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礦?”劉局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是說蘿北還有金礦?我怎麼一直都沒聽說過呀?”
“當然有,而且還不止一處!”方振國笑著肯定地點了點頭,“蘿北的金礦,在大清時候就有名氣了,太平溝、金滿溝、九裡莊、老瞎子溝……大小金礦星羅棋布,因為都是分布在烏拉嘎河沿岸,所以統稱烏拉嘎金礦,當時有著‘三千裡江山,金子鑲邊’的說法。”
“這麼厲害?”劉局聽得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蘿北有煤礦,但還真不知道蘿北還有金礦,而且聽方振國的描述,這金礦的規模還不小?
“那是當然,這可不是我瞎編的,這在當地的史料上都有記載的!”方振國笑了笑,“目前我們國營管理的,一共有兩處金礦,第一座金礦,成立於1986年4月25日,蘿北縣元寶金礦,就在蘿北縣元寶溝;第二座金礦是在蘿北縣勝利金礦,1990年4月18日開發,就在蘿北縣鳳翔鎮農機局院內。”
“原來如此。”劉局聽方振國說完,恍然大悟,原來在江東省的地麵上,居然還有金礦,“老方,我感覺你在蘿北那幾年,沒少乾事呀,怎麼你說的這些,我從來都沒聽人說過呢?”
“是啊,五年的時間,我對那裡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感情。”方振國感慨地說道,“蘿北,絕對是被江東上忽略的一個地方,我要是能到省委算了,不說了!”
聽方振國說想去省委,劉局不由得多看了方振國幾眼,心裡暗想:這家夥,胃口倒是不小!省委,那可是整個江東省的政治中心,多少人擠破了腦袋都想往裡鑽。不過,轉念一想,憑他那位在中央當大領導的親家,隻要方振國真能在江城做出點成績,去省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時候,自己這個老同學,可得跟著沾沾光啊!想到這裡,劉局看向方振國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親熱和期待。
劉局心裡咯噔一下,方振國這話說得不無道理,如果小鬼子的目標真的是蘿北的金礦,那可真是膽大包天!
“所以,方書記,你是說……小鬼子的目標是金礦?”
話一出口,劉局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他苦笑著搖搖頭,“方書記,你多慮了吧。這金礦現在都是國家的,小鬼子就算在蘿北縣落腳了,還敢明目張膽地盜采金礦不成?這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國際事件!”
方振國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擔心的並不是盜采金礦這件事。劉局見狀,更加疑惑了:“不是金礦?那還有什麼?”
方振國眉頭緊鎖,語氣凝重地說道:“蘿北這個地方,礦產資源非常豐富。雖然都是一些小型礦床,但礦產品類眾多,比如我們已知的,煤礦、金礦、黑色花崗岩等等。當年我在蘿北做書記的時候,國家地質局時不時就會到蘿北來勘探,發現了不少礦產,但都因為礦床較小,所以沒有進行大規模開發。”
“我更擔心的是……”方振國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小鬼子小鬼子會不會利用這次建廠的機會,偷偷摸摸地進行地質勘探,探明我們未知的礦產資源,然後……”
劉局聽到這裡,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但還是覺得方振國的擔心有些多餘了:“方書記,你的意思是,小鬼子會盜采礦產?這怎麼可能呢?就算他們真的發現了什麼礦產,進行盜采之後,總得運回去吧?怎麼出海關?跟他們產品包裝在一起麼?這也太兒戲了吧!”
方振國聽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老劉啊老劉,你還是不了解小鬼子!他們狡猾得很,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都乾得出來!”說著,方振國伸出兩根手指,“井上一生去年剛在江城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井上彥一接手之後,以江城不利發展為借口,又直接退出了,在這種情況下,科美集團,居然前期準備投資兩個億”
“沒有肥肉,”方振國掐著腰看著地圖,伸手拍在了地圖上蘿北的位置上,“為何要把錢投資到這裡?羊城不好麼、深城不好麼?還有,他們在我們這裡選擇的地方,都是資源型小城市,你見過投資兩個億把城市蓋在三、四線城市,甚至縣城的?”
“你彆忘了,我剛才說了,蘿北臨近老毛子邊界,隻要他們將東西偷運到老毛子那邊,之後再從老毛子那裡運進來,那不就‘合理合規’了?之後直接從遼東走海路,不就直接運回他們國家了麼?”
“這……”劉局被方振國的這番話驚得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沒想到,小鬼子看似平靜的投資計劃,在方振國眼裡,處處都是危機!他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方書記,假如……假如你說的都是真的,這老毛子的邊境線,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越過去的!”
方振國看著劉局一臉震驚的表情,隻是淡淡地冷笑了一聲:“邊境線長達一百多公裡,從哪裡還找不到一個口子?還有,你是真不了解老毛子,就他們那海關,一瓶伏特加就能解決的事兒,你跟他們談什麼邊境線?”
他頓了頓,回憶起自己在蘿北的所見所聞,“當年我在蘿北的時候,親眼見過老毛子那邊的人,將大樹中心掏空,裡麵裝上東西,兩邊封好,直接從江麵順水就漂過來了!”
“啥?”劉局聽完,下巴差點驚掉了,“還能這麼乾?這……這太誇張了吧?這都能行?”
方振國則是淡淡一笑,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輕描淡寫地說道:“在當年來說,這都算是小操作了!”
夕陽西下,天邊燃燒著一片片金紅的晚霞,將江城的天空渲染得如夢似幻。葉輝緩緩邁步走入入天香樓,這是江城最負盛名的酒樓,以其精湛的廚藝和奢華的裝修聞名遐邇。
葉輝今天接受了石穀正野的晚宴邀請,說實話,他內心對這個日本人的來意充滿了疑慮,但表麵上,他依然要保持著世家公子的氣度和風範。
走進預訂好的天字一號包間,古色古香的房間裡彌漫著淡淡的檀香,石穀正野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到葉輝推門而入,他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微微鞠躬,用並不熟練的中文說道:“葉少,您能來赴宴,真是我的榮幸,請上座!”
葉輝手裡不停地轉動著一對溫潤的核桃,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據說可以活動血脈,舒緩神經。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石穀正野,微微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石穀先生太客氣了,您遠道而來,才是真正的貴客。今天你們科美公司來江城投資,整個江城都轟動了,就連幾條主要街道都實行了交通管製,應該說,您才是今晚的主角,請上座!”
兩人相互謙讓了一番,最終,石穀正野還是堅持讓葉輝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則坐在葉輝的右手邊。氣氛看似融洽,石穀正野和葉輝兩人先聊著,但葉輝敏銳地察覺到,石穀正野的眼神中始終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這讓他更加確信,今晚的這頓飯,絕對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等菜上齊之後,葉輝隨意地伸手轉動了一下眼前的餐盤,目光卻如鷹隼般掃過桌上的每一道菜肴,最後,他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盤菜上,那是一道看似普通的紅燒肉,但葉輝卻從這道菜中聞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但卻令他作嘔的氣味。
他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將酒杯放回桌上,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石穀先生,這頓飯,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石穀正野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他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依然讓人捉摸不透:“葉少,您真是太會開玩笑了!”
葉輝將手放在鼻子前輕輕扇了扇,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我開玩笑?”說著,他臉色一沉,猛地將那盤紅燒肉扣在了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包間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嚴叔,告訴他!”葉輝冷冷地吩咐道,說完,他拿起一根牙簽,漫不經心地清理著自己的指甲,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石穀先生,”一直站在葉輝身後的嚴叔向前跨了一步,目光如電般射向石穀正野,“我們家少爺是滿族後代,這一點,您應該知道吧?”
“當然,當然,這一點我非常清楚!”石穀正野連忙點頭哈腰地回答道,“而且我還聽說,葉少是皇族後裔,這一點我一直非常仰慕!”
“哼!”嚴叔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既然你知道我們家少爺是滿族後裔,那你應該知道,滿族人,不吃狗肉!”
狗肉?石穀正野猛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秘書,這個廢物,不知道在華夏,狗肉上不來正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