還沒打造出來呢,進度實在是有點慢了。
可眼下的困境也是實實在在的,他即便拉不下臉,也得好生安撫一下嶽門主。
可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若過幾天對方再催問起來,他該怎麼說?
一直搪塞,也不是個法子啊!
沈萬五一臉愁容,但在跨出大門那一刻,又立刻擠出一臉笑意,“嶽門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快快請進!”
嶽靈霏依舊是一襲墨色勁裝,整個人顯得頗為乾練,在沈萬五的引領下大步進入堂內,她掃了一眼,問道:“陳長帆呢?這小子乾嘛去了?”
沈萬五一邊示意手下斟茶,一邊笑道,“東家好像說是打獵去了,想必也該回來了。”
“你們東家倒是好雅興。”嶽靈霏似乎是有心事,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沈萬五嗬嗬一笑,“我們東家興趣廣泛,各個領域皆有所涉獵。據我所知,他就精於騎射、漁獵、機括,甚至烹飪一道也頗有心得。”
“那你們東家真是個人才了……”嶽靈霏似乎談興不高,沈萬五自然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立刻就想到了墨刀訂單的事,可眼下困境尚未解決,他實在是沒臉提起這事。
一時間,堂內陷入沉默。
“沈管家,關於隕星砂的貨源,你們可有消息?”最後,還是嶽靈霏打破沉默,她喜歡直來直去,憋了這許久已經是極限了。
沈萬五眼底閃過一抹苦澀,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嶽門主稍安勿躁,我們已經將莊裡的石匠、獵戶、采藥女都派了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沈萬五將自己的安排告知了對方。
雖然東家跟他說過此事不比勞心,他自有辦法,可沈萬五也做了一些安排,雖然他自己也不報多大的希望罷了。
“隕星砂無比稀少,漫山遍野地去尋,豈不是大海撈針一般?”嶽靈霏直接打斷道,語氣中蘊含些許怒意。
她本以為陳長帆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誰承想居然是靠這幾個人大海撈針,到底有沒有把她的這筆訂單當回事?
“嶽門主莫急,我們……我們一定會想辦法的。”麵對一位六階武夫的質問,沈萬五也是有些壓力,咬著牙說道。
“想辦法?有什麼辦法,據我所知,這隕星砂隻有地肺山才產出,要不就高價從地肺山那邊收購一些回來。”
“這……這不妥吧。”
踏踏踏!
就在堂內的氣氛有些凝滯的時候,忽然有腳步聲傳來,兩人下意識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陳長帆步履穩健,肩頭扛著的巨大木桶仿佛輕若無物一般,就那樣大咧咧步入大堂。
“東家回來了。”沈萬五上前,欲要接過木桶。
陳長帆卻是搖搖頭,“剛才山裡背回來的,你可彆給我弄撒了。”
說著,直接將木桶放在一旁的地上。
咚!
就在他將木桶放在地上的時候,地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引得嶽靈霏眼角一陣抽搐。
光是聽這聲音,她就知道,這木桶隻怕不下五百斤重。
這家夥居然是從山上一路扛下來的嗎?
她的目光飄到陳長帆的肩頭,那裡除了沾染些許灰塵之外,竟然沒有一點壓痕。
好硬的皮!
好強的耐力!
“五百斤的木桶,你倒是力氣大。”嶽靈霏撇撇嘴。
五百斤的木桶,她自問也能背得動,可一路從山上扛下來的話,她做不到如此從容。
隻是,他乾嘛要背一個五百斤重的大木桶下山?
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東家,這木桶裡裝的是啥?”沈萬五一臉慶幸。
得虧剛才自己去接木桶的時候,東家沒有交給自己,不然他現在隻怕屎都被壓出來了。
陳長帆覺得口渴,抄起一旁的茶壺,直接對嘴灌著,嘴裡含糊道,“隕星砂。”
“哦,隕星砂,等等……東家你說隕星砂?這滿滿一大桶裡,裝的全是隕星砂?”
沈萬五差點被噎到,有些不可思議地重複了一遍。
一旁的嶽靈霏則是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上前一步,旋即又小心翼翼地將那木桶上的蓋子掀開。
碩大的木桶裡,裝的滿滿當當,全是一些黑灰色的砂子,那些砂子看上去其貌不揚,但表麵卻隱隱發出星星點點的星輝,看上去有如星辰一般。
“隕星砂,真的是隕星砂!”嶽靈霏激動得臉色都有潮紅,她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捧隕星砂,捧在手心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滿臉的激動。
“有了隕星砂,那打造墨刀的材料便齊了,這些隕星砂,可是足足500斤,那得是多少把墨刀啊……”嶽靈霏感覺自己快要被巨大的驚喜給淹沒了。
誰承想剛才還在為要不要高價買一些隕星砂而爭吵,這一轉眼,陳長帆就扛了足足五百斤回來。
反差簡直不要太大了。
“五百斤隕星砂,能打造多少墨刀,這我還真說不好,去,把鄧九仙叫過來。”陳長帆撓了撓頭。
他正好詢問一下,鍛刀法培訓的進度如何了。
不一會,一身酒氣的鄧九仙搖搖晃晃地來了,“到底是何事啊?沒看見老子正喝酒呢嗎?老子……”
見到陳長帆和嶽靈霏之後,他立刻一個激靈,旋即收斂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盯著陳長帆身上看了好一會,竟然露出駭然之色。
“恭喜東家突破四階,東家身形更加挺拔了幾分,看來鍛骨有成,不知是幾步登階?”
陳長帆笑了。
想不到這個鄧九仙眼光居然如此毒辣,他剛才刻意隱匿氣息,就連嶽靈霏都沒發現他突破了,而這個鄧九仙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一旁的嶽靈霏也是目露駭然,顯然是頗為意外。
她仔細打量了一下陳長帆,發現後者果然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