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聽到柱子這麼說,張遠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眉頭緊皺,嘴角抽搐,比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和憤怒,“那不對!”
張遠提高了嗓門,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和輕蔑,“這西洋畫,這些洋人的玩意,能跟咱們的國寶比?”
他冷笑一聲,用手指著牆上的油畫,“看看這些亂七八糟的顏色,這些歪七扭八的線條,哪有我們祖宗留下來的青花瓷器精致?”
他越說語氣越發激動,臉上泛起一片潮紅,“在我們華夏古玩行,講究的是傳承,是血脈相連的文化!我們說古董,那就是指老祖宗一代代傳下來的東西!”
他說著,還不忘用手在胸前畫了個圈,“這些洋人畫的東西,再值錢也隻是外來貨,根本入不了我們古玩行的法眼!”
最後,張遠眼中閃爍著固執的光芒,語氣中充滿了對傳統的執著和對“異端”的排斥,“你們懂什麼?這古玩行裡的規矩,那可是幾百年傳下來的!”
“狹隘!”柱子聽完這番話,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隨即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發出“啐”的一聲脆響。
柱子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張遠這種思維方式的鄙視,整個人仿佛被點燃了一般。他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聲音提高了八度,“你這種想法,簡直是坐井觀天!”
柱子手指顫抖著指向張遠,“我問你,唐朝那會兒,咱們老祖宗不是還瘋狂追捧胡風嗎?那些胡姬、胡床、胡服,哪個不是當時最時髦的玩意?”
一邊說著,柱子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再說明朝,那些專門為歐洲貴族定製的外銷瓷器,難道就不是咱們引以為傲的文化瑰寶?”
柱子越說越激動,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嚴肅,“景泰藍你也知道吧?那可是咱們引以為傲的國粹!可你知道嗎,那琺琅技術還是從西方傳來的呢!按你這個邏輯,這些是不是都不能算古董了?”
柱子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張遠的觀點上。
“就是這個理!”秦浩峰見狀立刻站了出來,他快步走到那幅莫奈的睡蓮前,伸出右手,手指微微顫抖著指向畫作。
他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莫奈的這幅睡蓮,就在咱們光緒皇帝在位的時候!”
秦浩峰轉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盯著張遠,“我問你,那些光緒年間的粉彩花瓶,你們不是當寶貝一樣供著嗎?這些可都是同一個時期的物件啊!”
他的語氣越發咄咄逼人,“怎麼?難道說那些粉彩花瓶就能算古董,這幅畫就不行?就因為一個是中國人做的,一個是外國人畫的?”
張遠被這一連串的反駁打得措手不及,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不安。
第(1/3)頁
第(2/3)頁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觀望的李強終於看不下去了,他快步上前,像是要給老友解圍。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沉穩有力:“那可不是一回事!”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古董的價值,不光是看年份,也不光是看經濟價值。”說著,李強挺了挺胸脯,聲音越發鏗鏘有力,“最關鍵的是文化價值!我們華夏的古董,承載的可是五千年的文明史啊!”他說這話時,胸膛不自覺地挺得更高了,那氣勢就好像肩上真的擔負著五千年的文明重擔。
“切!”秦浩峰聽完這番話,不禁發出一聲輕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憐憫。他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我還說藝術無國界呢!”
秦浩峰聲音中帶著一絲諷刺,同時又充滿了對藝術的虔誠,“你們好好看看!”
他的手臂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指向那三幅名畫,“路易·大衛的這幅肖像,記錄的可是法國大革命時期的重要曆史時刻,那可是改變了整個歐洲曆史進程的大事件!”
隨後,秦浩峰眼神中閃爍著激情的光芒,“再看看梵高的向日葵,這可是開創了後印象派先河的巔峰之作!至於莫奈的睡蓮,更是印象派藝術的登峰造極之作!”
最後秦浩峰的聲音越發慷慨激昂,“這些作品的曆史價值、藝術價值,早就得到了國際學界的一致認可。這難道還不夠嗎?”
“還有,”秦浩峰伸手一指李強、張遠兩人,“你們也知道華夏古董傳承著五千年的文化曆史,那你們還造假?彆忘嘍......”秦浩峰抬手一指桌麵上的三件贗品,“這贗品可是你們和你師傅一起做的,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說,你們在褻瀆華夏五千年文化曆史?”
李強的臉瞬間憋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他的嘴唇囁嚅了幾下,卻連一個完整的詞都說不出來,最後隻能強行咽下那股火氣。
張遠在旁邊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眼珠子直打轉,緊了緊雙手,像是在心裡狠狠地排編自己的反駁台詞。然而話到嘴邊卻卡成了一團,“可是——可是……”
他結巴了幾聲,最終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尷尬,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一隻氣泄了的皮球。他那聳動的肩膀和憋屈的表情,好像被誰揪住了脖子一般,滿臉通紅卻硬生生沒再冒出半個字。
“沒有什麼可是的!”秦浩峰一邊說著一邊閒庭信步地走上前,高高抬起了下巴聲音既清亮又透著幾分輕蔑,如同是一把帶刺的長矛,直接插入了李強和張遠最後一絲自尊。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語調輕飄飄,但殺傷力卻十足,“古董的價值在於其曆史沉澱和藝術成就,不在於它來自東方還是西方,明白這個道理,你們才好自稱做行家。”
“對!”柱子忽然從秦浩峰身後閃了出來,雙臂抱胸,嘴角還掛著一抹挑釁而得意的笑意。他故作隨意地倚在桌子邊,眼神卻帶著灼人的壓迫感,直直地逼得張遠和李強抬不了頭,“今天你們可以不認這些油畫,但國際拍賣行認,博物館認,法律也認,那就行!”
張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當眾扇了幾巴掌一樣難堪,他張了張嘴,似乎又想繼續爭辯,但喉嚨裡發出來的,隻是一串細弱的音符,“但……但這,不一樣!不是這樣的……”他的聲音被柱子的冷笑壓得更低,好似一張白紙上的墨跡一下子被水暈開,沒了形狀。
“不過是死鴨子嘴硬罷了。”秦浩峰一聲冷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勝利者的優越感,“這不是你的講堂,規矩這東西不是你說了算。麻煩二位動動腦子,你們那腦子在不用,就生鏽了!”
李強終於忍不住了,猛地上前一步,仿佛想要擺脫自己的頹勢,他的眼神凶狠得如同捕獵的野獸,“但這不是在華夏麼?那就得用華夏的規矩、華夏的物件,我們不認!我們就——”
“切!”秦浩峰打斷了他未說完的話,語氣中的輕蔑勁幾乎溢滿了整個房間,他抬手指向了掛在門口的牌匾位置,目光掃視過張遠和李強,就像獅子俯瞰被逼到角落裡的兔子,“麻煩二位出去看看我們的牌匾,我們叫子陽寄當行。”
第(2/3)頁
第(3/3)頁
說到這裡,秦浩峰臉上的表情幾乎要溢出屏幕似的得意,他微微揚起下巴,眼裡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嘴角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們寄當行的業務,可遠比傳統古董店的經營範圍要更加廣闊得多。”
他話音一轉,故意放慢語速,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慢悠悠地說道,“瞧見沒?古玩字畫,那是基礎;瓷器玉器,金銀器木器,那都是常規操作。”
說到這裡,他稍稍停了一下,目光掃過對麵的李強和張遠,像是在故意吊他們胃口,又像是在醞釀下一個重磅炸彈,“我們還有近代畫、現代畫,以及備受矚目的油畫。”
“還有,各類現代的金銀首飾、璀璨奪目的鑽石珠寶,以及各檔次的名表,不管是手表還是懷表,統統都在我們的經營範圍之內。”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麵,一臉自信滿滿,“這些,您二位懂麼?”
柱子適時地補刀,往前挪了小半步,一臉壞笑地看著對麵兩位,那眼神就像貓戲老鼠:“喂,二位,彆的不說,就說這高檔奢侈品吧。從幾十萬的鑽石項鏈到幾百塊的皮帶皮鞋,我們這兒就沒有不認識的!”
說著,他故意咂摸了一下嘴,“這麼說吧,就算有人扛著一麻袋紅腸來找我們,我們都能給你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柱子說完之後,抱著肩膀笑得肩膀直顫,活像一尊快要倒地的鐵鑄神像,他一臉揶揄:“我們這眼界,嘖嘖,比二位寬廣了何止八百條街!”
張遠和李強瞪著眼珠子看著秦浩峰和柱子兩人,明明知道他們在耍賴,但偏偏反駁不過他們,隻能站在這裡乾生氣。
柱子看兩人生氣的樣子,笑嗬嗬又向前湊了幾步,眼睛盯著李強和張遠,換了種更具壓迫感的語氣說道,“再說了,我們也是按照規矩辦事的。”
“你們下帖子的時候是怎麼講的?雙方對賭各自挑三樣物件,是不是?可沒提一句油畫行不行。”柱子說到這裡,做了一個攤手動作,“你們要是想限製物件範圍呢,也簡單,後麵直接加一句括號聲明,寫清楚‘隻能是華夏曆史物件’,後麵再反括號嘛,多麼簡單的一件事。”
話音未落,他又無辜地聳了聳肩,“可惜啊,你們當時沒寫就沒這規矩。所以呢,既然你們沒限定,那我們挑選我們店鋪經營範圍內的任何物件,當然就不違規則了!彆說是合法合理,甚至連外行人聽起來都覺得合情合理吧?”
秦浩峰看到這局麵再一次占了上風,自然不會放過補刀的機會,他隨意地朝旁邊邁了一小步,聲音平靜得像一汪深井,“如果按照你們剛才說的規矩來看,我們這‘寄當行’可和你們‘古董行’不屬於一種形式,甚至可以說,我們是兩個沒有任何關係的行業。”
“如果要是這麼說.......”秦浩峰一邊說一邊笑嗬嗬摸著下巴,揚起眉毛,半分戲謔半分教訓地瞧著兩人,“我大膽地猜測,從一開始,就是你們主動帶頭壞了規矩呀!”
“沒錯,就是你們先破了規矩!”此時柱子終於忍不住了,他快步向前站定,指尖穩穩地指向李強和張遠,笑嗬嗬地補充道,語氣中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勝利之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