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你彆生氣呀!”孫老板見到陳陽生氣了,不停跟陳陽說著好話,“陳老板,咱們這工程已經進入尾聲了,正常這些項目都是要轉包出去的。”
“在轉包出去之前,咱們在小掙一筆,這有什麼的呢,彆人也是這麼乾的!”
陳陽表示孫老板想要掙錢,自己不會攔著,但是彆給自己惹禍。
“老孫,你想過沒有,這些人拿出了這麼多好處,那工程質量指定要下降,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陳陽抽著煙,向孫老板問道,順手拿起了桌麵上的一張名片。
陳陽將一張做樓梯外牆的名片扔到了孫老板麵前,表示這家做樓梯外牆的公司,直接在這裡扔了十多萬。
“輪渡站這片小區,外牆是要貼瓷磚的,你應該知道。”陳陽彈了一下煙灰,向孫老板說道,“咱們江城不比南麵的城市,冬天和夏天溫差太大。就算按照正常施工標準,這瓷磚都會脫落。”
“他直接就給了我十多萬,他既然能來我這裡,我相信同樣他也給了你好處,”陳陽看了看孫老板,示意他做的這點事,是什麼意思自己心裡清楚,“他白白給出了這麼多好處,那施工的質量必然要下降。”
陳陽看了一眼孫老板有些不滿的表情,抽了一口煙,表示輪渡站這片小區,是自己老丈人負責的。彆說牆磚脫落砸到人,就算砸死貓貓狗狗,都得有人站出來說這是豆腐渣工程。
“另外,我也不怕告訴你,外牆工程和防水工程,在政府內部早就有安排了,”說道這裡,陳陽湊近了孫老板,“孫老板,你覺得我會因為這點小錢,得罪其他人麼?得罪他們,不是給我老丈人樹敵麼?”
“啥?”聽陳陽說我,孫老板立即認真了起來,坐直了身體,一臉不可思議看向陳陽,“陳老板,你是說市裡城建相關領導會安排公司過來收尾?”
陳陽默默點點頭。
孫老板看了看陳陽,微微皺起了眉頭。不對呀,之前自己也做過政府工程,都是之前就說好了,哪個公司負責什麼,這次也沒說呀,合同上不是說,全權交給陳陽負責了麼?怎麼突然又冒出其他公司了?
想到這裡,孫老板向陳陽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陳陽瞟了一眼孫老板,這家夥還真難糊弄,本以為自己編個理由能把他糊弄過去,結果這家夥還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咳咳,”陳陽輕聲咳嗽了兩聲,向孫老板招招手,示意孫老板湊近點,“這工程怎麼來的,你忘記了?”
孫老板表示自己當然知道,這不是從大軍手裡接過來的麼?
“這你還不明白?”陳陽看著孫老板說道,“這工程本來不是我的,是因為大軍在拆遷時候弄出了事情,市裡才讓我接手了。”
陳陽表示,自己接手之後,人家城建跟自己簽了新的合同,但是你知道原來合同什麼樣麼?咱們知道原來那份合同裡麵,有多少公司麼?
“孫老板,你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一個工程,直接就承包給一個公司的,”陳陽用手指敲著桌麵說道,“這是那些領導,不想讓我知道,不想讓我老丈人知道他們那些貓膩!”
聽陳陽說完,孫老板恍然大悟,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對,陳老板,你說的太對了!”
看著孫老板的表情,陳陽笑了一下,“所以說麼,人家都給咱們了,那咱們就能把人家撇開麼?”
“官場上的事情,你不懂!”說著話,陳陽把身體往後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嘴角叼著煙卷,“這麼跟你說吧,輪渡站工程,就是咱們江城官場的一塊試金石!”
“雙方都在看彼此的態度,如果我老丈人不讓他們掙到一分錢,那以後在官麵上,他們就會聯合起來排擠我老丈人;如果他們太過分,不把我老丈人放在眼裡,那我老丈人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雙方通過輪渡站小區,都在互相摸對方的底線!”
但自己老丈人是市委書記,即便有這個意思,也不可能主動去找他們,那多跌身價呀!但同樣,他們也不會主動來找自己老丈人,這時候就需要一個中間人了!
“那就是我陳陽!”
說完這些,陳陽笑著看著孫老板,“這下,你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禍吧!要是按照你這個乾法,做完這個工程,你就可以回家養老了!”
孫老板聽到這裡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差點把自己飯碗砸嘍!要不說,人家陳老板怎麼能被方振國看上呢!
“我懂,我懂!”孫老板衝著陳陽不停的點頭,“陳老板,這事怨我了,我考慮不周,你放心,我回去就打電話,讓他們把錢拿回去!”
“倒也不用都拿回去!”陳陽嘿嘿一笑,“像那些門窗呀,樓梯扶手了,油漆玻璃啥的,這些都是小工程,咱們自己掙了就掙了。”
“但是像外牆和防水這種大工程,咱們都得交出去,而且這些工程,涉及到後期維護,比較麻煩,誰願意乾誰乾!”
孫老板向陳陽道謝,這分明就是人家陳陽給自己留著麵子,要不然自己回去根本沒有辦法跟這幫人交代,孫老板匆匆離開了。秦浩峰和柱子看著孫老板走了,也準備將鋪子關門,和陳陽一起回去。
就在三人關好鋪子的時候,方大海的電話打過來了。
“喂,大舅哥,這是吹的什麼風,能讓你給我打電話,是請我吃飯不?”陳陽拿著大哥大笑嘻嘻的說道。
“彆廢話,我在出案子,十五分鐘後,到新證街25號找我,急事!”方大海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陽拿著大哥大,心裡暗暗罵道,這不是有病麼,急事不在電話裡說,還得讓自己去找他!
罵歸罵,方大海找自己,自己還是要去的,誰讓上輩子欠他的!讓秦浩峰和柱子回去之後,陳陽開車來到了新政街25號,還把車停好下車之後,就發現好多人在前麵看著熱鬨,經過自己身邊的人還說著。
“哎呦,一家五口就這麼死了,真慘呀!”
“就是呀,老的和小的都沒放過,沒有人性!”
殺人了?看樣子一家人都被殺了,陳陽抬頭看了看街道,這案子自己可不知道,估計幫不上方大海的忙了。不過可以看熱鬨呀,自己還沒看過案發現場呢,反正是方大海叫自己來的,估計是在現場發現了什麼古董,看不明白,才叫自己來的。
想到這裡,陳陽邁步向前麵走了進去,好不容易穿過圍觀的人群,走到前麵,被警戒線攔住了,一名民警告訴陳陽,不能進入。
“同誌,是方隊長讓我來的,他說有急事,不信你問他。”
民警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陽,既然是方隊長找來的,那應該是有什麼能用的上他的地方,彆再耽誤了方隊長的事,於是抬起警戒線,示意陳陽進去。
陳陽也沒多想,鑽過警戒線之後,就往裡走,剛走了幾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麵撲了過來,陳陽急忙抬手捂住鼻子,胃裡頓時感覺一陣不舒服,幸虧沒吃飯,要不然這一下非得吐出來不可。
“方大海這個癟犢子,好事永遠都想不到我!”陳陽用手捂著鼻子,一步步向裡麵走去,剛走到房門口,就看到進門處一大灘鮮紅的血跡,陳陽瞬間一陣陣反胃,強忍著準備進去。
“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彆被現場破壞嘍!”一名年輕的刑警,看到陳陽出現在門口,開口衝著陳陽喊著,當看到陳陽麵貌的時候,不由吃驚了一下,“陳老板,你怎麼過來了?”
“快出去,出去!”
陳陽是方大海的妹夫,而且又是方振國的姑爺,加上陳陽本身的名氣,這些人還是認識陳陽的。但認識歸認識,在案發現場,可不能隨著陳陽脾氣來,警員急忙示意陳陽離開屋子,同時也跟著陳陽走了出來。
“胡警官,”陳陽倒是認識這名警察,經常跟在方大海身邊,陳陽見過幾次,“是你們方隊叫我來的,是不是在現場發現了什麼古董,你們不認識?”
胡警官搖搖頭,表示根本就沒有,讓陳陽在門口等一會,自己轉身進去喊方大海。方大海從屋裡走出來,看著站在門口伸著脖子往裡看的陳陽,伸手一拽他,“誰讓你進來了!”
方大海將陳陽拉到了旁邊,遞給陳陽一支香煙,隨後咧嘴一笑,“行呀,第一次進現場,居然沒吐,比一般的警員要強!”
“你可拉倒吧,”陳陽一撇嘴,表示自己幸虧沒吃飯,要是吃完飯過來,非吐了不可,“我聽小胡說,在現場沒發現古董,你讓我來乾啥,我又不會破案?”
“我自己的事,等會收隊跟你說。”方大海心情極好,笑容比平時都得燦爛了,要不是今天心情好,估計剛才直接就罵陳陽了,亂進案犯現場,不知道要給破案造成多大麻煩。
兩人在門口聊了一會天,陳陽也大致了解了一下案情,一家五口人,上麵兩位老人,加上一家三口,全被殺了,小孩剛六歲,凶手出刀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五個人全都是一刀斃命。
“艸,誰這麼喪儘天良,連孩子都不放過!”陳陽罵了一句,隨後就看到法醫和幾名刑警走了出來,手裡還拎著證物。
其中一隻透明證物袋裡,裝著一件瓷器,塑成一位站立的持蓮童子,臉龐圓潤,開臉生動,富神韻,黑彩細描眉眼,紅彩點唇,頭頂發髻三分梳鬏。
上身著紅色廣袖衫,前有搭片,黃、綠、黑彩相間裝飾衣襟、花紋,腰腹間三條束帶,下身著白褲,外罩白裙,腳踩黑靴。頸帶項飾,腕帶手鐲,均施黃彩,似意為黃金。
“等會!”陳陽看到之後,喊住了拿著物件的警員,蹲下身體看了起來,物件下麵已經沾了不少血跡,應該是準備帶回去化驗是死者血型,還是凶手留下的。
陳陽蹲在地上看著,這是一件磁州窯紅綠彩持蓮童子立像,年代看起來在北宋到金之間,物件很普通,但是這東西不對。雖然說乍一看這東西跟新的差不多,清理的還挺乾淨,但是在細微的地方存在著不少灰塵,這些灰塵看起來就像毛玻璃一樣,甚至還有些地方帶有水土浸斑,和白中泛黃的土鏽花結晶,這玩意是剛從土裡刨出來的呀!
北宋(9601127)至金(11151234) 磁州窯紅綠彩持蓮童子立像
“咋了?”方大海看到陳陽蹲在地上看著,也走蹲下看了起來,“這是個古董?”
陳陽微微點點頭,“算是一件古董,怎麼跟你說呢,反正是古時候的陪葬品,但價值不高。最關鍵的是,這東西是剛從土裡被人刨出來,也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啥?”方大海蹭一下站了起來,衝著一名警員喊道,“先彆走,拿副手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