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所有村民都看了過去,隻見替許老蔫說話的是一位青年人,大家不認識。
“這小子誰呀?”
“小子,你彆亂說話,你t 誰呀,都沒見過你!”
“村長,他不是咱們村的人!”
肖斌和姚昌盛也愣了,問了這麼多人,大家都同意,到了許老蔫這裡出問題了,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當聽說不是姚家井的人,姚昌盛咳嗽了一聲,“誰在搗亂,許老蔫呢,他來沒來?”
“來了,來了,村長俺來了!”說著話,許老蔫拉著小三子向前麵走去,邊走邊喊著。
姚昌盛抬頭看向許老蔫,要是其他人說不同意自己還能理解,這許老蔫平日不怎麼說話,一棍子打不出來三個屁來。她老婆也是個老實人,跟村裡人關係都挺好,家裡都是許老蔫說了算,他家怎麼還能唱反調呢?
看著跟許老蔫一起出來的年輕人,姚昌盛不認識。許老蔫走到前麵,也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就低著頭往那裡一蹲。
“許老蔫,你家咋回事?”姚昌盛看著許老蔫問道,“彆人都同意,你家為啥不同意?還有這小子是誰,說話能代表你家麼?”
許老蔫還是不說話,蹲在地上抽著煙,小三子見狀向前走了一步,“他家彆的事我不能做主,但征地這事我能做主,我就是為這事來的!”
聽到小三子這麼說,村民紛紛看了過去,看著小三子的打扮,應該是城裡人,手裡還拿著大哥大,腋下夾著包,應該混的不差,許老蔫這是找高人來了?
姚昌盛打量了一下小三子,穿著倒是像那麼回事,但看年紀也不大,能有什麼大本事,於是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能做主?你跟許老蔫是啥關係,你就出來做主?”姚昌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你知不知道征地是大事,關係到姚家井每位村民的利益,你要是給我們攪黃了,你負的起責任麼!”
肖斌在旁邊拍拍姚昌盛的肩膀,麵帶笑容說道,“姚村長,我們來就是聽取村民意見的,既然有不同的聲音,我們也要認真對待,我們西美主打就是一個真誠!”
說到這裡,肖斌轉頭看向小三子,“小夥子,你說說為什麼不同意?有什麼地方是你不滿意的?”
“價格!”小三子絲毫不怵,看著肖斌直接向他走了過去,“你們給的價格太低,我不同意。”
肖斌聽完笑了,要是價格那就太好辦了,“那你心裡有什麼合理的價格麼?”
“最低也要一萬一畝!”小三子伸出一根手指,仰著頭說道。
聽到小三子說一萬一畝,不少被占地的村民眼睛都亮了起來,同時也有不少人暗暗搖頭。
一萬一畝價格倒是高了,但之前就因為自己要價太高,人家就準備征收馬家窯的土地了,現在要是他再給要跑了,那大家夥可虧死了。
“哪來的臭小子,在這瞎說話!“
“村長,不用聽他的,錢揣進自己的腰包才叫錢!”
“就是,村長俺們覺得6000元就行,他們許老蔫要是不同意,我們家可以多賣幾畝!”
聽著村民們的喊聲,肖斌示意大家安靜一下,隨後看著小三子搖搖頭,“小兄弟,雖然我們是來征地,但你也不能漫天要價呀!要是都像你這麼要價,我們還是去收購馬家窯好了。”
“你們不會去馬家窯征地的!”小三子聽到肖斌說完,笑了一下說道,“如果能征收馬家窯的土地,你今天還來這做什麼?”
聽到小三子這麼說,肖斌臉上一愣,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難道自己的意圖被這家夥看出來了不成?
村民們也愣住了,自己眼睜睜看著西美集團的人去馬家窯丈量土地了,他確說人家不會去馬家窯征收土地,這不是扯淡麼!
“彆聽他胡說,他又不是咱們村裡的人,我們可是親眼看見有人去馬家窯丈量土地了!”
“對,許老蔫,你們家到底要乾啥?”
“許老蔫,平時看你挺老實的,你找這小子來啥意思?這不是不讓我們大家發財麼!”
聽著村民紛紛指責自己,許老蔫倔脾氣上來了,一拍大腿站了起來,“我咋了?我家不想掙錢呀,我家被占了十二畝地呢!”
“這小子可不是外人,是……是我結拜大哥的孩子,跟我侄子一樣,我們老許家,他能當一半家,咋了!”
“今天我還把話放在這,隻要他說不同意,我就不同意,愛咋地咋地!”
聽許老蔫說完,小三子底氣更足了。轉身看向村民,嘿嘿一笑,“你們,都被他們給騙了,他們西美已經買下了八裡鋪的荒地,除了姚家井,他們根本不會征收其他地方的土地!”
說著話,小三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麵對村民在地上畫了起來。
“這裡是八裡鋪,這是咱們姚家井,”說道這裡,小三子畫了一條長線,在地上畫了一個圈,“這裡是馬家窯。”
“西美集團已經購買下了八裡鋪的荒地,馬家窯距離八裡鋪雖然不遠,但中間還有一條河和一片小樹林,我們姚家井緊挨著八裡鋪,在地理上,我們姚家井占了優勢。”
這點所有村民都知道,可誰讓自己剛開始要價太高,人家西美才轉向馬家窯的。
肖斌從主席台上走了下來,看著小三子在土地上畫的簡易圖,不由點點頭,臉上帶著微笑,“小兄弟,你分析的不錯。這也是我們最先考慮姚家井的因素,可你們要價太高了,我們不得已才轉向馬家窯。”
小三子笑著看看肖斌,“肖部長,你們不是不得已轉向馬家窯,你們是用馬家窯當幌子,讓姚家井的村民誤以為,因為他們要價太高,所以你們才轉向馬家窯,這樣你才能壓低姚家井土地的價格。”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根本就沒打算征收馬家窯的土地 ,對麼?”
故意的?村民們都不說話了,紛紛看向小三子和肖斌。村民根本就沒有往這個方向去想,現在聽小三子這麼一說,真有這樣的可能。
聽完小三子說的,肖斌心裡瞬間涼了,果然被他看出來了。但肖斌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絲毫沒有任何慌亂。
“那不一定,”肖斌笑著搖搖頭,“如果姚家井要價太高,我為什麼不能選擇馬家窯?你要知道,這點距離,對於我們西美這樣的集團來說,根本就不叫事。”
“再說了,如果收地價格差價過大,完全可以彌補,所以你說的這點根本就不成立!”
小三子笑著拍拍手,之後抬頭看向肖斌,“肖部長,你不用繼續裝了,賬我都給你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假如在姚家井這邊需要征地100畝,每畝地以一萬元計算,那就是100萬;假如在馬家窯你們可能征收50畝地,以每畝地5000元計算,就是25萬元,兩麵總價相差75萬元”
“但是如果你征收了馬家窯土地,就需要打通從八裡鋪到馬家窯的道路,加上鋪上電纜、電線等各種線路,尤其是排水係統,你們都需要重新鋪設,這無形中的費用絕對要高於75萬。”
“收購了馬家窯,在運輸方麵,你們就相當於要從八裡鋪開到馬家窯,從馬家窯出來再往姚家井的方向開,才能上國道,裡外裡增加了運輸費用,你們日後開銷是巨大的。”
小三子笑著衝肖斌搖搖手指,“像你們西美這麼大型的集團,根本不會做這種虧本的買賣,所以我斷定你們,在馬家窯丈量土地,就是掩人耳目的一個幌子而已,目的是為了讓姚家井的村民,降低土地價格!”
“我說的沒錯吧,肖部長!”
肖斌聽完臉色唰一下白了,這家夥居然全都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