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
談話還在繼續。
蕭夢魚略一思忖,開口問道:
“你是沈家弟子,過去是否曾經與其他世家子弟結仇?”
“沒有。”沈夜以堅定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你父母已經遠離了沈家的權力核心,也知道你很少回去,但是在那些為數不多的日子裡,你在沈家過年的時候,得罪過誰嗎?”
蕭夢魚堅持不懈地問。
“我從小就不太喜歡與人爭搶——所以我確定沒有得罪誰,而且每次回去,都跟大家相處的很愉快。”沈夜道。
他忽然又歎了口氣。
“歎氣是什麼意思?你想到什麼了?”蕭夢魚極其敏銳,立刻問道。
“錢如山跟我說過一句話——‘要提防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他們比怪物更值得警惕’。”
“所以我在想,也許我覺得跟彆人沒有矛盾,但彆人不一定這麼想。”
沈夜把心裡話說出來。
蕭夢魚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這時她察覺到沈夜的緊張,又看了看不遠處正盯著自己的酒保。
——自己似乎無意中放出了一點殺氣。
這是失禮的。
遠山輕黛一般的雙眉鬆開,纖手離開劍柄,輕輕疊放在身前,聲音也柔和下來:
“抱歉,我有點情緒激動。”
殺氣徹底收斂。
“你剛才說的有道理。”
“仔細想來,普通人也不可能在刺客聯盟的傭金平台下單,聘請殺手殺人。”
“我會去調查那些你在沈家遇到過的人。”
“如果你這邊有任何消息,請隨時跟我聯係。”
沈夜道:“好。”
蕭夢魚拿出手機,跟他交換了聯係方式。
話已說完。
沈夜站起來,送蕭夢魚去電梯。
蕭夢魚忽然想起來什麼,停住腳步,開口道:
“對了,還有一事。”
“請講。”沈夜道。
“萬一你發現了那個幕後的人,請不要因為他實力強悍,又或勢力龐大,就放棄查下去。”
“你隨時可以找我。”
她揮劍一甩,“鏘”的一聲又收了劍。
沈夜隻覺得眼前一花什麼都沒看清。
叮。
電梯到了。
“那麼,我們隨時保持聯係。”蕭夢魚微微一禮。
“啊,好。”沈夜道。
電梯門合上。
她走了。
——可是她剛才斬了什麼?
沈夜回頭望去。
不知何時,剛才的會客廳裡已經站滿了人。
真不知道這些人剛才都躲在哪兒。
他們挨挨擠擠的站在寬大明亮的落地玻璃前,全部抬頭朝外望去。
他們在看什麼?
沈夜好奇的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
隻見城市之上的湛藍晴空中,出現了一道數百米長的模糊劍影。
——這是她斬出來的?
這也太——
“恐怖。”
有人在身後說道。
沈夜回頭一望,隻見錢如山站在那裡,抱著雙臂,一臉又是羨慕,又是畏懼的神情。
……
幾分鐘後。
會客廳裡的職業者們散去了。
“她來的時候,我特意問過她。”
錢如山坐在桌子另一邊,以一種大頭大哥的口吻說道。
“你問她什麼?”沈夜問。
“會不會對你出手。”錢如山道。
“她怎麼說?”沈夜問。
“她說既然哥哥把密碼都給了伱,顯然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她自當遵從哥哥的遺願。”
錢如山聳聳肩,繼續道:“她還說你也是受害者,她不會為難你。”
“倒是明事理。”沈夜鬆口氣道。
“她是洛家這一代最傑出的子弟,在各大世家之中,也能稱得上一聲翹楚。”錢如山道。
“她在念書嗎?還是說已經工作了?”沈夜問。
錢如山眼神突然變得怪怪的。
“她今年也上高中,應該跟你是同一級。”
“哈?”沈夜吃驚道。
“對啊,世家子弟往往有著秘密傳承,從小就開始進行培養,在‘悟性’、‘共鳴度’上遠超一般同齡人。”
“至於她呢,今年剛好初中畢業,正要去讀高一,應該跟你是同一批考生。”
錢如山說完,悄悄看了沈夜一眼。
那女孩太出色了。
人和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於自己看到那巨型劍影都有點受打擊,更不要說沈夜這個同齡人了。
“你不要灰心,其實她世家子弟跟普通學生之間,本就有著鴻溝般的差距。”錢如山勸慰道。
“我高興還來不及,”沈夜聳聳肩,說道:“她現在站在我這邊,一旦我發現那個幕後主使,她可是能幫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