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第一筆生意顯然後麵就更容易。
江秀麗顫抖著手接過了這兩塊錢。
沒想到做生意也挺容易的。
一開始江秀麗還張不開嘴,可是隨著弟弟的喊聲,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畢竟來逛街的大多數女人看到一塊錢三雙的襪子難免想要占點兒小便宜。
襪子這東西誰家都有需求,男女老少沒人不需要襪子。
襪子的消耗顯然比其他東西要消耗的快的多。
尤其是男人們動不動襪子就磨破了,前麵的腳趾頭和後跟兒雖然能縫縫補補,到底穿上不如新買的襪子舒服。
於是人越來越多。
江母和江秀麗忙的那叫一個焦頭爛額,從一開始還張不開嘴,麵紅耳赤的躲在江林的身後。
到後來看到江林忙的那叫一個手忙腳亂。
兩人慢慢的開始給彆人遞襪子收錢。
到最後已經能夠流利的應付顧客的詢問。
等到忙到收攤兒的時候,兩人差一點兒累翻了那一麻袋的襪子居然賣掉了大半麻袋。
光是看著消耗下去那麼多襪子,兩人都有點兒激動,畢竟第一天做生意。
誰心裡都沒底,哪能想到做生意會這麼簡單。
在他們的概念當中,投機島把這種事情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天黑的透透的,三個人手忙腳亂的把剩下的襪子裝回到編織袋兒裡。
把麻袋,編織袋兒用塑料布裹了起來,然後捆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回到小院兒裡。
張有才有點兒尷尬的站在房簷兒底下。
丈母娘和小舅子讓他覺得有點兒無地自容。
因為他們早早的要去擺攤兒,所以讓張有才去接妞妞。
急忙上前幫著江林把自行車後麵的東西卸了下來。
江母一看到張有才,那真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但凡是對自己兒子不利的,那都是他們家的仇人,雖然不是張有才乾的,可是那是張有才的親人乾的。
結果是一樣的。
“行了,行了,這裡用不著,你趕緊回去吧,彆在我們這裡搗亂。”
張有才有點兒尷尬。
他知道丈母娘為啥瞧不上自己。
隻好訕訕地說道。
“媽,秀麗,那我,我先回了。”
江林急忙說道。
“有才哥,你先彆走,這兩天我們不在,也不知道你工地上咋樣。
有啥問題,咱們可以聊一聊。”
無論怎麼樣,這第一單的承包合同自己都得把它做好。
以後幫不幫張有才是一回事兒,但這一次是必須幫到底。
張有才要是真的過得不好了,對自己姐姐和妞妞沒啥好處。
張有才看了一眼丈母娘,這會兒那唯唯諾諾的模樣又顯現出來。
江母氣壞了,
“你看我乾啥?大林子跟你說話呢。
你們張家不是都挺有主意的嗎?
都想把我兒子弄死了,你咋現在這一副樣子活像是老鼠見了貓?”
招呼自己閨女把東西搬回屋裡,萬一晚上下雨,把這些淋著可咋辦?
這些可都是錢。
江秀麗看了一眼張有才,看張有才那樣子,也有點兒心疼。
這個人也不知道幾天沒洗衣服了。
那衣服上麵全是泥點子,還有各種汙漬。
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臉,胡子也沒刮過,現在活像路邊的流浪漢。
那褲子上麵還扯了個大洞,能露出來裡麵的肉。
而且也瘦多了。
可是看母親那氣急敗壞的樣子,隻好閉緊嘴巴。
兩個人抱著貨進了屋裡。
薑母一邊整理那麻袋和編織袋,一邊揚起嗓子說道。
“我跟你說你可彆心軟啊,你應該知道這張家的可不是啥好人。
這回沒坑了你弟弟萬一再有下一回我和你爹都活不成,你知不知道你爹現在是不知道這事兒。
你們姐弟倆瞞的死死的。
你但凡要是知道這事兒你爹能拿刀去砍了張家的人。”
江秀麗苦澀的說道,
“娘,我咋能不知道呢?”
張有才聽了這話,腦袋低了下來,蔫頭耷腦的,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張有才,你是個男人就挺起胸,抬起頭,你有啥見不得人的!”
江林看著張有才這模樣真的是有點兒恨鐵不成鋼,這才幾天的功夫,張有才又跟一個要飯的一樣,那種天生的自卑仿佛就刻在了骨子裡。
“我沒有大林子,我知道你是好心,最近工地上還行。
拆遷的工程乾的挺快,我們兩班兒倒日夜不停。
一班兒是晚上乾,另外一班兒白天乾。”
“按你說的,我們拆遷的速度快,而且那些門窗廢磚什麼的都賣了一大筆錢。”
張有才想起工地上的活兒,這才有了點兒精氣神。
“那黃九爺他們呢?”
江林不相信黃九爺他們不鬨幺蛾子,對方那些人看著就不像是好人。
“你們上火車的那天,他們帶著人把我們去往工地的路給堵了。
倒了兩鏟車的土渣什麼的把路給擋了。”
張有才這事兒一直都沒跟小舅子說,李福旺這些人肯定不可能好好的相安無事。
“那後來咋樣?”
“我們要把那些土渣什麼的鏟走,結果沒成想李福旺帶著人拿著棍棒堵了。
差一點兒打起來。”
“我問你結果咋樣?”
“大柱子直接一塊磚頭拍在了自己腦門兒上,血流如注,把李福旺給嚇壞了。
結果這事兒就不了了之,讓我們把那些土渣全都鏟走了。”
本來張有才準備一磚頭拍自己腦袋上的,可是誰知道大柱子搶先做了這事兒,他們倆是一塊兒長大的,大柱子和自己兄弟差不多。
“大柱子咋樣?”
江林一聽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大柱子是個狠人。
可是再狠也不能自殘。
“沒事兒,我們拿著巧勁兒呢,哪還真能把自己砸傷。
我們這拿磚頭砸腦袋,這個是小時候遇到人家搶劫的時候出了這麼一個昏招才把人給嚇住了。”
“後來我們幾個人還專門沒事兒就拿頭去練鐵頭功,彆說小時候瞎害著玩兒,長大了這腦袋比彆人要硬。”
“再說咱們這磚頭大家心裡都有數,拿著巧勁兒呢,彆看頭破血流的,實際上沒使多大勁兒。”
“你心裡有數就行。”
“回去吧!”
眼瞅著一個月的拆遷,這都過去十幾天。
這會兒正是關鍵的時候,老讓張有才跑到這裡來肯定不現實,畢竟張有才還得盯著工地上。
“那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