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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的目光微微一凝,細長的睫毛半掩住眼底的思緒,指節無意識摩挲著桌麵,原本輕快敲擊的節奏逐漸慢下來,直至徹底停下。
那一聲“活該”從中橋的舌尖滾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落入他耳中時,陳陽眉梢輕輕一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他抬眼,目光落在中橋臉上,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笑意未達眼底,反倒襯得眼神愈發深邃。
中橋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徹底蔫了下去,肩膀垮得更厲害了。
陳陽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那點僅剩的耐心也被消耗殆儘。
嗬,幫你?陳陽在心裡嗤笑一聲,就你之前為了好物件,坑華夏古董商那點兒破事兒,誰不知道?現在你落難了,沒人落井下石就不錯嘍!
誰 td 幫你,那不是自找倒黴麼!陳陽在心裡罵了一句,麵上卻依舊維持著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什麼也沒聽出來。
陳陽看著低頭一臉痛苦的中橋,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緩緩放下茶杯,假裝歎了一口氣,“不是,中橋先生,我沒懂,你為什麼急需八十萬呢?”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試探性的關切,“按理說,以你在古董圈的地位,這點錢應該不算什麼大事吧?”
“還有,就算你急需錢,也沒必要賣物件吧?”陳陽慢慢翹起二郎腿,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審視著中橋。
“你跟葉少關係那麼好,完全可以去問問葉少,那小子家裡有的是錢,借個幾十萬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還可以向石穀先生借呀!”
陳陽的眼中閃過一抹精明的光芒,繼續說道:“你現在不是在幫科美做事麼?雖然我知道你和他們的關係有些複雜,但這點麵子應該還是有的吧?”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中橋的表情變化,“科美那邊資金雄厚,八十萬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中橋聽到這裡,緩緩抬起一隻顫抖的手,無力地擺擺手,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和無奈,他抬起頭看著陳陽,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陳老板,你說的這些人……”
他苦笑了一下,“我都試過了。”
“葉少那邊,”中橋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他說他現在自顧不暇,家裡最近出了些變故,他父親的生意遇到了麻煩,哪還有閒錢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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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眼神黯淡,“而且,說實話,我和他的關係也沒那麼鐵。”
“至於石穀先生,”中橋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確實有錢,但是你也知道他的脾氣,除非是能給他帶來巨大利益的事,否則他絕不會輕易出手。”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低沉,“我去找過他,但是……”
中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青筋暴起,“他說科美那邊剛剛起步,他們確實有錢,但不能幫我。”
陳陽聽到這裡,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暗想:看來這個中橋確實走投無路了。但陳陽依舊沒打算放過中橋,一臉驚訝的問道,“不能吧,中橋先生?”
“您彆忘了,你們剛來江城的時候,您可是帶著石穀先生,給葉少送了不少古董呢?”說著,陳陽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以我對葉少的了解,他......”陳陽故作輕鬆的晃晃手指,“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中橋知道陳陽是在取笑自己,衝著陳陽重重一點頭,“陳老板,我知道,之前我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為此我可以向您道歉。”
陳陽擺擺手,“彆的,中橋先生,各為其主,你沒什麼錯。”說著,陳陽一攤手,“還有,你不是為你們櫻花國服務的麼?來我們華夏不就是為了,把我們老祖宗的物件倒騰到櫻花國麼?”
“這麼說,您可是功臣呀!”陳陽繼續說著風涼話,微微笑著,“你完全可以上報組織,讓組織給你批款呀!”
中橋聽到陳陽這麼說,抬頭緊緊閉上了眼睛,隨後睜開,“陳老板,您就不要笑話我了。”
“我已經上報了,他們說......”中橋重重吸了一口氣,“他們說,需要申請,申請時間是半年,而且即便申請下來,八十萬也不會一次到賬,可能一年之內打給我。”
說完,中橋看到陳陽的表情,繼續說道:“陳老板,實不相瞞,”他的聲音開始顫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女兒得了罕見的重病,醫生說如果不急時去漂亮國救治,估計沒幾年,就隻能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她才十三歲啊,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怎麼能就這樣毀了?”
中橋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醫生說這種病在國內的治療水平有限,隻有去漂亮國的專業醫院,用最先進的設備和藥物,才有希望控製病情。”
“但是那邊的治療費用太高了,”中橋擦了擦眼淚,聲音變得更加急切,“光是前期的檢查和診斷就要三十萬,後續的治療更是個無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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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陳陽,眼中滿含祈求,“我已經賣了櫻花國家裡的車子,能變現的都變現了,但還是不夠。”
啊?這是什麼病?陳陽聽完皺了一下眉頭,隨後心中一動,自己好像知道這是什麼病了。陳陽抬頭看看中橋的表情,這家夥倒是不像在撒謊,心中暗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中橋確實值得同情,但是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不能混為一談。
想到這裡,他表麵上還是保持著淡定,開口問道:“中橋先生,您說的是漸凍症吧?”
陳陽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我之前聽說過這種病,好像確實很麻煩。”他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中橋的反應,“但是聽說這種病即使在國外,治療效果也不一定理想。”
中橋聽到陳陽準確說出了病名,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他抬起頭直勾勾看向了陳陽,之後用力點點頭,“對,陳老板,你知道這個病?”
隨後,中橋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那你知道怎麼治療麼?或者你認識這方麵的專家?”
中橋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陳老板,如果你能幫我聯係到好的醫生,或者給我一些建議,價錢方麵我們都好商量。”他的語氣變得更加懇切,“我知道你人脈廣,消息靈通,說不定你真的能幫到我。”
陳陽看著中橋充滿希望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麵是對中橋處境的同情,另一方麵又不得不考慮他做過的事情。
心下暗自嗤笑,這漸凍症的赫赫大名,自己還能不知道?可彆逗了,這玩意兒到了後世都還是個不解之謎,治療方法影子都沒見著,更彆說現在這會兒了,醫療水平怕是還在摸索階段呢。
轉念一想,就算自己真知道怎麼治——那又怎樣?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奇效,也不能告訴中橋這老小子啊!等你治好了家裡人的病,好安心霍霍我們華夏?
腦海中浮現出中橋在沈城乾的那些齷齪事兒,一股子厭惡感直往上冒。那些被他坑蒙拐騙、甚至可能家破人亡的家庭,那些被他害得傾家蕩產的人,他們的公道誰來討?
思及此處,心裡那股子幸災樂禍勁兒怎麼也壓不住。嗬,報應不爽,老天爺這是長了眼的,連你這老小子最寶貝的女兒都護不住了,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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