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大哥和老三說的沒錯,家裡還沒分家,這錢全是大家的。
不能為了你一個人,咱們日子不過了。”
張母這才開口。
“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給我治了嗎?”
張有才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想過自己老娘心疼大哥和三弟對自己是比大哥和三弟差一點兒。
可是他總覺得自己是親生的娘,就算是再差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至於不把自己當親生的。
可是這會兒才發現,除了自己拿錢回來的時候,老娘會開心以外,平日裡對待自己和大哥和三弟差的太遠。
“老二,你這手既然沒有治好的希望,就算是治好了肯定要落下殘疾。
咱何必還白花這個錢?那不是白花冤枉錢嗎?
家裡日子不好過。
你也知道你自己又沒有一個兒子。
這以後要是殘廢了,那還不得讓你大哥和三弟家的侄子幫襯一下。
咱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掙錢多不容易呀,這錢就彆亂花了。
何必還浪費,你就在家裡好好養一養。”
張母看到兒子紅了眼眶的樣子,心裡也心疼。
可是和一向得他寵愛的老大和老三比起來,這個一向不會說好聽話的老二,顯然在遇到大事兒的時候,本能的會把老二放到最次一等。
“娘,大夫說我的手如果到市裡麵去治,說不準有治好的希望。
娘,我就求求你了,我還年輕,我如果殘廢了,以後怎麼養活老婆孩子?”
張有才這回是真的帶著哭腔哀求自己的親娘,他不希望在小舅子麵前自己敗的一敗塗地。
他希望自己老娘不要這麼狠心。
“老二,家裡真拿不出這麼多錢。”
張母狠了狠心和老大和老三比起來,老二這裡是最可以犧牲的,誰讓老二沒有兒子。
她得為自己的子孫考慮。
“娘,您就真的這麼狠心嗎?就要眼看著我成為殘廢,你也不管嗎?”
張母被這話激的麵皮上不好看,立刻吼道。
“什麼叫我狠心?
咱村兒裡誰家得了病,那不都是隨便拿點兒藥在家裡扛一扛,怎麼到了你這裡就變成了我狠心?”
“娘,如果我一定要治呢?我哪怕是問親戚朋友,問全村鄉親們借了錢,也一定要看我這個手。”
張有才問出了這句話,他知道這句話問出來事情的走向會朝哪裡走。
他知道小舅子今天跟自己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他又不是傻子,隻不過是一直對母親和對親人的感情讓他蒙上了雙眼罷了。
“ 老二,你這是要乾啥?
你自己日子不好過,難不成還要把全家人拖下水?
你彆以為我沒聽見剛才江林也說了,你這個病看起來至少800~1000塊錢。
這麼多的錢,你想讓咱家拉多少饑荒?
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借錢你就彆怪我心狠,咱們就分家。”
張母狠下心來。
如果老二真的到處去借錢,那還了得村裡可是把他們一家人看成一體,到時候這錢肯定會找自己來要。
“老二你就聽娘的,你那手已經廢了,再治也不過就是比現在強一點兒。
還不如乾脆就彆治了,你拉下一屁股饑荒,到時候誰還呀? ”
“二哥,你又沒個兒子,將來養家糊口都做不到還不是得靠我們。
你要是借一屁股饑荒,你讓我們還活不活了?
那不是讓全家人都為你拖累。
我跟你說,二哥你要是敢去借錢,那咱就分家。
我不能被你拖下水,我還有兩個兒子要養呢。”
“老二你就聽老三的吧。你要是真去借錢,那你就彆怪我們全家心狠,隻能和你分家。
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
老大一聽這話立馬讚同,如果老二掙不來錢,那還拉著老二一起生活又有什麼意義?
不分家原本是為了他們哥兒倆能撈到好處。
現在不光撈不到好處,還要為養活老二一家子,那豈不是成了賠本兒買賣。
“嬸子,大哥,三弟,你看這事兒鬨的。
我姐夫這手人家說了,如果好好治,說不定還能治好。
又不是完全沒希望,萬一能治好,那我姐夫以後還能做瓦工掙錢。”
“這不是還是一家人嗎?何必鬨成這樣?”
剛才那個不講理的江林似乎完全消失了,反而有點兒低三下四。
張母也有點兒猶豫,萬一老二能治好,那就還能掙錢,到底治還是不治?
張家老三卻說道,
“二哥,你就彆騙我們。
你小舅子當然向著你,他這是生怕他姐姐以後沒有著落。
跟著你一個殘廢吃虧。
江林你也不用在這裡裝模作樣,剛才你橫的很,為啥現在低聲下氣的?
還不就是心裡有虧欠,知道我哥的手不行了,將來得指望我們兄弟們幫襯。
我跟你說江林你今天怎麼打我的,這就是你的報應。
活該!”
“張老三你要是嘴巴再賤,你信不信我再揍你?”
江林握緊拳頭上前一步,嚇得張老三往後倒退兩步。
虛張聲勢的說道,
“江林,你要是再敢動手,你彆怪我不客氣。
娘,你彆被他們騙了,你看看江林這樣子他像是好好說話的人嗎?
這事兒八成就是我猜的那樣。”
張家老大也立刻說道,
“娘,我也覺得恐怕老三猜的是對的。”
張某心裡那一點狐疑徹底消散,對呀,這個江林第一次上門就敢在他家大打出手,那是個吃虧的主嗎?
居然對著自己低聲下氣。
這為啥?
不就是證明自家老二的手肯定是不行了,但凡是能行這個江林還不得趾高氣揚。
張母這一回徹底下定決心,
“老二,我不管你說啥,你的手能好還是不能好,這事兒都跟你娘沒關係。
今天咱們就分家。
娘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個人拖累了一家人。”
張友才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娘您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到了這個時候,您就不能盼著我一點兒好嗎?我的手萬一能治好呢?
娘,您就看在這些年我為家裡勞心勞力的份兒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難道我就不值這八九百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