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當陳陽聽陳國華貸款批下來了,也跟著高興,這下不就好起來了麼?哈森在旁邊看著興奮的父子兩人,“那是不是就說明,你們有錢買設備了?不用分期了?”
“不夠!”陳陽扭臉就變成了一副哭窮相,“哈森,你知道我們電子廠有多少人麼?1000多人呀,一人每個月發500塊錢吧,那一個月得多少錢?還不算日常生產用到的錢,所以我們錢還是不夠。”
“咱倆還是得研究分期付款!”
哈森的臉色有些,他緊緊地盯著陳陽,試圖從他那張笑嘻嘻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他現在已經有些要生氣了,明明陳陽他們已經拿到了貸款,卻還要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來支付機器款,這讓他感到自己的誠意被輕視了。
“陳,我要不是因為沒有業績,現在轉身就走了!”哈森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他的憤怒和無奈。
哈森心裡怒吼:明明都已經貸到款了,竟然還想著要分期付款,隨後白了一眼陳陽,“反正我能說的都說了,估計老傑克百分之百不會同意的!”
“你跟老傑克,真是一對守財奴。”哈森不滿地抱怨著,無力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已經儘力了,至於結果麼,恐怕還是不樂觀。
守財奴碰到了守財奴,就看你們誰更守財了!哈森心裡暗暗想著,看來陳是一定要分期付款的,自己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老傑克身上,但這個希望非常渺茫。
陳陽抬頭看了一眼哈森,注意到他臉上那複雜的表情,心裡暗自好笑。他知道哈森現在肯定很不好受,但他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哈森,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憑本事貸下來的款,憑啥一次性把你們機器款付清?”
陳陽笑嗬嗬地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狡黠。他知道自己的條件有些苛刻,但目前自己絕對占據有利位置。
“你以為錢到賬了,我們就有錢了?”陳陽反問哈森,“我們現在有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錢,就比如,我現在把機器款付清了,廠房也準備好了,你們年底再把機器給我們送來呢,那一年不就耽誤了!”
“萬一機器到了,你們不派安裝人員過來呢?”
“萬一你們設備有問題,不來人給我們維修呢?”
“萬一…… “
“陳,”哈森終於忍無可忍,打斷了陳陽喋喋不休的假設,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要對我們和我們設備有信心,我向你保證,我們絕對不會的,你要相信我們!”
“切,”陳陽笑著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我憑什麼相信你們?你們也沒相信我呀!”
他故意把「相信」兩個字咬得很重,暗示哈森,自己才是被懷疑、被不信任的那個人。
陳陽兩手一攤,“再說了,既然你們這麼有自信,為什麼不同意我的分期計劃呢?我又不是不給錢,你們這不也沒信我麼?”
“我們不相信你?”哈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小醜。
“陳,這是一個問題麼?你是怎麼能做到顛倒黑白,這麼……”
哈森被陳陽的無恥邏輯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哈森眼珠轉悠著,想著用什麼詞來說現在的陳陽,陳陽在一旁看到他吃癟的樣子,忍不住嘻嘻一笑,故意問道:“想說臭不要臉,是不?”
“對,”哈森被陳陽說中了心思,忍不住重重點點頭,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怎麼做到這麼不要臉的!”
他現在算是徹底見識到陳陽的厚臉皮了,為了能省錢,竟然連這種無賴招數都使出來了。
“因為我沒錢,哈哈!”陳陽看到哈森氣急敗壞的樣子,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伸手拍了拍哈森的手臂,仿佛是在安慰一個被自己捉弄的朋友。
陳陽兩人在這邊笑著,陳國華那邊也掛了電話,他已經囑咐好了老彭他們,回來找陳陽,表示今天是幸運的一天,晚上出去吃頓好的。
就在這時候,陳陽的大哥大響了,“喂,哪位?”
“陳先生,您好!我是小川次郎,昨天我們見過麵。”電話那頭,小川次郎的聲音禮貌而謙卑。
小川次郎?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陳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矮胖的身影。他拿起桌上的圓珠筆,漫不經心地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小鬼子」三個字,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你呀,沒事給我打什麼電話,忙著呢!”陳陽不耐煩地對著電話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和不耐煩,“有事說,有屁放!”
小川次郎聽著電話那頭粗魯的回應,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他心中暗想,這個陳廠長的兒子還真是和傳聞中一樣,傲慢無禮,對自己這些人充滿了敵意。
雖然心中不悅,但小川次郎還是壓抑住心中的不滿,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笑容,用儘量溫和的語氣說道: “陳先生,是這樣的,我剛才給陳廠長打電話,他電話一直占線,我想問下,他跟你在一起麼?”
“說什麼事,我爸乾啥還得告訴你們呀!”陳陽不耐煩地打斷了小川次郎的話,語氣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我跟你說,我這買東西呢,你要是不說,我掛了,彆在來煩我!”
小川次郎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緊,心中暗暗叫苦,卻隻能繼續賠著笑臉說道:“哦,也沒什麼大事,”他頓了頓,語氣依舊保持著客氣,“我就是想問問,設備的事情,你們考慮的怎麼樣?”
陳陽聽到設備兩個字,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故意拖長了聲音說道:“哦,你問設備的事呀,這個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圓珠筆扔到桌上,然後指著麵前一張空白的a4紙,對著坐在對麵的哈森問道:“喂,老板這個玉璧多少錢?”陳陽說著話,指著桌麵上一張白紙問道。
哈森聽到是小鬼子打來的電話,此時正認真聽著電話,突然聽到陳陽的問題,頓時愣住了,他傻傻地抬起頭,看著陳陽,一臉的茫然。
玉璧?這不是一張白紙嗎?他在乾什麼?
坐在一旁的陳國華瞬間就明白了兒子的用意,他連忙接過話茬,用蹩腳的當地語言說道: “哦,這位老板,真是好眼光呀,介可是難得一件的好東西的了!”
哈森看著陳國華,又看了看陳陽,完全懵了。這父子倆在乾什麼?對著一張白紙在瞎說什麼,神經病發作了?
陳陽沒有理會哈森的疑惑,而陳國華繼續對著「玉璧」品頭論足,他指著白紙,煞有介事地說道:“這位老板,看看這樣紫的沁色,一看就是在土裡埋了好多年的了,哎呦,你在看看這玉的質量……”
說著話,陳國華還裝模作樣地對著白紙吹了口氣,仿佛上麵真的蒙著一層灰塵。陳陽看著父親誇張的表演,忍不住捂嘴偷笑,自己這老爹,還真有一套!
電話對麵的小川次郎也有些發懵,他聽到陳陽突然開始和彆人談論什麼玉璧,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試探性地對著電話「喂喂」了兩聲,卻隻聽到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陳陽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了,他隻能無奈地聽著,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幾分鐘過後,陳陽從父親手裡接過白紙,放在桌麵上,父子倆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一旁的哈森,看著他們父子倆的互動,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也隱約感覺到,他們要開始演戲了。
“老板,是挺好看的,多少錢?”陳陽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用手撐著下巴,開口向陳國華問道。
陳國華聽了兒子的話,忍住笑意,也開始配合著表演起來,他抱著肩膀,臉上堆滿了笑容,用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這位老板,您要是今天就能買走的話,一口價,您給五萬塊錢,這件寶貝就是您的了!”
“五萬塊?”陳陽故作驚訝地提高了音量,“這也太貴了吧,老板,您看能不能便宜點,要是價格合適的話,我今天就買了!”說著,陳陽拿起桌上的筆,在白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白紙遞給哈森。
哈森接過白紙,隻見上麵寫著四個大字:搶著結賬!
看到這幾個字,哈森瞬間明白了陳陽的用意,他朝陳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這位老板,五萬已經很便宜的了,”陳國華依然抱著肩膀,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可以出去打聽一下,像介樣的玉璧,彆人家至少要你七八萬的了。”
“這樣呀,”陳陽故作沉思狀,過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麵露難色地對陳國華說道: “老板,我現在沒帶那麼多錢,能不能先給你幾千塊,算是押金,過幾天我在過來買?”
“哎呀,這位老板,這樣做的話,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陳國華在旁邊一邊看著自己兒子,一邊笑著說道,“老板,你這樣搞,我很難辦的!”
“你把錢壓在這裡,如果有彆人看好了,我是賣還是不賣麼?我也是開門做生意掙錢的麼,不好意思了!”
陳陽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給了哈森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開口了。哈森心領神會地清了清嗓子,然後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將腦袋湊近了陳陽手中的大哥大,操著蹩腳的中文問道:”陳,你真的很喜歡這件東西嗎?”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而且還是個外國人的聲音,電話另一端的小川次郎頓時感到一陣緊張,他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問號:怎麼會有外國人在陳陽身邊?這個外國人是誰?
“哈森,那是當然了。”陳陽故意提高了音量,一邊說著,一邊衝哈森豎起了大拇指,示意他演得不錯,“哈森,你的外國人不懂這些東西,這可是我們華夏文明曆史文化。”
“隻是可惜了,我今天出門錢帶少了,錯過了這麼好的物件。”陳陽故作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聽到陳陽的話,電話那頭的小川次郎徹底懵了:哈森?這不是那個德係設備的傻子嗎?他怎麼會和陳陽在一起?!小川次郎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陳,我買下來送你!”哈森突然開口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真誠。
“這不行,我怎麼能用你的錢呢?”陳陽故作驚訝,同時手上還來回跟哈森拉扯著。
“陳,我們是朋友,就不要推脫了。”森豪爽地笑著說道,“再說了,你之前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你就當給我個機會,讓我報答你吧!”
“老板,這個東西,我們要了!”哈森衝著陳國華咧嘴一笑。
“哈森,夠意思!”陳陽激動地拍了拍哈森的肩膀,感激地說道,“這樣等回去我們研究一下設備細節,簽訂……”
說到這裡,陳陽突然停住了,他故作驚訝地一拍腦門,說道:“哎呀?我這大哥大怎麼還在通電話呢,這不得浪費不少電話費啊!”說著,陳陽便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大哥大的掛斷鍵。
“喂喂,陳先生!陳先生!”電話另一端的小川次郎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忙音,他頓時慌了神,對著話筒大聲地喊了起來,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嘟嘟的忙音。
“耶!”陳陽舉起手掌和哈森擊了一下手掌,“哈森,你的演技不錯麼?你要是一直保持這樣,我想咱倆一定能說服你們那個老傑克!”
“陳,你想多了!”哈森笑著聳了一下肩膀,“都說了,他是老傑克了!”
江城,秦浩峰剛回到家,父母就從屋裡迎了出來,“小峰,陳陽他們家跟銀行貸款了2000萬,你知道這件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