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飯店裡,齊明遠手中的酒杯直接掉在了桌麵上,齊明遠一臉不可思議,“什麼,我兒子輸了?”
齊明遠任憑倒在桌麵上,皺著眉頭,手裡的筷子都要被他攥折了,始終也想不明白,陳陽怎麼可能贏呢?這可是自己家獨有的本事,雖然說平日裡沒什麼用,但關鍵時候拿出來,彆人是絕對贏不了的。
另外自己打聽到陳陽師從杜明德,而杜明德精瓷器、字畫,短木器、古幣,自己兒子應該手拿把掐的拿下比試,怎麼輸了呢?
“老楊,快去,”齊明遠猛的反應過來了,“拿備用鑰匙快去鋪子,把三家鋪子裡那幾件物件轉移出去!”
“懵的!”陳陽笑嗬嗬看著齊雲,拍拍他抓著自己衣服領子的手,示意他放鬆一點。
齊雲在胡老板的勸說下,鬆開了抓著陳陽衣服的手,眼睛裡帶著一絲不服,一直盯著陳陽看著,懵你大爺,你t能懵這麼準!
四大古董商也在旁邊看著陳陽,這家夥太厲害了,居然真闖過了這三關五道,這是幾人都沒想到的事情。四人心情也比較低落,壓堂的物件,就這樣被這小子贏走了,心中雖然不甘,但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人家陳陽憑著自己的本事,在眾目睽睽下贏下了比試,你有什麼好反悔的!如果說自己這四人輕敵了,可齊家已經拿出絕活了,雖然這聽音辨幣不算什麼大本事,但最起碼在整個遇省,除了他們家齊明遠,幾乎沒人會,不還是被陳陽贏了!
“齊少爺,宣布結果吧!”胡老板歎了一口氣,拍了拍齊雲的肩膀說道。
隨著齊雲不甘心的宣布陳陽贏了,宋青雲等人紛紛歡呼起來,馬海礁等人將陳陽圍了起來,笑著恭喜著陳陽,高敏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片刻之後,胡老板等人請宋青雲等人去二樓赴宴,為三省古董商準備了上等酒席,陳陽擺擺手,臉上笑了一下,“胡老板,吃飯不著急,讓我先看看,你們壓堂的物件!”
“陳老板放心,雖然我們不甘心,但還是輸的起的!”胡老板看著陳陽苦笑了一下,“既然陳老板有雅性,這邊請!”
一眾人跟在陳陽身後,到了桌子前麵,胡老板伸手拿起了古月閣壓堂的物件,這是一張古琴,外麵有琴匣,琴匣就是用來裝古琴的盒子,胡老板打開琴匣,從裡麵拿出古琴,輕輕放在桌麵上,“陳老板,這就是我們古月閣壓堂的物件,宋徽宗禦製、清乾隆禦銘鬆石間意琴!”
後麵這些古董商聽完,眼睛紛紛亮了起來,好大的來頭,宋徽宗禦製,乾隆題名,不用看琴什麼樣,就這兩樣就值錢了!
宋徽宗禦製清乾隆禦銘“鬆石間意”琴
該琴通長在120多厘米,隱間肩寬20餘厘米、尾寬15 厘米左右,上板梧桐、下板梓木,金徽玉軫,琴身塗大漆摻有鹿角灰、朱砂、金、銀細粒,屬琴家最為看重的“八寶灰胎”。琴體闊大厚重,鹿角灰胎,栗殼色漆,麵蛇腹紋間冰裂斷,底細密流水牛毛斷,琴腹池內右刻宣和二年禦製。
左刻“康熙庚午王漢章重修”,也就是說,該琴在清康熙二十九年,琴工王漢章曾重加整修,先陰刻後書以朱筆。龍池之下以綠鬆石填刻隸書琴名“鬆石間意”。池上刻行書三行:“古錦囊韜龍門琴,朱弦久歇霹靂音。安得伯牙移情手,為餘一寫山水心。乾隆壬戌禦賞並題。”下落朱色白文圓章“見天心”一方。
池上刻書
再看琴匣,外蓋刻“宋製鬆石間意,大清乾隆辛酉年裝”和“永寶用之”四字小方印,匣兩端皆刻“頭等二十二號”六字,盒蓋內壁有乾隆禦書:
八音之最,弦克當之。眾弦之首,舍琴孰為。靜好在禦,君子弗離。爰徴其美,龍門高枝。文以青漆,綴以朱絲。尺寸中度,下濱上池。徽金軫玉,追琢是施。虛心靜撫,鴻纖合宜。其聲清穆,其德淵懿。昔人有雲,調弦而治。匪惟邦邑,海宇重熙。猗歟休哉,南風之時。
詩左落“乾隆禦題”紅印一方。
盒蓋內壁有乾隆禦書
陳陽輕輕撫摸了一下琴弦,不由點點頭,“好東西,可以說是絕世珍品了!”
“隻不過”陳陽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輕輕皺起了眉頭,抬頭看了一眼胡老板,“胡老板,我有個疑問,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胡老板看了一眼陳陽的表情,這家夥不會以為自己用贗品騙他吧!
“陳老板,您不會以為這是贗品吧?”說道這裡,胡老板輕輕冷笑一下,“我們雖然輸了,但麵對你個晚輩,還不至於糊弄你,那樣傳出去,我們洛城古董商,以後豈不是更沒有麵子了!”
“不是,”陳陽急忙擺手解釋,“據我所知,這張鬆石間意琴,是一件流傳有序的物件。”
據兩宋古琴淺析考證:北宋晚期的官琴存世,可以作為典型器的,僅有一張,就是這張宣和禦製的鬆石間意琴。
琴分官琴和野斫,是兩宋古琴器獨有的現象,其它朝代雖然也有宮廷製作,但在工藝上與民間斫造並無區彆。之所以兩宋出現這種現象,就是因為宋徽宗在其設有官琴局,而這張琴就是北宋宣和二年,東京(今開封)官琴局禦製,有天府奇珍之名。
根據上世的記憶中,史料考證:雍正曾對皇家收藏古琴係統清理,將103張古琴送進圓明園,從雍正四年持續到乾隆六年,凡十五年。
將琴分為出等琴和有等次的琴兩種,分彆配紅漆匣和黑退光漆匣,鬆石間意琴是有等次琴中的“頭等二十二號”,並於乾隆六年,根據乾隆旨意由清宮內務府造辦處特製隨形琴盒裝盒保存。
裝盒後的第二年,乾隆爺又觀賞了該琴,並寫下一首七言古詩,刻在琴背的項間,就是剛才看到的那首詩。
此後該琴盒與盒內藏琴大都存於圓明園內,因遭兵焚,劫掠,萬幸的是,這張琴並沒有被洋鬼子帶出國去,流落在民間了,從清晚期至 1953 年,由北平“蕉葉山房”張蓮舫秘藏,1953 年後,滬上著名琴人樊伯先生重金購得,一直到後世拍賣的時候。
拍賣價格
眼前這張琴確實是真品,可它應該在滬上呀,在樊伯手裡,怎麼會跑到洛城來呢?
胡老板聽陳陽說完了這張琴的傳世流程,不由挑起了大拇指,“陳老板,真是博學多才,對這種流傳有序的物件,居然能將流程順序說的如此清楚,真是難得。”
“這就是樊伯那張!”
什麼?陳陽聽完當時愣住了。
胡老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大概是十年前了,樊伯這張琴被一名外國人盯上了,無奈之下,樊伯托了一位朋友聯係到自己,自己重金將琴收到了手中。
“當時我和樊伯先生談好了,不管以後任何時候,他都可以隨時將琴買回去,可惜”胡老板惋惜了一下,“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也沒等到他回收的消息。”
陳陽聽完明白了,也就是說,後世時候,樊伯將此琴買了回去,多年之後又送上了拍賣行,他一直都沒說起此時,所以大家一直認為,這張琴一直在他手裡存放,而現在自己正好處於這個時間節點上,才見到了這張鬆石間意琴。
“現在這張琴屬於陳老板了,”胡老板伸手示意了一下,“我希望您不要輕易出手,日後若是故人問起,我也有個交代,多謝了!”
陳陽聽完點點頭,表示這張琴自己不會輕易出手,會作為珍藏,畢竟這可以算是絕世珍品了。撫摸著眼前的鬆石間意琴,陳陽突然有一種將它拆了的想法,不知道琴裡會不會還有一張藏寶圖,不過這念頭轉瞬即逝,這種古琴,自己可沒有勇氣拆!
陳陽正看著琴,齊雲走了過來,拿起桌麵上的鑰匙,往陳陽麵前一放,“要不你先上我家鋪子裡選物件去,選好了回來接著看,畢竟我可沒帶物件來!”
陳陽看看麵前的一串鑰匙,抬頭看了看齊雲,微微點點頭,伸手抓起鑰匙,直接將鑰匙拍到了齊雲手裡,“齊公子,您家的物件我就不選了,等我把這幾件壓堂的物件看完,估計我也就餓了。”
“這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咱們就算兩清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