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蕭夢魚的采訪倒真是可圈可點。
女記者問什麼,她就知道對方要什麼,能迅速展開話題,切中要害,說出一些亮點。
沈夜在一旁看得無聊,想吃東西,一扭頭,卻發現老錢盯著。
——真無趣,考試快開始吧。
整個包廂突然一震。
一道身影撞破了牆,穿過房間,再撞破後牆,飛了出去。
“小心!”
錢如山伸手去拽沈夜,沈夜卻一手一個,抱著兩名記者,直接閃身站在包廂外麵。
包廂轟然倒塌。
錢如山輕輕落在沈夜身邊,看著他身上散開的重重殘影,驚奇道:
“身法不錯啊,最近又有進步?”
他是何等毒辣的眼光,一見沈夜這樣的身法,立刻估摸著這次的考試是穩了,不由心情大好。
這樣的身法……
他望向蕭夢魚,蕭夢魚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點了點頭。
果然是蕭夢魚傳授給他的!
“好眼光,不愧是我的伯樂。”沈夜放下兩位驚魂未定的記者,朝他豎起大拇指。
“你是千裡馬?”錢如山咧嘴笑起來。
“伯樂常有,千裡馬不常有,你要珍惜我。”沈夜道。
幾名宴席的工作人員慌忙跑來解釋。
——兩位來自世家的新人在宴會上切磋,一不小心撞了過來,把包廂撞塌了。
兩人的切磋自然也中止了。
他們跟著長輩一起過來,由長輩帶著,親自向錢如山道歉。
人家這麼給麵子,錢如山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錢如山在心頭歎了口氣,扭頭瞥了沈夜一眼。
——世家做事無所不用其極,這次你領教了吧。
沈夜也回了他一眼。
——連包廂都能被拆掉,想躲都躲不掉,那我真的打一場?
“注意保護自己,我在一旁照應。”錢如山低聲道。
“好。”沈夜道。
“不用戰鬥。”蕭夢魚突然道。
“為何?”錢如山問。
“我跟他處於戰鬥中,其他人無法插手。”蕭夢魚摸出紙牌,在錢如山眼前晃了晃。
錢如山愣了下,忍不住感歎起來。
蕭夢魚劍術上的名聲在外。
一般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敢跟她交手。
畢竟斷了胳膊或是腿,也需要很久才能接回去,活動自如。
萬一不小心掉了頭……
那就完了。
——沈夜這小子可以啊!
“那就好,今晚你們養精蓄銳,等最終評價下來,進入考場之後好好發揮。”錢如山道。
沈夜和蕭夢魚都點了點頭。
下一秒。
一道如沐春風般的女聲響起:
“這不是沈家的小子嗎?”
沈夜循聲望去,隻見宴會廳中央站著一名儀態萬千的貴婦。
歲月並未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以至於她看上去甚至隻有二十多歲的模樣。
沈夜隻能從她那莊重而嚴肅的打扮上估摸她的身份。
四周的人如眾星捧月般圍繞著她——
當她朝這邊走來。
整個宴會廳仿佛都跟著她一起走了過來。
“啊,我來介紹,”錢如山硬著頭皮道,“這位是我們人間武道集團的新人,是我一直在帶,他叫沈夜。”
“我知道他。”貴婦點頭道。
錢如山繼續道:“這位是江南宋家的安夫人,她——”
“我的事就不必介紹了,”安夫人打斷錢如山,笑著說道:“沈夜,你大伯前不久跟我說過一件事,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有。”
“什麼事?”沈夜問。
“他說你小時候特彆喜歡養狗,經常訓練那些惡犬咬人,有一次我們去沈家做客,你還把狗放出來玩了一場。”
安夫人閒聊似地說道。
沈夜略一回憶。
小時候……
自己好像替宋家的那兩個女孩擋過惡犬。
現在變成了自己訓練惡犬咬人?
但是這種情況下,對方是德高望重之輩,而且說的又是長輩之間的閒聊之語。
自己急著站出來辯解,又有誰會信?
——這就是在當眾質疑自己的人品了。
其實自己本來是不想惹事的。
——不能辜負錢如山的安排,也不想辜負蕭夢魚的好意。
可是——
我都躲包廂了,你們還要把我抓出來。
“太早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不過我們養不起狗。”沈夜道。
安夫人背後一名少年忍不住嘲笑道:
“騙誰呢,你們沈家養不起狗?”
安夫人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我們家很窮的,前不久我生病,我爸去求大伯要一顆補髓丹,都沒要到,還被趕了出來。”沈夜老老實實地說。
兩位記者站在一邊簡直兩眼放光,手上的設備不斷運轉。
安夫人嘴角微翹,盯著這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忍不住笑著說:
“生病了?怎麼不跟我說?我們宋家彆的沒有,補髓丹還是給得起的。”
“啊?我病的差點死了您都不知道?看來您並不太了解我的事。”沈夜也笑道。
這個破綻抓的,連錢如山都忍不住暗暗喝了一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