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看著刀疤那張布滿橫肉的臉向自己逼近，張遠心裡暗暗盤算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他猛地向後一個箭步，腳下生風，輕巧地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右手食指猶如一把利劍，直指著麵前這對凶神惡煞般的刀疤和柱子。
“嗖”的一聲，他左手一抖，那張寫滿挑戰書的帖子便如同秋葉般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張遠挑釁地揚起下巴，眼神中閃爍著得意的光芒，“你們想乾什麼？我可告訴你們，帖子我下過了，這可是江湖規矩！要是我在你們店裡少了一根頭發絲，你們就得認輸，這可是明擺著的道理！”
他又伸出那根修長的食指，指向地麵上那張已經略顯皺褶的帖子，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看清楚了沒？帖子都落地了，這就算我正式下過了，你們可得想明白了！”
柱子聽到這話，眉頭一皺，連忙伸出他那肌肉虯結的手臂，攔住了已經怒火中燒的刀疤，“刀疤哥，且慢！”隨即他那雙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手指顫抖著指向地上那張惹事的帖子，聲音像打雷似的吼道，“你他娘的給老子把帖子撿起來！”
張遠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痞裡痞氣的笑容，眼神中帶著幾分輕蔑地看著柱子那張漲得通紅的臉，“呦，這位小兄弟，看來是不懂江湖規矩啊！”他慢悠悠地說道，“帖子隻要進了你們的地盤，我就不能再碰它了，要是我再撿起來，那可就是違反規矩了。”
說著，他故意仰起頭，嘴巴撇得老高，活像個趾高氣揚的公子哥，“今兒個我跟你們說清楚，彆說我現在把帖子扔在你們地上了，就算我把它扔進你們那口痰盂裡，你們也得親自動手撿，不然就是你們輸了！這可是規矩！”
刀疤看著張遠這副欠揍的德行，胸口一陣起伏，怒火“騰”地一下就竄了上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敢在這兒跟誰耍橫呢？”
他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我t今天就認輸了，我也得先揍你一頓解解氣再說！”
“刀疤！”
振豐的聲音沉穩有力，硬生生止住了刀疤即將揮出的拳頭。他斜睨著張遠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頭警鈴大作——這小子，絕對是衝著陳老板來的！
雖說他不清楚具體發生了啥事兒，但跟著宋青雲混了這些年，古董行的那些門門道道的規矩，他可是耳濡目染。多次聽宋青雲提過古董行的一些門道，知道這行規矩多得很，尤其是涉及到下帖子這種古怪又極具禮儀性的行為，背後往往藏著危險的博弈。
看眼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他已經明白，這是舊怨未解的對峙場麵，雙方之間必然存在深深的梁子。
柱子和秦浩峰，此時都站得筆直，身體卻繃得像弓弦一樣緊，而勞衫的麵容上雖然帶著淡淡的不屑，卻能看得出潛藏在神色後麵的幾分忌憚。他很明確這時候，誰低頭去撿那請柬，誰就先在氣勢上輸了，不僅僅是麵子問題，甚至可能影響到後續的堂口聲望。
他暗自思忖，柱子那暴脾氣，讓他去撿請柬指定跟對方急眼；秦浩峰雖說機靈，但這事兒牽涉到陳老板，他出麵也不合適；至於勞衫，讓他彎腰去撿地上的帖子，也是不合適的。思來想去，這事兒隻能自己來乾。
振豐慢悠悠踱到地上的請柬旁，目光掃過張遠臉上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心裡冷哼一聲。他俯下身，視線落在那張灑金紅紙上，上麵的毛筆字跡龍飛鳳舞，卻透著股說不出的古樸氣息。他眯起眼睛仔細辨認片刻，又在心裡掂量了幾番。
他抬頭環視一圈，見眾人都緊盯著自己，尤其是刀疤那眼神裡還帶著幾分不解和怒意。振豐輕咳一聲，緩緩彎下腰，撿起請柬的一刹那，他注意到張遠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對他的舉動感到意外。振豐不動聲色地將請柬拿在手中，裝模作樣地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心裡卻在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第(1/3)頁
第(2/3)頁
他翻開請柬，密密麻麻的毛筆小楷映入眼簾，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偏偏湊在一起卻像天書一般難懂。他裝模作樣地端詳片刻，眉頭微微皺起，隨即一臉淡然地將請柬遞給了秦浩峰。
秦浩峰接過請柬，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字跡，卻在看到具體內容時愣了一下。他抬頭看向振豐，後者正用餘光偷偷瞄著張遠的反應，心裡暗道：這小子，果然是個老油條！
“峰，咋回事？”振豐皺著眉頭向秦浩峰問道。
秦浩峰接過請柬，“振豐哥，等會在跟你說，我先看看請柬。”
秦浩峰接過請柬，垂眼細讀，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泛黃的宣紙。請柬上墨跡斑駁，字跡歪歪扭扭，活像一隻隻蝌蚪在紙上遊動。開頭便是刺眼的嘲諷：陳陽不過爾爾，眼力平庸至極。寥寥數字，卻像根魚刺紮進秦浩峰喉嚨，讓他胸口發悶。
他繼續往下看，對方自稱青山居士，字裡行間充斥著對陳陽的輕蔑，說早就聽聞陳大名聲，此番特來討教。秦浩峰暗自冷笑，這分明是項莊舞劍，醉翁之意不在酒。
目光掃到下方，秦浩峰瞳孔驟縮——注意到下文交代了明晰的比試規則：雙方需各備三樣看似真品的贗品，比拚的是眼力和鑒識能力，而最終勝負將跟隨雙方判斷的精準度而定。
讀到這裡，他的心中不由一震，上麵的比試方式跟鐘會長跟自己說的差不多，跟做贗高手比試贗品，這絕對是一種可能讓人崩潰的較量感，還潛藏著身敗名裂的風險。
秦浩峰拿著手裡的請柬，不自覺地用指尖來回摩挲著紙張，目光略微閃動。他低頭又掃了一眼內容，嘴角微微抽動，不禁冷笑了一聲，“嗬，你們可真會鑽古董行規矩的空子，難道你們覺得天下人都得陪你們玩這一套？我們憑什麼要按你們的規矩來？不接，你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張遠聽到這話，毫無慍色，反而眯著眼，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像一隻盯住獵物的狐狸，“不接？嗬，這就說明你們慫了啊！”
“我們下帖子是明著來的，規規矩矩，偏偏你們卻選擇避戰，這不就在認輸嗎？在古董行這圈子裡，慫和輸，有區彆嗎？”
秦浩峰皺了皺眉頭，盯著張遠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感覺就像自己正被對方一步步逼進一張看不見的網。他手指微微用力，將請柬握緊，但臉上卻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是抬了抬眉，冷冷地說道，“要是我們不接，你們再囂張也不能拿刀架我們脖子吧？”
張遠哼了一聲，目光閃過一絲狡黠，“哈哈！這話就有點嚇唬外行了。”
“古董行還真不需要拿刀架誰的脖子，在圈子裡，輸贏不是靠拳頭定的，是靠信譽、規矩、還有實力。今天你們要不接帖子，事後可是有不少人會笑話你們的，甚至會直接認為，陳老板那些傳聞不過是虛張聲勢。”
聽到這話，秦浩峰的臉色稍微僵了一瞬，但很快恢複如常。他低頭看了一眼請柬的筆跡，心中卻有些複雜，他隱約知道，這場帖子或許背後另有文章，可眼下能否有退路呢？
“憑什麼我們一定要接？”秦浩峰再次開口，聲音冷硬，“古董行有規矩不假，但規矩也要雙方情願，你們下帖子是你的權利，不接是我們的自由，我們憑什麼非得被你們牽著鼻子走？”
第(2/3)頁
第(3/3)頁
張遠輕輕搖了搖頭，笑容中帶著一種莫名的自信，“不接也可以啊，您有這個自由，但您得想清楚，這是在古董行的規矩裡走，認輸的消息到了圈子裡，可不僅僅是丟麵子那麼簡單，想想陳老板的名聲，想想他的生意，你們隻要能承受後果，接與不接都可以！”
秦浩峰不得不承認，張遠這一番笑談，看似輕飄飄，卻字字帶刺，讓他無處反駁。他盯著對方，那笑容逐漸加深，如同濃霧中的陷阱，愈發顯得令人不安。
秦浩峰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怎麼，不接你們帖子就是實力不行？這規矩，也太是你們家說了算吧？你們要是有本事，咱們鬥寶！這鬥口全都是看贗品，有什麼本事！”
“哈哈！”張遠聽完直接笑了起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秦浩峰。
“我真是想不明白，陳老板怎麼找你們這些二百五主事，”張遠誇張地笑了幾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隨即聳了聳肩膀，臉上帶著一絲嘲諷，“我們要跟你們鬥，上門挑釁，那自然是我們出題；如果你們想跟我們比，那就去我們門上挑釁，方式由你們挑選，懂麼？”
“按照古董行的老規矩，我們規規矩矩下了帖子，你們不敢接，那就說明你們實力不行，直接認輸就算！這叫願賭服輸，懂不懂？”
接著，張遠乾脆抱起了肩膀，整個人顯得輕鬆自在，目光卻緊緊鎖住秦浩峰，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怎麼著，名聲顯赫的子陽寄當行，不敢接？要是真慫了，那就彆硬撐著了，直接認輸得了，省得丟人現眼！”
秦浩峰眉頭一挑，剛想開口，結果張遠突然打了個響指，一臉挑釁地說，“要不，您今天直接認輸吧？我可保證這話傳出去，也一定讓人覺得你們子陽寄當行動懂得把脖子縮起來，懂得如何避險，可是後果……嘿嘿，這後果就得您自己掂量嘍！”
張遠的話猶如在秦浩峰麵前砸下了一記重錘，直接激得秦浩峰臉色陣陣變幻。他深吸一口氣，知道對方擺出的這盤棋，其實早已無形中吞噬了他們的選擇。而眼下，認輸或接話，似乎都不一定占據上風。
“認輸？哼！”秦浩峰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如同鋒利的刀片在靜止的空氣中劃過，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滿是輕蔑和冷厲。
“就你師傅那點半吊子的本事，也敢大言不慚？你還是讓他悠著點，不然恐怕連這一點薄麵都沒得剩下！”
秦浩峰緩緩拽過桌邊的請柬，任其在手中旋轉了一圈，隨即手腕輕輕一抖，那薄薄的紙片便如飛刀般落在桌麵，“我們子陽寄當行，輸是不會輸的，接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