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輕鬆的笑了一下,耐心的跟三人解釋了起來,“三位老板,剛才陳可漢先生已經說了,低於一百五十萬不賣,而我相信三位大老板誰都不會在乎這點錢,但如果你們爭來爭去,既傷了和氣又掙不到錢。”
“那還不如,一人出五十萬,湊成一百五十萬買下這件瓷瓶。”說道這裡,陳陽掃了一眼三人,趴在桌麵上跟他們解釋著,“你們想想,買下來再轉手賣出去,人家昨天在電視上可是出到了五百萬!五百萬啊!”
說著,陳陽伸出一隻手掌,在三人麵前晃了晃,“三位想想,五百萬減去一百五十萬,那可是足足三百五十萬的利潤空間!”
之後,每位老板一百一十萬,既不傷和氣,每人還能掙點小錢,豈不是很好?而且自己看他在電視上的氣勢,弄不好到時候還能多要點,到時候你們一平分,豈不是美滋滋!
“這……”肖麗有些猶豫,皺著眉頭看向了另外兩人。
“你等會,小子你不識數吧?”鄭鈞斜著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麵,不滿地對陳陽說,“我們每人分一百一十萬,那加起來才三百三十萬,中間少了那二十”
陳陽聽到鄭鈞的質疑,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笑嗬嗬地抬頭看著他,慢悠悠地說:“鄭老板,您這賬算得可真精!不過嘛,這筆買賣要想做成,總得有人從中牽線搭橋,萬一我們先生不滿意你們給出的價格呢?您說是吧?”
說著,陳陽用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搓撚了幾下,挑了挑眉,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鄭鈞看到陳陽這副你懂的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哼一聲,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二十萬是你的辛苦費?”
陳陽彎腰不停的點著頭,臉上一副奴才的樣子,旁邊坐著的韓若雪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陳陽?
“生活,生活,都是為了生活麼!”陳陽笑嘻嘻說著,“我跟你們比不了,隻能掙點巧錢。”
鄭鈞看著陳陽一副賤兮兮的表情,不由嘴角翹了一下,“果然是狗翻譯官!”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辦法聽起來倒是不錯,就是掙的有點少,跟自己享有瓶子的利潤,根本就沒有法比!
“這樣的話”肖麗微微搖搖頭,“好像就沒什麼意思了?”
聽了肖麗的話,其他兩人也點了點頭,唐一傑點完頭之後,看看鄭鈞和肖麗,這三人裡麵,就自己實力最弱,如果硬拚,自己指定不是他倆的對手,能像這翻譯說的其實也行,於是在旁邊又補充了一句,“其實也沒什麼,就當是撿的錢麼!”
陳陽不緊不慢地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漂浮在上麵的茶葉,抿了一口茶,才緩緩說道:“三位老板,憑剛才我的觀察,你們三位有誰心甘情願把這瓶子轉手讓給他人麼?”
鄭鈞冷哼一聲,斜睨著唐一傑和肖麗,傲然道:“我看上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失手的!這瓶子,我要定了!”
肖麗掩嘴輕笑,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不屑:“鄭老板好大的口氣,這古玩行的規矩,向來價高者得,可不是光憑嘴上說說就能得到的。”
唐一傑則沉默不語,隻是緊緊地盯著那隻瓷瓶,跟他們兩人比起來,自己實力有些懸殊,自己倒是看好陳陽的提議,看著瓶子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
陳陽將三人的表情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緩緩說道:“幾位可以想想,剛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你們讓這瓶子漲到了200萬,我想在過一分鐘,這瓶子就被你們喊到300萬、甚至是四百萬了!”
“那又如何?老子有的是錢!”鄭鈞猛地一拍桌子,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我知道,你們都是大老板,可能看不上幾十萬的小錢,”陳陽放下茶杯,目光掃過三人,繼續說道,“可三位想想,如果你們用四百萬買下這瓶子,無非就剩下了一百萬的空間。”
陳陽笑著環視了一下三人,一百萬跟六七十萬比起來,也無非就少了三四十萬,他們連六七十萬都不在乎,還在乎三四十萬的得失麼?
“你們自己算算,如果你們單獨競拍,最終的成交價很可能會超過四百萬。到時候,你們能賺到的利潤,頂多也就是幾十萬,跟現在有區彆麼?”陳陽輕輕咳嗽了一聲,“如果合買,那就不一樣了!”
“你們三人聯手,以最低的價格拿下這件瓷瓶,投入的少,平分利潤之後也是幾十萬,這樣一來,豈不是皆大歡喜?”陳陽循循善誘道。
陳陽的話讓三人陷入了沉思,他們仔細地權衡著其中的利弊,發現陳陽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幾分鐘過去之後,唐一傑最先開口表示同意,畢竟自己在這裡實力是最弱的,這樣合買的方式,非常適合自己。
鄭鈞和肖麗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鄭鈞拍了一下桌麵,笑著看向陳陽,“你這翻譯,還挺有腦袋的,彆跟著洋鬼子了,跟著我乾怎麼樣?”
陳陽笑著擺擺手,表示自己還是先跟著陳可漢先生,如果有一天這裡自己不夠吃了,那自己一定去拜訪鄭老板。
唐一傑眉頭緊鎖,伸手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剛想點燃,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將香煙放回煙盒,低聲說道:“現在有個問題,我有點擔心。”
陳陽神色不變,靜靜地聽著,他知道唐一傑的顧慮是什麼。
鄭鈞和肖麗都將目光轉向唐一傑,鄭鈞不耐煩地問道:“唐老板,你這吞吞吐吐的,又怎麼了?”
唐一傑清了清嗓子,“你們還記不記得那天的電視節目?有個專家說他鑒定過那位李先生手裡的瓶子,說是民國的,不是乾隆的。”
說著話,唐一傑一指瓶子,“你看,這拍賣證書上寫得清清楚楚,這是一件乾隆年間的瓷瓶。萬一,我是說萬一啊,我們把這瓶子買回去,人家不認賬怎麼辦?”
鄭鈞聽完,輕蔑地一笑,斜睨著唐一傑,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說唐老板,您要是怕了,就趁早退出,我和肖老板聯手也能吃下這件寶貝,還能多分點兒!”
唐一傑一聽這話,頓時漲紅了臉,反駁道:“鄭老板,你說的這話什麼意思?誰說我怕了?我隻是謹慎一點,這年頭騙子多,小心駛得萬年船!”
肖麗見狀,掩嘴輕笑,看了鄭鈞一眼,柔聲細語地對唐一傑說道:“哎呀,唐老板,你也太認真了吧,電視節目嘛,都是有劇本的,您還當真了?要我說啊,那教授八成就是節目組請來的演員,故意製造點兒矛盾衝突,好吸引觀眾,提高收視率唄。」”
鄭鈞也跟著附和道:“我跟你說,電視節目都是騙人的。上電視節目,必須得有衝突和矛盾,才好看麼?他們收視率才高的麼,這一點肖老板比你懂的了!”
唐一傑沒有理會他們的調侃,繼續說道:“可是,萬一”唐一傑說到這裡皺起了眉頭,“我是說萬一,萬一人家不認呢?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肖麗笑得花枝亂顫,“哦呦唐老板,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說完拿起了桌麵上的拍賣行證書,“我們可是有證書的,他想不承認也沒有辦法的呀,是他自己說要找信達拍賣行拍賣出去的,這件瓶子,對的吧?”
鄭鈞也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唐老板,你要是怕虧,就彆玩了,我和肖老板一起玩,到時候我們多分點!”說完話,還拍拍唐一傑的肩膀。
唐一傑被他們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漲紅了臉,反駁道:“哦呦,我跟你說,你這個人”
沒等唐一傑說完,肖麗看了一眼鄭鈞,笑著朝唐一傑說道,“就像鄭老板說的,如果你擔心,你完全可以退出的了。”
“就是,”鄭鈞看到肖麗跟自己站到統一戰線上,更是冷笑了一下,“什麼都不懂,老想著有人騙你兜裡的錢,怕騙就捂好嘍!”
“最好,在褲衩裡麵縫個口袋,將錢都裝裡麵!”
“你”唐一傑聽完之後,瞪圓了眼睛看著鄭鈞,而此時肖麗在旁邊捂嘴笑出了聲,“好了,好了,鄭老板不要開玩笑了,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唐老板,您彆忘了,人家來的時候,可是一直再說,找的就是從拍賣行出來這件瓷瓶!”
打款,成交。鄭鈞、肖麗、唐一傑三人抱著寶貝瓷瓶,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茶館。
陳陽站在包房窗口,望著他們遠去的轎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韓若雪站在他身旁,疑惑地問道:“陳陽,你就這麼讓他們把東西拿走了?你那二十萬傭金,怎麼沒讓他們先結一下?就寫了張欠條?”
陳陽轉過頭,看著韓若雪,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他們得給算呀!”說完陳陽嘿嘿一笑,“他們呀,壓根就沒想給我這筆錢!”
韓若雪扭頭看著陳陽,將耳邊的長發撥弄了一下,“那是不是,我讓你虧了二十萬?”說著話,韓若雪將欠條遞到了陳陽麵前。
陳陽伸手將欠條接過來,抬頭看向韓若雪,“這不是我應該掙的錢,這次目的是幫你賣瓶子,隻要您這瓶子錢回來了,這辛苦費呀”陳陽晃晃手中的欠條,“不是我應該掙的!”
說完話,陳陽將欠條直接撕了,放進煙灰缸裡,用香煙點燃。韓若雪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陳陽,這男人
此時,鄭鈞幾人正在車裡,鄭鈞後排,肖麗坐在副駕駛,唐一傑也坐在後排。肖麗從精致的皮包裡翻出小槐留下的電話號碼,轉頭對鄭鈞說道:“鄭老板,電話號碼在這兒,你看咱們誰去跟她交易?”
鄭鈞自信滿滿地一笑:“我看還是我去吧,你們在外麵等我消息就行。等我交易完成,咱們三個再好好慶祝一番!”
唐一傑一聽,頓時急了,連忙打斷道:“哎,鄭老板,這可不行啊!你一個人去,我們怎麼知道你到底賣了多少錢?萬一你跟我們報個低價,那我和肖老板豈不是虧大了?”
鄭鈞瞪了他一眼,剛想反駁,肖麗也在一旁幫腔道:“唐老板說得對,鄭老板,咱們還是一起去吧。萬一你賣了六百萬,下來卻跟我們說隻賣了三百萬,那我們豈不是虧大了?”
鄭鈞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兩人是擔心自己獨吞利潤,隻好點頭答應:“行吧,咱們一起去,免得你們疑神疑鬼的。”
唐一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窗外,嘴角泛起一絲貪婪的笑容:“這個小翻譯,對咱們還真是信任啊,居然不跟著一起去。”
“切!”肖麗把嘴一撇,“還想要二十萬傭金?真是異想天開!”
“就是,”鄭鈞冷哼一聲:“他t啥也沒乾,動動嘴就想要二十萬,門也沒有呀!”
“對,咱們一分錢都不能給他!”唐一傑也咬牙切齒地說道。
三人沉浸在即將發橫財的喜悅中,渾然不知,他們已經一步步走進了陳陽精心設計的陷阱。
韓若雪看著賬戶裡的一百五十萬,抬頭看著陳陽微微笑著,“真沒想到,你居然將這樣一件瓶子,賣出去了三倍的價格。”
陳陽嘿嘿一笑,表示這可彆感謝自己,韓若雪要想感謝,就去感謝鄭老板他們三位,“這三位,妥妥的送財童子,不掙他們的錢,都對不起他們!”
哈森在旁邊拍拍陳陽的肩膀,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陳,我演的怎麼樣?”
“你?”陳陽笑著看看哈森,“你演了麼?你不就坐在那裡什麼都沒乾麼?”
“喂,陳,你不能這麼說,”哈森說完,臉上坐著各種表情,“我剛才坐在哪裡,臉上展現了各種表情”
“哈哈!”陳陽看著哈森擰鼻子挑眉毛的各種表情,不由笑了出來,“哈森,你適合去當喜劇演員。”
“噗呲!”韓若雪在旁邊聽著,不知道為什麼,捂嘴笑了起來,陳陽伸手一指,“哈森,你看你把韓大美女都逗笑了,這可是出名的冰美人!”
韓若雪伸手輕輕打了陳陽胳膊一下,順手將手放到了陳陽手臂上,“不是他把我逗笑的,我是想起剛才你跟他說話。”韓若雪笑著示意哈森,“他說的是德語我能聽懂,你到底在說什麼?”
“啊?”陳陽吃驚的看著韓若雪,“你你居然懂德語?”
韓若雪點點頭,表示自己跟馮瑤在滬上學的就是國際貿易,當時自選外語中,自己就選了德語和法語。
“哦~~!”陳陽聽完點點頭,看看韓若雪又看看哈森,“早知道讓你倆直接對話不就好了,這我在中間費什麼勁呢!”
晚上六點五十,鬆本和小川坐在酒店大廳內,兩人腳下都放著一隻碩大的黑色手提箱,此時鬆本正悠閒的看著報紙,昨天的那位姑娘,讓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小川君,你看看都已經六點五十了,”鬆本抬起手表,笑著讓小川自己看,“你看陳家父子有什麼動靜麼?他們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我就不信,他們會放棄我們開出的條件。”
說著話,鬆本把嘴一撇,“還想讓我賠償哈森,簡直異想天開!”
“兩百萬我一分不會差,但三十萬”說到這裡,鬆本嘴角抹出一絲陰冷,“我一分不會給!”
鬆本正得意的說著,還抬起手表讓小川看著,眼看著就七點了,他們陳家父子怎麼的了?不還是好好在酒店裡待著!鬆本話音剛落,隻見酒店的電梯門打開,陳陽、陳國華和哈森,拖著行李,正邁步向外麵走去。
“哈森,到了深城,你得給我們找個好地方,最起碼不能比這個酒店差,知道麼?”陳陽雙手拎著兩個大包,跟走在自己旁邊的哈森,笑著說道。
“放心吧,陳”
鬆本和小川第一時間看到走出來的陳家父子,就在鬆本愣神的功夫,小川拿起地上的手提箱,幾步跑到了陳陽近前,“陳先生,請稍等一下,我們的到了。”
陳陽抬起手腕看看手表,隨後冷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小川先生,你們遲到了三秒鐘,我們的合作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