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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看著程老板這副狼狽的樣子,心中暗自冷笑。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麵前的元青花梅瓶,發出清脆的“叮叮”聲,“當然從這件元青花梅瓶說起!這可是好東西啊,程老板。”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和諷刺。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如電,直視著程老板那張瓜子臉,聲音沉穩有力,“程老板,還是讓我跟您好好說說這件元青花梅瓶吧!”
“這件元代青花梅瓶,比您剛才拿出來那件四方倭角瓶,確實好了不少。”陳陽手指輕輕撫過瓶身,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程老板,讓我來為您詳細分析一下這件所謂的'元青花'吧。”他嘴角微揚,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
“您看這底部露胎之處,”陳陽將瓶子輕輕翻轉,“真品元青花的胎質應該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細膩溫潤。而這件,摸上去粗糙生硬,就像是用現代機器打磨出來的。”
他用指節輕輕叩了叩瓶身,發出的聲響讓程老板眉頭微皺,“釉色也是大有問題,真品應該呈現出溫潤如玉的光澤,而這件的釉色就像是被人刻意做舊,生硬而做作。”
陳陽的手指沿著瓶身緩緩滑動,“再說這釉質,看似光滑,實則單薄,哪有元代官窯厚重溫潤的質感?”
“至於這青花畫工,”他輕蔑地笑了笑,“筆觸太過規整,缺乏元代工匠那種行雲流水的隨性。這繪畫線條,簡直就像是按著模板描摹出來的一般。”
陳陽將瓶子在手中轉了一圈,“您再看這用筆,太過刻意,完全沒有元代青花大氣磅礴的風骨。每一筆都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模仿,生怕畫錯了似的。”
他指著瓶身上的幾處老化痕跡,“這些所謂的年代痕跡,也是人為做舊的結果。真正的元青花,曆經數百年的時光洗禮,應該呈現出自然的包漿,而不是這種刻意為之的痕跡。”
“首先,”陳陽將瓶子舉到程老板麵前,“您摸摸這露胎處,質地雖硬,卻缺少元代瓷器特有的那種乾爽平糯的口感。再看這足牆,修飾得過於寬闊,挖掘的深度也明顯超出了元代工藝的特征。這些都是贗品無法掩飾的破綻。”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瓶身的釉麵,“瞧瞧這些釉斑,做得多麼不走心。真品的釉斑應該渾然天成,而這些,就像是被人為塗抹上去的。整個器身的釉層又薄又透,哪有元代青花那種厚重如玉的質感?”
最後,陳陽將瓶子放回桌麵,指著那些青花紋飾,語氣中帶著些許憐憫,“這青花的色調,看著就不對。整體偏灰,而且色階單一,完全沒有元代青花瓷那種層次豐富的青翠之美。”
“整個畫麵上麵表現出來的蓮花的花頭、花瓣疊壓得有點太過密集,就像是一群擠在小小舞台上的舞者,互相踩著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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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指著瓶子上的圖案,眼中閃爍著專業的光芒,“並且花瓣的瓣尖顯得太過尖利,仿佛是一把把小刀,隨時準備刺破這脆弱的陶瓷表麵。”
“畫工潦草,就像是一個趕著交作業的學生,匆匆了事。而且筆鋒的鋒芒畢露,每一筆都像是在宣告'看啊,我在這裡',完全沒有古代工匠那種內斂的韻味。”
他停頓了一下,讓程老板消化這些信息,然後繼續道:“表現出來的牡丹花的花瓣之間關係也差,就像是一群互不相識的陌生人被強行塞進了一個電梯。青花留白留得太過生硬,尤其是花瓣的這個瓣邊,就像是用尺子硬生生畫出來的一樣,完全沒有自然的曲線美。”
陳陽的手指輕輕劃過瓶身,儘管他知道這隻是一件贗品,動作依舊很輕柔,“整件梅瓶繪製的這種筆法都是拖遝描摹,就像是一個不情不願的孩子在抄寫課文。無論是仰蓮紋裡邊的這個蓮花細節也繪製得有點兒亂,就像是一群被驚嚇的鴿子,四散飛舞。”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瓶子上所有筆法不生動,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人在作畫。”
“造型功底弱,就像是一個初學者在模仿大師的作品,卻隻能抓住表麵而無法理解其中的精髓。青花的顏色呢還是缺乏豐富的顏色色彩,就像是一幅被雨水衝刷過的水彩畫,失去了應有的鮮豔和層次。”
陳陽說完,輕輕地用指節敲了敲瓶身,發出清脆的響聲。
“所以,”他的目光直視程老板的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程老板,您這元青花,最適合賣給洋鬼子!他們可能會被這些'東方神秘'的符號迷惑,卻看不出其中的破綻。對於不了解的人來說,這就是一件'完美'的古董,不是嗎?”
“我去!”程老板聽陳陽說完之後,隻覺得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詫。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心中暗暗叫苦。
這小子的眼光也太毒辣了,自己這些年在古玩界摸爬滾打,連這種以假亂真的贗品都差點看走了眼,可人家三言兩語就道破了天機。程老板的心臟砰砰直跳,回想起剛才陳陽對元青花梅瓶的一番剖析,那專業的術語和細致入微的觀察,哪是普通人能說得出來的?
一股冷汗悄悄爬上了他的後背,想起之前那件明宣德四方倭角瓶,恐怕這位年輕人早就看穿了其中的門道,隻是不動聲色罷了。他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死纏爛打,否則怕是要在行家麵前出大醜。程老板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敬畏,心中暗道:今天算是遇到真正的高人了,這位陳老板,怕是深藏不露啊。
“陳老板,”程老板此時已經直了身體,一臉驚訝的看著陳陽,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您到底是什麼人?”
陳陽嘴角微微上揚,他慢悠悠地笑著說了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門裡人!”
程老板聽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想:這年輕人竟然是圈內人士,難怪眼光如此毒辣。他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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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看出程老板的變化,繼續說道:“程老板,咱們明兒不說暗話,您要是有好物件,就直接拿出來,要是沒有,我就出去轉轉,怎麼樣?”
程老板被問得啞口無言,隻能尷尬地笑了笑,“陳老板果然是行家裡手,老朽佩服!”
陳陽看著程老板的反應,心中已然了然,但臉上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笑容,“程老板不必如此,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人,互相坦誠一些,對大家都好。”
程老板聽到這話,心中一動,似乎有了決斷。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陳老板說得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既然如此,咱們後堂說話,也許能找到合您心意的寶貝。”
陳陽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這才對嘛,程老板果然爽快,那就請帶路吧!”
陳陽跟著程老板來到後堂,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屏住了呼吸。這後堂雖然地方不大,四周牆壁上掛著幾幅古意盎然的水墨山水,筆觸遒勁,韻味悠長。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造型優雅的黃花梨圓桌,桌麵光滑如鏡,環繞四周的是一水的黃花梨家具,從博古架到太師椅,無不透露著歲月的滄桑和貴族的氣息。陳陽的目光在這些家具上流連,從樣式上來看,都是明清時期的老物件,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兩人在圓桌旁坐下,程老板動作嫻熟地開始泡茶。他從一個精致的紫砂茶葉罐中取出茶葉,隻見茶葉色澤青翠,卷曲如蠶,一看就知是上等的碧螺春。程老板將茶葉輕輕放入白瓷蓋碗中,隨後注入沸水,茶香頃刻間彌漫整個房間。他將茶水倒入兩個小巧的青花茶杯中,遞給陳陽一杯。
茶香嫋嫋中,程老板又起身點燃了一爐香。檀香的氣息緩緩升起,與茶香交織,令人心神寧靜。
陳陽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份難得的雅致。程老板轉身走向房間一角的一個古樸的紅木櫃子,從中拿出一隻雕工精美的木盒。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盒子表麵,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然而,他微微皺眉,又將木盒放了回去。
程老板又從櫃子裡取出一隻錦盒,這錦盒通體繡著金絲祥雲紋,一看就知是用來裝貴重物品的。程老板小心翼翼地捧著錦盒走回桌前,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陳老板,看看這物件,您喜歡不?”程老板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