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書,這事兒大家不都知道嗎?
大林子說了,這一批蘑菇是拉到城裡賣的,批發市場要價比這邊兒貴。
的確是一斤高八分錢。”
江誌遠沒覺得這事兒有啥問題,自己兒子幫襯著他們把蘑菇賣了,掙點兒錢也不算啥。
再說大林子也和自己算了一筆賬。
八分錢根本落不到手多少錢,江林和陳江山倆人去到城裡當天又回不來,這一路上去回來那都得開銷,吃飯坐車啥不得花錢呀。
再說了自家兒子把這麼厲害的種蘑菇技術都教給村裡人,掙點兒錢也不過分。
這件事情上江誌遠覺得他們江家已經算是做的光明磊落,仁至義儘。
“這就對了,這個關鍵就在這八分錢上,你不知道私底下那些村民們私下裡嘮叨說你家大林子借著大家夥兒發財。”
“他們說大林子故意壓低價格和大家簽合同,然後趁機送到城裡賣高價。
底下那些人不開眼攛掇著大家夥兒想要擰成一股繩兒,說是江林要是不把價格給他們抬高八分錢。
他們就不和江林簽合同,這錢給誰掙也不給江林掙。”
老支書知道問題就出在這八分錢上,可是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是江林占便宜。
包括老支書也覺得江林這麼做好像有點兒謀私利,畢竟這會兒的人們都比較清高,做啥事兒不求回報,講究無私奉獻。
所以這裡外差價的八分錢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老支書他們要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
要沒有我們家大林子,咱村兒會種蘑菇嗎?
我們家大林子把技術教給他們,全程指導他們種蘑菇,種好了之後,當初賣不出去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上我們家圍攻。
逼著我們家哪怕是賣不出去也得把蘑菇收了。
當初的時候他們咋不說了?
那會兒人家縣裡罐頭廠不收,那我們家大林子沒辦法才拉到城裡去賣的。
結果現在賣了高價,一個個不樂意了,但當初為啥不說呢?”
“這些人這不是太過分,吃完碗裡的這就要砸鍋呀。”
江誌遠沒想到村裡人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一聽這話他就火了,這可是涉及到自家兒子的利益。
再說他沒覺得兒子有錯!
兒子有啥錯,兒子把技術教給他們還有錯了,讓他們掙錢還有錯?
“誌遠你可記住你是村長,你是村乾部,你的重要職責是為人民群眾服務,為老百姓服務。
這個時候你兒子掙大家的錢,這就不對。”
“如果真是這麼回事兒,你彆怪我也不站在你這頭兒。 ”
江誌遠被這話氣的直哆嗦。
他又不能跟老支書翻臉,老支書人老了,年紀大了。
這種固有的無私奉獻思想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隻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再說老支書也不是為了他個人的私利,為的是全村人的利益。
準確的來說就是事不關己,所以才能說話這麼輕鬆。
“老支書,你自己再仔細琢磨琢磨,咱村兒有這麼無私奉獻的人嗎?你再給我拎一個出來。”
“就是人家那些師傅帶徒弟還得讓徒弟做白工,不光不給錢。
還得打上罵上給師父家跑前跑後,像是使喚長工一樣用人。
怎麼到了我們家這裡就得因為我是個村長,我兒子就得無私奉獻?
您聽過這個道理嗎?”
“我是當村長,我不是賣兒子!”
江誌遠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他算是弄明白了。
村裡這些村民就是白眼兒狼,自己想做出點兒成績就這麼難,每一次都給自己使絆子。
當初養豬場就這樣,現在到了種蘑菇還這樣,好不容易度過了蘑菇的第一關,結果可倒好。
這麼多人給自己使絆子。
不就是眼紅自己家掙了點兒錢嗎?
他是村長,他可不慣著這些人。
委屈自己家兒子那是做夢。
等到下午。
村委會裡隻零零星星去了十幾戶人家。
去的這十幾戶人家有幾戶是當初提前蓋大棚的那些人家中的,當然首當其衝的就是陳江山家的父母。
顯然是衝著交情來的。
剩下的十幾戶人家,那是他們自己有私心,私下裡琢磨著上一次養豬沒占上便宜,種蘑菇也沒占上便宜。
有的聰明人衡量了一下,這回萬一跟大夥兒隨大流再吃了大虧咋辦?
琢磨了一下。
這回可不能跟著大夥兒人雲亦雲,所以才偷偷摸摸的來簽合同。
就這樣零零散散的牽著合同,再加上江家大伯,三叔以及江家的那些親戚朋友。
不好當麵拆江林的台。
三天的功夫,江誌遠手裡一共才簽了80戶合同。
全村這三百戶人家眼瞅著還差了一大截。
江林在學校裡高考完了,考完了試,這總算是輕鬆了。
剩下的就是等著報誌願,然後是查成績。
這個年頭兒報誌願,不是出了分再報誌願,而是先報誌願後出分兒。
就是你自己估的分兒,按照你所估出來的分兒提前報誌願,當然如果從中出了差錯,那算你倒黴。
江林對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估分兒算下來清華北大肯定是不行。
但是上個九八五,二一一是絕對沒問題。
江林想要去大城市,既然讀書肯定得為自己以後良好的就業環境以及人脈提前進行預選。
他的誌願一個是魔都,另一個就是上京。
這輩子想走的路不一樣,他準備走金融專業。
現在的計算機專業已經有了,但是目前是冷門兒,而且計算機專業也隻有單一的類彆。
按照江林的想法,本來是想學個電子商務之類的,可是目前還真沒有這專業。
所以目前學個金融是不錯的選擇。
當然自己又不是準備去打工。
這個專業是需要自己能夠有較強的捕捉重要信息的方向和人脈。
其實他腦海裡的那些政策走向以及訊息應該是夠他吃很多年,不過人脈這方麵必須靠上學來拓展。
他更傾向於去魔都,那可是以後經濟發展的中心。
填完了誌願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和行李和陳江山倆人兒回村兒。
回到家裡就發覺氣氛不太對,自己老爹又是在那裡雙眼望天。
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