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莊的護衛們抽出長刀本意是恐嚇對方,可誰知道那火掌門的人居然上來就動手。
為首的兩人,一個頭瘦高,一臉上帶疤,掌心瞬間冒出赤色火焰,抬掌就印在幾名護衛身上。
火掌門的登階武學,火毒掌!
砰砰砰!
護衛們哪裡是登階武夫的對手,直接被拍得筋斷骨折,被那兩名火掌門弟子像是丟死狗一般丟了出去。
哢嚓!
一名護衛被砸在酒壇上,酒壇應聲而破,琥珀色酒液淌了滿街,與地上的臟泥混合成黃湯,蔓延至沈萬五的靴子底下。
他目光一掃,十幾名護衛皆是負傷跌倒。
有幾人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有人的腿腳不正常地彎曲著,還有人被那兩名火掌門弟子踩在腳下。
但沒有人發出一聲哀嚎。
“在我們火掌門的地盤上,還敢亮刀子?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給我砸!”
跟在那兩人身上的數名火掌門弟子,上前將攤位一陣打砸,將貨架上所剩無幾的蔬菜踹了個稀巴爛。
“你們怎麼打人?怎麼還砸我們的攤位?我們可都是交了攤位費的!”
“攤位費?那隻是你在這裡擺攤的費用,你做買賣的費用,也就是利錢,還沒交呢。”那名火掌門的弟子冷笑道。
沈萬五咬了咬牙,“利錢?沒有!”
“沒有?給我搜!平日裡我們隻收你五成流水的利錢,今日這所有流水,都收了!”
“五成?你怎麼不去搶?”
他做買賣也沒有五成的利潤,這些人居然張口就要五成!
沈萬五急了,衝上去就要推那些人,卻被為首的那人攥起衣領,直接提了起來。
“沒眼力見的狗東西!老子今天就教教你如何做買賣!”
那人似是知道沈萬五是這裡管事的,並沒有拳腳相加,隻是口氣之中,像是在嗬斥一個街邊的乞丐一般。
那人將沈萬五像是丟垃圾一般丟在一旁,撿起地上一個被踩癟的黃瓜,隨機拎起一個路人,喝道:
“新鮮的黃瓜,賣你10兩銀子一根,你買不買?”
那人都要被嚇尿了,連忙掏出10兩銀子付了,接過黃瓜就跑了。
“看見了嗎?做買賣就得這樣!”那男子看向一臉震驚的沈萬五,嘴角笑意更加張狂。
“這做買賣啊,就得昧著良心,你把糙米當精米賣,你把爛菜當青菜賣,何止是五成的利呀,我們隻收其中五成,剩下的你們也有得賺,豈不是皆大歡喜?”
聽見這話,一向沉穩老練的沈萬五,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這個精明的商人兩腮鼓起,後槽牙咬得咯咯直響,顯然是氣急了。
生意如果都這般做的話,那就是自毀招牌,彆說五成利了,以後這買賣都做不下去了。
可火掌門的人顯然不管這些,他們隻管要錢,至於商販們是餓死窮死還是被百姓打死,那與他們無關。
“佟三爺,款箱在這!這一箱現銀,怕不是有十萬兩!”
火掌門的弟子們翻箱倒櫃,終於找出藏匿的款箱,臉上露出貪婪之色。
“那是我們小風莊的!誰也不能動!”
“這幫遭了瘟的狗雜種,搶到你爺爺頭上來了,我看誰敢動一個銅子兒!”
人群中跳出兩道人影,赫然是聞聲趕來的張奕和袁浪。
張奕剛剛登階不久,所以也被陳長帆帶了出來。
隻見他連續張弓搭箭,直接射穿了兩人身體,袁浪則是一條槍挑飛三人。
僅僅是瞬息之間,兩人便重新奪回了款箱的所有權,冷眼看向場中。
當他們看到滿地的爛菜葉子、酒壇碎片,以及手腳折斷的小風莊護衛們,還有一臉羞憤的沈萬五時,兩人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想不到所謂的武道宗門,行事作風還他媽的不如土匪!”
“臟心爛肺的東西,爺爺跟你拚了!”
張奕連續張弓,箭矢激射向兩人,那高個武夫與袁浪戰成一團,他便將目標放在那刀疤武夫身上。
“豎子受死!”
袁浪抖動長槍,直刺向那高個武夫咽喉,卻被那高個武夫無視了攻擊,貼到近前。
“剛登階的武夫也敢上來叫陣,我看你還怎麼叫?”
高個武夫一掌將長槍拍得一偏,旋即欺身上前,掌心火苗驟然熾烈,迅捷無比地印在袁浪胸膛上。
與此同時,袁浪則是眼疾手快地抽出袖中匕首,狠狠劃向對方胸膛。
嗤拉!
火紅衣襟被匕首割破,可那高個武夫的皮肉竟是比犀牛還要堅韌。
顯然,這一刀雖然命中,但卻並未造成實際上的殺傷。
顯然這高個武者已經跨過了煉皮境和生肉境,無懼普通刀兵。
可袁浪這邊就沒那麼好受了。
他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巨石拍在身上,胸膛肉眼可見地塌陷下去,鮮血像是不要錢一般往外噴著,幾乎就要將他疼得當場昏厥過去。
袁浪也才一階實力,肉身強度還不夠強悍,這一掌下來,當場就失去了戰鬥力。
這還是登階之後的緣故,若是普通人,挨上這麼一下,此時已然一名嗚呼了。
“這就是一階與三階之間的差距,你小子貌似筋骨不錯,待俺拔出來看看。”
說著,高個武夫一腳踩住袁浪後背,一手摸向了袁浪的後脖頸。
“讓你見識見識我火掌門的三階武技,拔龍筋!”
咻咻咻!
皆是被那兩人手掌拍飛,他伸手一摸箭囊,卻是抓了個空。
方才出來的太過倉促,他竟是忘記裝滿箭矢。
就在這愣神之際,那刀疤武夫則是趁勢拉近距離,火毒掌悍然拍向張奕的腦門。
張奕舉弓便砸,長弓在火毒掌麵前如同紙糊,直接崩碎開來。
弓弦彈出,抽在張奕手臂上,直接抽得血肉翻起,鮮血淋漓。
可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那刀疤武夫手掌閃電般探出,迅速將張奕右臂的角度擰成扭曲的角度。張奕抬肘欲襲,卻被那刀疤臉叩住肩關節,當場就直接被摘了鉤。
“咱比一比,誰拔的龍筋最快最完整。”
刀疤臉與高武夫表情輕鬆地談笑,仿佛視人命如無物。
所謂的拔龍筋,便是將對方的大筋活活拔出。
人若是沒了大筋,那也就活不成了,饒是武夫生命力強悍,可也要成癱瘓,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袁浪口中不斷溢出鮮血,他感覺背後有兩道手指正探向自己的後脖頸,疼痛襲來,他現在卻連翻個身都做不到。
“真不甘心啊……”
張奕也同樣倒在血泊當中,感覺自身大筋仿佛被人叩住了一般,鑽心的劇痛隨之傳來。
“東家,看來以後不能為你效力了……”
兩個鐵打的漢子,此時竟然都紅了眼眶。
眼看著兩人即將血濺當場,眾人隻聽得咚的一聲,心神頓時震顫,火掌門那兩人的動作也是隨之一滯。
蠱惑之心!
這般無差彆發動,效果大打折扣,卻還是短暫地使兩人愣神了片刻。
僅僅是這片刻,那便足夠了。
街道上,所有喧嘩像被利刃截斷,在眾人那有些恍惚呆滯的目光中,一道頎長身影從遠處急掠而來。
勁風未至,陳長帆已經閃電般連續出手,一手直接將刀疤武夫的手臂撕扯了下來,隨後又直接扼住了高個武夫的手腕大筋。
兩人這時才剛剛回過神來。
刀疤武夫捂住鮮血狂噴的斷臂,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嚎。
而那高個武夫則是手腕一涼。
陳長帆右掌突兀扣住襲來的手腕,五指發力時傳出弓弦繃斷的脆響。
高個武夫驚覺自己號稱熔金斷玉的右掌,此刻已然失去了知覺。
“這是鷹爪功?”
他盯著陳長帆筋肉虯結的小臂,那上麵青筋浮動,氣血暴湧,“竟然比拔龍筋還要霸道”
那兩人倒也彪悍,立刻朝著陳長帆聯手攻來。
砰砰砰!
那兩人同樣是三階武夫,肉身一樣強悍,而且二人招式怪異,讓陳長帆心生警惕。
對方的攻勢每次靠近自己,他都能感覺體內大筋驟然緊繃,這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對方的深淺,隻是試探性地對攻著。
拔龍筋,乃是三階,也就是煉筋境武學,這一階段的武學直指敵人體內大筋,一旦被對方以奇特手勢叩住大筋,那便斷無掙脫的可能。
戰鬥快速進行,不一會,係統就傳來兩道提示:
【拔龍筋熟練度+2+2+2……】
【火毒掌熟練度+2+2+2……】
與之前類似,當陳長帆得以遊刃有餘地掌控局麵時,對方就是在給他慢慢喂招。
戰著戰著,他心底忽然湧起一抹靈感,旋即一擊手刀揮出。
呼!
幽綠色火焰覆蓋在手刀之上,劈向火掌門兩人。
那兩人也掌心同步騰起火焰,溫度驟然升溫。
嗤拉!
火掌門兩人的頭顱高高飛起,陳長帆僅僅是出了一記手刀而已。
“你這是……什麼掌法?”
“感覺好痛苦,渾身都在火燒火燎一般的疼……”
沒有理會兩個頭顱臨死前的最後話語,陳長帆則是饒有興趣地看向燃燒著幽綠色火焰的手掌。
“以掌代刀,效果似乎也不錯。”
剛才他忽然想到,斷魂刀法是不是可以融合到手刀之中,畢竟手刀也是刀嘛。
沒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畢竟斷魂刀法,既斬肉身,也斬靈魂。
那一刀下去,對方想不死都難。
“東家!多虧了東家你來了,不然你就見不著我了。”
袁浪激動出聲,直到現在他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不真實感。
“東家,是我們沒用,沒能保住這批貨……”
張奕強忍著劇痛,臉上卻是閃過一抹愧色。
陳長帆示意他們兩人都彆說話,旋即從懷裡摸出兩個黑漆漆的丹丸,示意二者吞下:
“這是墨玉丸,專門用來療傷的。”
陳長帆見識過墨玉丸的療傷效果,後來又偷偷跟熊青換了幾顆,今日果然派上用場了。
兩人感激地吞下墨玉丸,臉色果然變得紅潤了許多。
見到兩人身體無恙後,陳長帆這才放心起身,看向這滿地的狼藉。
遍地都是爛菜葉子,酒壇碎片,他一時也分不清是喝了多少了。
“東家,那火掌門的人欺人太甚,今日見我們買賣乾得好,竟然上門討要所謂的利錢,張口就要我們上交五成,可我們利潤都沒這麼大的啊……”
看到陳長帆來了,沈萬五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他快速地複述了一遍今日的情況,陳長帆心裡頓時了然。
這個火掌門未免也太黑了些,他明明可以直接搶的。
“這火掌門簡直就是土匪……土匪都不如!”
沈萬五心中悲憤。
陳長帆隻是粗略掃了一眼,眼底就閃過一抹火氣。
坊市裡本來就是自由交易的集市,這片偏巧就是火掌門的管轄範圍,可以說就是手握著一棵搖錢樹,但每天卻是往死了搖晃。
五成的利錢,真的就支撐不起。
今日他才開業第一天,就被火掌門砸了攤子,他需要對方好好補償一下。
“快跑!”
“這姓陳的好像是個狠角色……”
其餘火掌門弟子準備跑路,卻被陳長帆一個眼神製止。
那些人自發子抱著頭蹲在地上,一個個嚇得渾身發抖。
剛才他們的氣焰有多囂張,現在就怕得直哆嗦。
“把這些火掌門的雜碎都扒光了丟出去,財物和馬車全部留下。”
陳長帆一聲令下,火掌門的眾人臉色頓時大變。
火掌門在坊市裡橫行霸道,出來一趟便要將商販們敲骨吸髓,馬車上全是成箱的銅板和碎金銀。
很快,十幾個大漢便赤著身子,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小風莊的夥計們,將他們火掌門的馬匹連同馬車悉數繳獲,頓時露出肉疼的表情。
可一個個都不敢說話,地上那兩顆猙獰的人頭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不知道那陳莊主是用的什麼手段,隻是簡簡單單的一記手刀,就把那兩人疼得死去活來,已經給眾人留下了陰影了。
“東家,這裡還有不少好東西,您過來看看。”
沈萬五在一輛車廂上,有些興奮地衝著陳長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