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圍著青銅方尊看了兩圈,什麼問題都沒看出來。本來他就比他哥哥井上一生眼力差了不少,而薑玉梅為了幫陳陽把小鬼子混弄過去,又做的極真,隻是在一些細節紋路上,稍微做了手腳,彆說井上一生了,就這隻青銅方尊,在江城隨便找一名古董商來看,都看不出問題,隻有那些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專家,能看出來。
眼前這隻青銅方尊,確實是陳陽手裡那一隻,雖然井上看不出來哪裡不對,但是感覺告訴自己,陳陽絕對沒有這麼好心,能這麼輕易將青銅方尊送給自己,這裡麵指定有貓膩。
想到這裡,井上轉身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看了一眼衝著自己微微笑著的張殿楠,“你的,剛才說叫什麼名字?”
“鄙人張殿楠!”張殿楠一臉諂媚的笑容,雙手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伊知在旁邊接過了名片,放在了井上麵前。井上隻是輕輕掃了一眼,張殿楠這個人自己聽說過,就是江城的一名混的比較出名的流氓而已,還什麼開發集團,無非就是暴利拆遷而已,在這麼乾下去,估計真就的斃了!
井上微微點點頭,“張先生,首先感謝你能把青銅方尊送過來,我冒昧的問一下,這是子陽寄當行陳老板讓你送過來的麼?”
送過來?張殿楠一下就聽明白井上的話外的意思了,老子可不是送貨的,這玩意可是要賣給你的!
“不是,”張殿楠笑著搖搖頭,“井上先生,你恐怕理解錯了,事情是這樣的。”
張殿楠表示,陳陽欠自己一筆錢,自己去找陳陽追要。哪知道陳陽這個不要臉的,仗著自己老丈人是市委書記,一口咬定沒錢,死活都不給自己現錢。
“這不是,結過幾次折騰,我吵著說他要是再不給我錢,我就去市委鬨去,陳陽這家夥這才服軟。”張殿楠看著井上笑嗬嗬說著,“不過這家夥真是賴皮,他說要錢他指定沒有,但可以拿東西抵債。”
於是陳陽將這隻青銅方尊給了自己,他說井上先生特彆偏愛此物,曾經出價三百萬想從他手裡購買,隻是他當時沒有賣的打算。既然現在自己逼得緊,他就將這隻青銅方尊抵給了自己。
“所以”張殿楠說道這裡,臉上笑著,不停的搓著手,“井上先生,這個您要不要開個價格?”
原來是想賣給自己!
井上眼睛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陳陽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這青銅方尊自己哥哥已經掏過錢了,而且還因為這東西,中了陳陽的詭計。現在陳陽將這物件讓彆人拿過來,還想讓自己花錢買過來,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過這玩意自己現在無法斷定就真的,想陳陽的性格,絕不會將真東西拿給自己,是真是假,還需要更專業的人來判斷。可也不能像眼前這家夥手是假的,萬一他知道是假的,再拿走了怎麼辦?
井上看著張殿楠笑了一下,“張桑客氣了,東西是你拿來的,當然是主動權在你手裡,開價吧!”
“井上先生,果然大氣!”張殿楠笑著衝井上豎起了大拇指,思索片刻之後,試探著問道,“井上先生,要不我們就按照原來的價格,三百萬,如何?”
陳陽跟自己說價值兩百萬,那必須得往上加價。西美是什麼地方,這可是外資企業,人家要是真看好了這東西,根本就不會在乎錢多點。再說了,陳陽跟自己說過,井上對這東西,可以說是非常喜歡,先加一百萬,不行再談唄!
聽到張殿楠出的價格,井上眼角掃了一眼張殿楠,好家夥陳陽!你是真敢要呀,之前我哥哥已經給了你三百萬了,現在換個人拿東西來,還想誆我三百萬,你真是沒拿我們當人呀!
這次你一分錢都拿不走,我還得把東西留下!
想到這裡,井上臉上帶著笑,微微點點頭,“三百萬,沒問題!!”
井上此話一出,張殿楠臉上瞬間樂開了花,看來陳陽沒騙自己呀,這東西確實值錢,而且自己還比陳老板多賣了一百萬呢!
張殿楠正高興著點頭,嘴裡還說著謝謝,但井上話鋒一轉,“但今天我們做不了這筆交易!”
張殿楠聽完一愣,顯然是沒有明白井上的意思,追問了一句,“井上先生,這是為什麼?”
井上笑著看了一眼張殿楠,伸手一指青銅方尊,“張桑,這麼跟你說吧,如果今天是陳陽陳老板來,三百萬一分不少,絕對沒有問題,但要是你的話”
“恐怕我就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這t什麼意思?這東西在陳陽手裡能交易,在我手裡就不行了,這不是欺負人麼?想到這裡,張殿楠眉頭皺了一下,隻聽井上繼續說道,“這麼跟你說吧,這青銅方尊我確實很喜歡,但你說是陳老板抵給你的,我怎麼相信你呢?”
“所以,我有請人鑒定之後,確認沒有問題,我才能交易。”說到這裡,井上做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三百萬不是小數目,還請張桑諒解。”
張殿楠一聽是這個情況,隨即一笑,表示這好辦,自己現在給陳陽打個電話,讓他親自跟井上說清楚不就行了麼!
井上伸手攔住了張殿楠,表示就算陳陽能證明這東西是他抵給張殿楠的,自己也得找人來重新鑒定一番。
“張桑,這是玩古董的規矩!”井上看著張殿楠說道,“物件離手,就算我一個小時前看好的物件,過了一個小時之後,這物件出現在我麵前,我也得重新鑒定一遍。畢竟沒有人保證,物件在這一個小時之中,有沒有被換過。”
“張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井上衝著張殿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果你想把這物價賣給我,那我們隻能按照規矩來!”
“如果張桑不滿意,我也沒有辦法,那隻能請你帶著物件離開了!”
聽到井上這麼說,張殿楠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東西賣給其他人,誰也不會出這麼高的價格,那就隻能先這樣了。張殿楠表示那自己就先把東西帶回去,等井上找好鑒定的人,可以通知自己,到時候自己再帶東西過來。
“張桑,東西你可以完全放在這裡,”井上見張殿楠要把東西帶走,一臉善意向張殿楠提出建議,“這樣方便我隨時找人來鑒定,再說了,這麼重的物件,張桑來回這麼搬動,要是磕碰了,價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那個”張殿楠含糊了起來,你怕我把東西換了,但現在放在你這裡,我還害怕你把東西給換了呢,到時候你說是贗品,我找誰說理去!
想到這裡,張殿楠微微笑了一下,“井上先生,雖然我是粗人一個,但這東西的價值我心裡還是清楚的。您放心,我會格外小心!”
聽到張殿楠這麼說,井上心裡暗笑了一下,這家夥倒是不傻!隨後井上臉上微微一冷,直接起身站了起來,“既然張桑對我這麼不放心,我想這交易也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我與這青銅方尊無緣,張桑請便吧!”
說完話,井上示意伊知送客,自己起身直接向後麵走去,身後張殿楠的喊聲,絲毫沒有讓井上有一絲停留。看著井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伊知伸手示意張殿楠,“張先生,您現在可以帶著東西回去了。”
張殿楠狠狠跺了一腳,這小鬼子真是霸道,東西在自己手裡他就可以不放心;東西在他手裡,自己就必須無條件信任,我呸!你t什麼東西!
但誰讓人家井上先生有錢呢,這年代有錢便是爺!想到這裡,張殿楠衝著伊知微微一笑,隨後從包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臉上帶著笑容,一把抓過伊知的手,將錢放在了伊知手裡。
“這位小姐,一看您跟井上先生關係就不錯,”張殿楠湊近伊知小聲說道,“這樣,今天都是我的不是,這算我的一點小意思。”
“東西我留下,還請你在井上先生麵前,幫我說幾句好話,拜托了!”張殿楠握著伊知的手,手上傳來的感覺很奇怪,若是換了其他像伊知這麼好看的女子,張殿楠指定想多摸兩下,可今天真是奇怪了,自己怎麼總想鬆手呢?
“事成之後,張某還有重謝,麻煩,麻煩!”
曆史建築搬遷現場大門口,小輝正無聊的站在門前抽著煙,軍哥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好活,就是看著這大門。自從知道陳陽要將小尖樓移動走之後,時不時總有人來想看看,所以小軍就讓小輝在門口看著,隻要是來參觀的,一概不讓進。
小輝正無聊的抽著煙,跟著幾名工人在旁邊吹著牛皮,大門被人推開了。打頭的是一位年紀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身體倒是挺拔,身上穿著一套褪色的工作服,手裡還拎著一隻破舊的旅行包;身後跟著一名年輕人,頭發跟牛犢子舔的一樣,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身上穿的也很體麵,兩人一前一後,推開工地大門,直接就往裡走。
“喂,喂!乾啥呢?當你們自己家呢!”小輝仰著頭,趾高氣昂就走了過去,指著兩人大聲喊道,“這是施工現場,閒雜人等不能入內,快出去!”
走在前麵的中年男人聽到小輝這麼一喊,停下了腳步,在旁邊翹著腳往裡麵看著,身後的年輕人皺了一下眉頭,臉色不悅,根本沒用好語氣跟小輝說話,“我們就是進來看看,又不偷東西”
“哎呦,就進來看看,你咋說的那麼輕鬆呢?”小輝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煩,自己穿的溜光水滑的,自己父親卻穿這麼破,指定是不孝順!
“那我上你家也不用敲門唄?”小輝扯著脖子跟他喊著,“你跟你媳婦那啥的時候,我推門進去看看,不那啥,你答應麼!”
小輝說完之後,四周休息的工人紛紛仰頭大笑,年輕男子臉上瞬間就掛不住了,“你怎麼說啥呢,這是一回事麼?那是隱私”
“嘖嘖嘖,”小輝一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還隱私?啥叫隱私我不懂,這地方!”小輝一指工地現場,“不是你們來的地方,要是什麼東西砸你腦袋上,把你腦地砸到腔子裡去,我們可不管!”
“趕緊走,趕緊走!”說著話,小輝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你知道他”年輕人被小輝氣的夠嗆,一指前麵的中年男子,正要說出他的身份,卻被中年人製止了,“好了,不要說了,錯在咱們!”
中年人瞪了一眼那年輕人,隨後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伸手遞給了小輝一支香煙,“小同誌,我問問你,這是曆史建築搬遷現場麼?”
小輝伸手將中年人遞給自己的香煙推回去了,表示自己不要。看著中年人挺客氣,微微點點頭,伸手往遠處一指,表示就是這裡,現在前麵正在挪動曆史建築的,再有幾天就能到預定位置了。
中年人聽完之後點點頭,看來這事不是吹得,江城還真把樓挪走了!想到這裡,心裡就更好奇了。
“小同誌,不瞞您說,我不是江城人,我也從事一輩子古建築相關工作了,第一次聽說能把樓挪走的,能不能讓我進去看一眼?”
小輝看著中年人的態度,比年輕人好多了。但陳老板說過,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壞,尤其這可是重點工程,不能放亂七八糟的人進去。
“不行,我們陳老板說了,不能隨便進去參觀,萬一出了問題就不好說了,”小輝搖搖頭說道,“你們要是想看,撐死也就站在這門口看兩眼。”
“這也太遠了,我們能看到啥?”年輕人在後麵一撇嘴,一臉不滿意的說道。
小輝看了他一眼,一指前麵不遠處的大煙囪,“那上麵高,你爬上去,啥都能看見!”
“喂,你會說人話麼?"年輕人不乾了,哪有讓活人爬煙囪的,爬煙囪那是對死人的說法,這小子嘴太損了!
“小輝,大門怎麼不關呢?”兩人正在犟嘴,陳陽夾著包,從大門口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