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天下一人!
天下一人
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屬於宋徽宗個人lo,三筆寫出四個字:天下一人!他的這個“花押”在史上很有名,甚至被譽為絕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天下一人解讀
這四個字彆有風趣,當時他就是天下一人,到了現在他,他的字畫拿出來,也稱得上天下一人,以“天下一人”的押書署款,是宋徽宗的首創。
宋徽宗趙佶,當時作為皇帝的位高權重,無人能及,是謂之天下一人;而對繪畫的熱愛和具體實踐,則向各個朝代證明了他在繪畫界的地位,真正算的上天下一人。
“陳老板,怎麼,看不出來了?”胡老板樂嗬嗬看著陳陽。
陳陽同樣笑著側頭看了一眼胡老板,不緊不慢開口說道,“胡老板,你們挺會玩呀!”
看到陳陽嬉皮笑臉的看向自己,胡老板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難道這小子看出來了?不能,絕對不能!
“陳老板,你要是看不出真偽,咱們就可以直接去樓上了,樓上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飯菜!”胡老板冷笑了一下,向陳陽說道。
“哈哈!”陳陽仰頭哈哈一笑,“胡老板,這幅畫不能論真假,應該說說來源吧?”
我艸!胡老板臉色刷一下變了,這小子還真看出來了?
胡老板根本就沒看陳陽,嘴角微微動了一下,“陳老板,真是會開玩笑。古董這玩意,除了真就是偽,怎麼會分不出真偽呢?”
“你不要故弄玄虛了!”
“哼!我故弄玄虛?”陳陽笑著拍拍手,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各位,這幅宋徽宗的五色鸚鵡圖,既非真品,也非贗品!”
“它是一幅揭畫!”
揭畫!陳陽此話一出,所有人大吃一驚。揭畫在古董行中並不陌生,大家也都知道,單宣是不能揭的,隻有雙宣才可以。而所謂的雙宣並不是多一層宣紙,而是多層加厚版,這樣子的製紙技藝就是為了讓紙張可以保存得久遠一點。
因為紙張是具有滲透性的,雖然是加厚的宣紙,但是隻要作畫,那麼一定會有墨滲入到下一張,而厲害的揭畫大師是完全可以將這些畫了畫的紙張一層層完好的揭下來,這就給字畫造假的人提供了得天獨厚的造假條件。
這樣子的作假手法其實也可以說是最牛的文物造假,甚至不算造假,將一張名家字畫揭下來一分為二,每一層都重新裝裱,然後當作真跡去賣,這樣就賺了兩份錢,但其實都是真跡!
聽陳陽說出了其中奧秘,胡老板臉色瞬間發白,自己實在是沒想到,憑陳陽的年紀,隔著這麼遠,居然能看出這是一幅揭畫!
胡老板嘴巴動了幾下,開口辯解道,“大家都知道,夾宣能揭畫,但是你看好了,這可是宋代的娟本畫,怎麼可能是揭畫!”
“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隨後胡老板麵向大家,訴說著揭畫的辦法,雖然說揭畫這種方式存在,但不是什麼作品都可以揭畫,對於材料方麵要滿足特定的條件,其次大部分揭畫都是書法,因為書法用墨濃厚,加上古代大家常年練習書法,手臂力量比較重,墨蘸得足,力透紙背,再加上使用的是夾宣,這才能揭開。
“作為畫來說,一般能揭畫的都是大寫意,比如八大山人朱耷、齊白石、吳昌碩等這才算大寫意,因為墨跡濃厚,畫作上又有大量留白,這樣的畫才可以揭。”說完之後,胡老板一指自己身後的五色鸚鵡圖,“各位請看,這幅宋徽宗的五色鸚鵡圖,首先是絹本,不是紙本;其次也算不上大寫意,再加上宋徽宗獨有的瘦金體,怎麼可能是揭畫!”
眾人聽完紛紛點點頭,表示胡老板說的對,這是業內最基本的常識,揭畫並不是像電影、電視劇裡說的,什麼畫都能揭。尤其是宣紙,都是一張一張的,在漿池子裡,工人氣定神閒的,拿篦子從紙漿裡往上一拿就是一張紙。這麼一張紙,你是不可能揭成兩張的,因為所有的纖維都是互相攪著,一揭就碎了。
如果說夾宣還可以揭的話,那絹本根本就沒有揭的可能性,因為娟都是纏在一起的。
“陳陽,你輸了!”胡老板看著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自己的說法沒有問題,直接宣布陳陽輸了。
“我憑什麼就輸了?”陳陽走到胡老板近前,笑嗬嗬的看著他,“你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呀?”
“空氣你看見了?可你無時無刻不在呼吸,你能說空氣不存在?”
說著話,陳陽晃晃手裡的大哥大,“大哥大信號你看見了?可你撥通號碼,就能通話!你怎麼給我解釋?”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胡老板瞪著眼睛向陳陽喊著,“那是科技!”
“科技?”陳陽嘴角撇笑了一下,“大哥大是科技,那空氣也是科技?”
“你作為洛城四大古董商之一,居然連絹本怎麼揭畫都不知道,真丟人!”陳陽嫌棄的看了一眼胡老板,“那就讓我告訴告訴你,古娟如何揭畫!”
陳陽轉身向大家說起了宋娟是如何揭畫的,大家都知道宣紙是由紙漿製成,而宋代時候做畫是用娟,而娟是織出來的,娟的緯線、經線的根數越多, 絹越是細密。但就算在細密的娟,也不易著墨,所以書畫家往往先將其托上紙,然後再進行書畫創作。
裝裱後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由於潮濕等原因,絹本古畫上的墨、色常常滲入襯紙,揭開後,原先真跡的筆墨,印在了襯紙上,再加以手段,便製成一件與原作形貌頗為相似的複製品,此法稱為“脫骨”。
“那也是在紙上,也不是在娟上!”胡老板眼看著陳陽是說了出來,急忙在旁邊回道,就算這樣能揭下來,也應該在紙上。
“胡老板,彆著急呀,我還沒說完呢。”陳陽嗬嗬一笑,“畫都揭到這裡了,你還著急麼?”
想要揭開襯紙,必須先將襯紙打濕,一點點將襯紙從絹本上揭下來,“大家不要忘了,這時候襯紙是濕的,在將襯紙鋪到事先準備好的絹本上,一幅真跡就印出來了!”
說完之後,陳陽轉身看向宋徽宗的絹本,“胡老板,要不要我們到近前看一看,您這幅絹本,用的是否是宋娟!”
“黃口小兒,胡說八道,信口雌黃,無中生有”胡老板在陳陽麵前來回踱步,用手指著他大聲喊著,心裡卻撲通撲通跳著,他怎麼會知道呢?現在怎麼辦,得想個辦法嚇唬住他,胡老板來回踱著步子,突然站定身軀,冷笑了一下,雙眼看向陳陽,“好,我就算你說的對。”
“我來問你,如果是揭畫,這上麵的藏印是如何做到的?”胡老板轉身一指絹本,向陳陽問道,“眾所周知,藏印是印上的,彆說絹本了,就算是宣紙都不可能透過去,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這還不簡單,後做呀!”陳陽抱著肩膀微微一笑,“都有原版了,印還不好做麼?”
陳陽伸手指著絹本讓胡老板自己看,絹本上的藏印,雖然顏色深淺不一,但顏色大致都是一個顏色。
“胡老板,你可不要忘記了,這畫曆經元、明、清,以及民國時期,每個年代印尼顏色都應該是不一樣的,元代藏印有元代藏印的顏色,明代有明代的藏印顏色,乾隆時期用的印尼,跟民國時期用的印泥顏色上都有區彆。”
“而您這幅絹本上,藏印都是一個顏色,這不是很明顯是後印的麼!”說完話,陳陽拍拍胡老板的肩膀,“我來告訴胡老板,你這幅畫最大的破綻在哪裡。”
“就是最後宋徽宗天下第一人的花押!”
絹本上的落款隻剩下“製”“並”二字和殘損的花押,但我們可以根據宋徽宗以往花押才出來,寫的應該是“禦製禦畫並書”六字和花押“天下一人”。
“宋徽宗寫天下第一人,一般都是一口氣流暢的寫下來,他是皇帝,地位在在哪裡擺著,寫這幾個字更是氣韻十足,就算是做贗高手,仿出來神韻也差了幾分。你們為了保持跟真品一模一樣,所以根本就不敢在這殘留的天下第一人上麵做文章,也就是沒有重新描。”
這樣,宋徽宗的畫押就顯得非常淡,和絹本搭配起來,非常不協調,現在離遠了看,可能看不出太大問題,但隻要這絹本拿到近前,一定還能看出更多破綻。
“胡老板,您這是一幅隻可遠觀,不可近玩的五色鸚鵡圖,對麼?”
胡老板喉嚨動了幾下,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伸手解開了紅綾子,“陳老板,樓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