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兩個村子正焦急的等著水庫開閘的消息,每天都要派人守在水庫那裡。
今年乾旱的情況比往年更厲害,眼看著那河裡的水位越來越低。
岸邊乾涸開裂的泥土,讓所有人心裡對於今年開閘放水都抱有期待。
可是當看到水庫那裡貼出的通知,今年的水庫開閘放水要推遲一個禮拜。
主要是水庫裡也沒有那麼多水,如果現在開閘放水,估計水庫這邊水根本不夠所有村子使用。
水庫領導也沒辦法,隻好開會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當看到這個通告的時候,所有人都灰頭土臉。
要知道這莊稼少了水那是活不了的,是晚一個禮拜澆水就意味著莊稼的收成要低一成。
上下遊二十幾個村子的村長全都跑到水庫那裡圍著鬨事兒。
王長和和蔣春生兩人看著這麼多的人,忽然之間眼神裡都有些驚訝。
倆人擠在一堆兒裡小聲嘀咕。
“不對啊,江誌遠去哪兒了?”
“是啊,往日裡江誌遠的聲音最大,衝在最前麵。
今天這小子怎麼沒出現?他們村兒不缺水啊?”
王成和壓低聲音說道,
“咱們來了三四天,我好像哪一天都沒見過。”
兩人對視一眼,這肯定不對啊,平日裡江誌遠最積極。
這個官兒迷為了他們村兒裡的糧食收成,那可是真能跟人乾架,而且是往死裡乾的。
兩人從水庫那裡離開。
直奔紅旗大隊。
兩人到了紅旗大隊的村口,看到那連綿不絕的麥田,兩人還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麥田跟前,結果眼睛瞬間就瞪圓了。
王長和根本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從地頭兒跳進了旁邊麥田的地溝裡。
“老蔣你看一看。他們地裡為啥有水?”
蔣春生這會兒也跳了下來,用腳扒拉了一下。
踢起的水花兒濺了兩人一身的水。
“這是貨真價實的水,他們村兒咋有水呢?”
兩人裡眼神裡都帶著疑惑,蹲下用手摸了摸。
“這水冰涼,不像是井水。”
而且誰家的井水能往田裡澆地呀?
幾百口子人還要靠井水吃水呢,沒人這麼浪費。
兩人循著地頭兒溜了一圈兒,正好撞上了正守在河渠旁邊的村民。
“你們倆乾啥呢?乾啥呢?”
村民手裡拿著鐵鍬,這玩意兒就是為了疏通田地溝的水渠。
突然看到兩個陌生人在這裡,難免會懷疑他們搞破壞。
結果兩個人一抬頭,村民傻眼兒。
“王村長,蔣村長,你們咋跑這兒來了?”
“鄉親啊,這咱和尚的水庫沒放水,你們田裡咋有水啊?”
王成和腦子轉的快,臉上帶著笑意,慈眉善目的看起來像是活菩薩一樣。
哪知道這話一問,村民立刻一臉警惕的說道,
“王村長,這水是哪兒來的您管得著嗎?
王村長,蔣村長,你們還是趕緊回你們村兒乾點兒正經事。
跑到彆的村兒裡在這裡問三問四的。”
“行了,行了,你們彆在這裡瞎胡鬨,你們倆趕緊走吧。”
王長和和蔣春生從河溝裡直接跳到了地頭兒,兩人光著腳。
把布鞋往腰間一彆。
“走,咱去找老江問問,他們村有水了,到底是哪兒來的水?”
兩人一路硬是衝到了大隊部。
江誌遠這會兒坐在大隊部裡正端著茶缸一邊喝水一邊看報紙,這可是剛剛來的人民日報。
水文隊的專家自己剛送走,連專家都說這麼多年真是看走眼。
他們村兒地底下這打出來的水是最佳的水源地點。
而且地下水源相當豐富,比水庫的水源那可是多多了,哪怕就是兩三個水庫都沒有他們村兒的這個水源的水量大。
水文隊的專家還說了,目前來說如果開發得當的話,他們村裡挖出來的這個地下水源將來可以給周邊至少三四個縣供應水。
這件事得上報縣裡以及市裡,畢竟怎麼做還得市裡領導拿主意。
但是就目前來說,他們發現的水源已經是大功一件,解決了他們周邊縣市十幾年乾旱的問題。
江誌遠一臉的誌得意滿,他也沒想到居然能有這樣的好事兒。
忽然之間想起了兒子那天說的話,有點兒後悔萬分。
自家兒子就是福星啊,他記得當初兒子出生的時候,天上出現了彩虹,那會兒老爺子就說過,自家兒子這是福星高照。
可是這些年自己早把這事兒忘了,沒想到兒子隨隨便便做一個夢就有這麼大的作用。
江誌遠這會兒那是相當的牛氣,腰杆兒也挺直了。
下巴殼都抬高了幾分。
他坐在辦公桌的後麵,琢磨兒子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跟自己提的話題,養豬場的事兒。
兒子既然提了,證明這件事可行,可是村兒裡沒錢,賬麵上的錢全都已經挖了池塘打了井,這會兒村兒裡窮的那是叮當響。
而且村子裡沒啥正經的養豬能手,這養豬一旦養不好,那就是被一鍋端。
而且養豬場肯定要成本,養豬倒是個好方向,畢竟年年任務豬那都完成不了。
縣裡供銷社還有市裡肉聯廠是經常下鄉來跟他們聯係生豬的收購。
賣不成問題最重要現在是養豬技術遇到難題。
更重要的是村子裡拿不出錢,家家戶戶要是搞集資的話,就怕村裡人這一關難過。
畢竟村裡人家家戶戶都窮,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一說拿錢就跟要他們的命一樣。
江誌遠琢磨著自己如何能做通思想工作。
正在這裡魂不守舍,結果就聽到兩個大嗓門兒出來。
“老江,老江。”
“你在哪兒呢?老江?”
江誌遠一聽這聲音,哎呦,這不是王長和和蔣春生的聲音嗎?
這倆老貨怎麼跑到自己這裡來了?
想到這裡心裡一緊。
他們村兒裡這一次那可是不缺水。
被這倆看到,那可不得了,說不準會派人來搶水。
江誌遠立刻跳了起來。
趿拉著鞋子迎了出去。
“哎呦,這是哪陣風把你們二位大村長吹到我們村裡來了。”
王長河和蔣春生倆人一見到江誌遠直接上去一人架一個胳膊,把江誌遠直接架到了屋裡的長條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