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軒看著衝自己吵吵的王偉業,抱著手裡的罐子呆呆的看著王偉業,自己都沒碰到他,明明是他自己摔倒的,現在反過來就說自己推倒了他,這人怎麼這樣呢?
謝明軒手裡抱著的這瓷瓷罐,不是什麼古董,就是一隻普通民國時期的物件,但是裡麵裝著不少珠寶首飾;而王偉業手裡那隻大罐可不同,那是一隻明嘉靖年間的青花庭院嬰戲圖大罐。
王偉業這家夥多賊呀,雖然大家都在搬東西,女生搬輕一點的,小一點的,男生就是碰到什麼搬什麼。王偉業不的,他一般都大致看一下,估摸著哪件物件值錢,他就搬哪樣,出來之後還記在小本本上,什麼光緒年的賞瓶,什麼光緒年間的罐子。
王偉業有自己的小算盤,就算這趟算是出力工了,那回去自己也得跟領導說,哪個哪個物件,是自己從要塞裡搶救出來的,活能白乾麼,必須回去邀功呀!就剛才,王偉業進去就看到一隻罐子,這罐子在裡麵放著,王偉業一眼就看出這物件不錯。
罐直口,短頸,豐肩,斂腹,圈足,通體繪青花嬰戲圖。眾童子姿態各異,活潑可愛,三三兩兩相簇,或坐而刻苦攻讀,或嬉戲遊玩,有的拖車,有的鬥蟋蟀,有的騎竹馬,形象地表現出兒童在嬉戲中生動活潑的姿態,各個生動傳神。肩部飾一周「卍」字紋錦底,等距開光內繪折枝花果,足牆為蓮瓣紋,畫法層次豐富而不亂,畫工古拙而樸實,胎釉精良,釉層厚腴,青花發色豔麗純正。
雖然王偉業叫不準是什麼年代的,但是顏色非常正,絕對是好東西。於是王偉業伸手就抱起了罐子往外走,邊走邊看著手裡的罐子,根本就沒注意腳下,一個不小心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人直接向前摔倒,手裡的罐子也扔了出去。
摔倒的瞬間王偉業就知道自己闖禍了,這麼多人看著呢,自己摔壞了這麼貴重的東西,那回去可不好交代了,於是馬上想到找人頂包,好巧不巧,謝明軒就在他身後走過來,兩人距離沒多遠。
“謝明軒,你前麵有個人沒看到呀!”王偉業跳起來指著謝明軒大聲喊著,“這是你毛毛愣愣的地方麼,我看你這回打碎了東西,怎麼辦!”
“我我沒推你。”謝明軒開口準備辯解。
“你沒推我,鬼推的我呀!”王偉業依舊不依不饒,“我在這走的好好的,突然後麵被撞了一下,我整個直接摔出去了,就你在我後麵,不是你是誰!”
“還能是我自己,走著走著飛出了?”
“不是我!”謝明軒大聲喊著,給自己辯解著,“我離還有一段距離呢,看到你摔了,我才急走了幾步!”
兩人這麼一吵吵,考古隊的人都圍了上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王偉業當著大家的麵,一口咬定就是謝明軒從後麵撞了自己,之後自己就摔倒了,還提醒大家都離他遠點,這家夥毛毛愣愣的,根本就不靠譜。
“王偉業,我都說了不是我,你少冤枉我!”謝明軒憋的臉通紅,指著王偉業大聲喊叫著。
“你們看看,他還是這個態度,你們說氣人不氣人!”王偉業也同樣指著謝明軒,示意大家給評評理。
林小惠在旁邊聽了一會,算是把事情經過聽明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到底打碎了什麼物件。
“行了,你們倆都彆吵了,不應該先看看摔碎了什麼東西麼?”林小惠站在兩人中間,示意兩人都冷靜一下。
“對,”王偉業點點頭,“我隻知道捧出了個罐子,還沒仔細看呢!”
一眾人圍在碎片前看了起來,將地上的碎片找尋到一起,放在中間看了起來。看著碎片上的發色,紛紛皺起眉頭,這一看就是好物件,可惜就這麼碎了。
“色澤鮮豔明亮,胎骨厚重,釉色肥腴瑩潤,有明嘉靖青花的時代特色,”一位男生在旁邊仔細看著說道,“你們看,這底款也是大明嘉靖年製,這是件明嘉靖的官窯。”
王偉業在旁邊看著,心裡暗暗慶幸,鐘良主攻方向就是瓷器,他這麼說應該沒錯了,幸虧把責任推到了謝明軒身上,這可是明嘉靖的官窯,這要是算在自己頭上,那可就壞菜了。
“鐘良,你確定麼?”王偉業心裡慶幸著,但沒表現出來,皺著眉頭,指著碎片上的小孩畫風問道,“這小孩畫的也太抽象了吧,你看看這開臉,感覺也太簡單了。”
鐘良聽完搖搖頭,拿起一塊碎片,指著上麵的畫風說道,“嘉靖朝瓷畫風格以古拙著稱,畫麵富有童趣,隨意、誇張,對後世的瓷畫風格有極大的影響。”
“嘉靖時期嬰戲圖的表現內容較前朝明顯增多。而此題材表現兒童的天真爛漫,與受儒家教育的中國傳統文人澹泊的思想符合,也與道教所推崇的無欲思想所契合,顯示萬曆帝崇敬道教的時代特征。”
“這上麵的畫風,與故宮博物院所藏之嬰戲罐極為相似,應該不會錯。”
聽鐘良這麼說完,所有人的心情都沉到了穀底,打碎了這麼貴重的物件,回去大家都得挨處分,這趟算是白來了。
馮嬌拍拍手站起來看看蹲在地上的謝明軒,“謝明軒,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大家無關,你回去要跟領導說清楚,不能連累我們大家!”
“馮嬌說的對,謝明軒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們無關!”
“就是,謝明軒你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這麼貴重的物件,彆牽連我們!”
麵對七嘴八舌的指責,謝明軒蹲在地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地上的碎片,緊緊攥著拳頭。王振業站起來拍拍手,嘴角冷笑了一下,“謝明軒,這下你慘了,你打壞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回去等著受處分吧!”
“搬運物件要保持安全距離不知道麼,要做好保護措施不知道麼,要嚴格遵守規定不知道麼?”說道了這裡,王振業鼻子裡哼了一聲,“再看看你在隊裡的人員,都沒人站出來為你說話”
“我艸你嗎!王偉業,老子今天乾死你!”
王偉業嘲諷的話還沒有說完,謝明軒站起來直接就撲了過去,直接將王偉業壓倒了身體下麵,掄起拳頭就打,“你大爺,說實話,我撞沒撞你!”
“就是你,你就是打死我也是你!”
“那我今天就乾死你!”謝明軒眼睛都已經紅了,掄起拳頭用力往王偉業頭上砸下去,兩下就把王偉業打懵了,眼睛也打碎了。
“你等著,我回去就給你告訴領導!”
“彆打了,彆打了!”
頃刻之間,考古隊這邊亂成了一鍋粥,井上彥一在旁邊看著,一邊看還一邊笑著,順手拿起攝像機記錄下了這一切。高橋在後麵抱著肩膀,也笑著看著。伊知在旁邊給高橋飛了一個眼,順手在掏了一下他的長蟲,還輕輕捏了一下;高橋臉上頓時興奮,兩人就這樣在井上彥一後麵曖昧著。
最終還是當兵的將謝明軒拉開了,才製止了這場戰鬥。王偉業被人拉起來之後,跳著腳喊著,跟謝明軒沒完。
“老子還t饒不了你呢!你給我等著!”謝明軒抱起地上摔碎的罐子,轉身就走。
謝明軒抱著罐子,順著山路,加上每走幾步就能碰到當兵的,一路走到了村子裡,想著找找有沒有修補罐子的鋪子,先把這罐子修補上,憑著王振業那揍性,回去也會一口咬定是自己在後麵推了他,才把罐子打碎的,解釋是解釋不清楚了,還是先想辦法彌補一下。
順著村路邊走邊四處看著,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房門口抽煙的陳陽,謝明軒幾步走過去,“哥,我問下,村裡有修補罐子的地方麼?”
此時陳陽正和宋青雲在門口抽著煙聊天,謝明軒走過來抱著罐子,陳陽一眼就看到了摔碎的罐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謝明軒,“你要修罐子?”
謝明軒點點頭,陳陽示意他把罐子給自己看看。謝明軒將摔碎的罐子放在地上,以為陳陽會修罐子,順口問道,“哥,你會修罐子?”
當罐子放在地上的時候,宋青雲也湊了過來,兩人拿著碎瓷片看了兩眼,心裡就明白了。
“這幫家夥,讓他們搬物件都能搬碎了,還好沒讓他們進要塞,要不然還不一定闖出多大禍來呢!”陳陽心裡暗暗想著,看著手中的瓷片,好好一個明嘉靖年的青花庭院嬰戲圖大罐,就這樣碎了。
同時陳陽和宋青雲也知道了謝明軒的身份,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搖搖頭,“不會,你這罐子也摔的太碎了,就算是修補也修補不上了,而且你這碎片沒補齊,我看著怎麼少呢?”
“不會你看啥!”謝明軒心裡本來就有火,聽到陳陽說不會,一把抱起地上的罐子,“問你都多餘!”
陳陽看著謝明軒準備離開的背影,眼睛眨巴了一下,突然嘴角一笑,衝著謝明軒背影喊了一句,“小子,你不會真認為這是嘉靖年的青花嬰戲圖大罐吧?”
謝明軒聽完站住了身子,轉頭看向了陳陽,他居然知道這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