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配方，嘖嘖，”陳陽故作神秘地頓了頓，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可是大有來頭啊！”
他輕輕敲了敲桌麵，像是在敲擊著某種古老的秘密，“這可是 80 年代，景德鎮第一批出口歐洲的元青花配方！”話音剛落，陳陽興奮地一拍大腿，啪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響亮。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環視一周，目光灼灼，像是在等待著學生們頓悟的時刻。
“意味著…意味著…”謝明軒抓耳撓腮，眉頭緊鎖，努力地想要跟上陳陽的思路，卻始終像隔著一層迷霧，怎麼也看不清真相。
“意味著什麼啊？師傅，你就彆賣關子了！”他急切地問道，眼睛瞪得溜圓，像兩隻好奇的小燈泡。
“笨蛋！”陳陽笑著拍了謝明軒的腦袋一下，這一下並不重，反而帶著幾分寵溺。
“這說明，青山居士極有可能就在景德鎮！”他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自信，“而且，他很有可能當年就參與了那些出口瓷器的製作！”
陳陽頓了頓，繼續補充道：“否則，這個秘方，他是怎麼知道的呢？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接觸到的核心機密！”
高梅旁，宋青雲原本閒適的姿態悄然改變，陳陽對於元青花的分析，在他聽來，字字都像敲擊在耳膜上的鼓點，讓他感到一陣陣不安。
他原本平靜如水的內心，此刻卻泛起了一絲漣漪。陳陽對於元青花配方的分析，以及對“青山居士”的推斷，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抬起眼皮，目光複雜地看了陳陽一眼，狐疑之色在眼底彌漫開來。
謝明軒聽完陳陽的分析，恍然大悟般地不停點著頭，“對對對，師傅說得對！就這技術，就這工藝，再加上這獨特的配方，絕對不可能輕易外傳！”
“所以，青山居士肯定和景德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要不然他……”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
“他怎麼了？”陳陽看著謝明軒開口問道。
謝明軒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看向陳陽，傻嗬嗬地問了一句：“師傅，那您是怎麼知道這個配方的呢？”
我……我……我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我是重生回來的吧？陳陽心念急轉，目光掃過屋內眾人，宋青雲和高梅也緊張地盯著自己，我……當然是在夢裡！對，在夢裡！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自稱景德鎮世代製瓷，將這秘方傳授於我，說我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我猜，他們一定不信！
“我……”陳陽遲疑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搜尋一個合適的借口。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輕微的嗒嗒聲，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拖延時間。
謝明軒好奇地盯著陳陽，眼神中充滿了求知欲。陳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猛地抬手，輕輕地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故作生氣地說道：“你這小子，怎麼這麼多問題！問的都是些沒用的！”
“哎喲！”謝明軒捂著腦袋，委屈地嘟囔著，“我就是好奇嘛，師傅，你就告訴我嘛。”
陳陽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我當然知道了！你也不想想你師爺是誰？我師傅可是杜明德老先生！在滬上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他故意頓了頓，觀察著謝明軒的反應。
謝明軒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臉崇拜地說道：“哇！師爺這麼厲害啊！”
陳陽得意地揚了揚眉毛，繼續說道：“那是當然！想當年，你師爺帶著我，坐著綠皮火車一路哐當哐當地去了景德鎮，那裡的製瓷師傅們各個都是身懷絕技，我跟他們探討了許久，這才知道了這個秘密配方。”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仿佛回到了當年那個場景。
謝明軒聽得津津有味，追問道：“師傅，那你去景德鎮乾什麼去了？那裡不是……都是造假的地方嗎？”
這個問題讓陳陽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謝明軒會這麼直接。宋青雲和高梅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炯炯地盯著陳陽，等待著他的回答。
柱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伸手抹了一把臉，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陽白了謝明軒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乾什麼去了？你說我能乾什麼去？當然是去做贗品了！”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想以此掩飾內心的慌亂。
“啊？”謝明軒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陽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要不是我做了一幅李唐的絹本贗品，現在那幅真跡還不知道流落到誰手裡呢！”
“明白了麼？我的謝大師！”陳陽拍了拍謝明軒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有時候，贗品也是有價值的。”
“哦！”謝明軒聽到陳陽略帶警告的語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吐了吐舌頭，不敢再繼續追問。
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元青花大罐上，罐身飽滿，釉色瑩潤，如果不是師傅講解，他根本看不出這是一件贗品。陳陽隨後將其他的贗品也一件件仔細地查看了一遍，從瓷器的胎質、釉色到字畫的筆觸、印章，他都一一講解，分析這些贗品是如何巧妙地模仿真跡的。謝明軒和柱子聽得聚精會神，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古代工藝世界的大門。
陳陽指著一個定窯瓷碗，說道：“你看這碗的釉色，雖然做到了極致，但是缺乏真品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仔細看，釉麵下還有細小的氣泡，這是現代工藝無法避免的。”
陳陽則拿起一件件贗品，仔細端詳，時而皺眉，時而搖頭，像一位老中醫在診斷疑難雜症。他將每件贗品的做舊手法、模仿技巧，以及其中隱藏的陷阱，都詳細地講解給謝明軒和柱子聽。
陳陽將所有贗品都講解了一遍後，長歎一口氣，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哎呦，這個青山居士，真是個老狐狸！他這是故意設了個套，奔著砸我招牌來的呀！”
柱子看著滿桌子的贗品，眉頭緊鎖，說道：“哥，這可怎麼辦？要不聯係他，把這些東西退回去吧？”
陳陽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是一般的顧客，咱們賠點錢也就過去了，但這老家夥擺明了就是想搞我們，你把他找回來，說不收了，他轉頭就說咱們把他的真品換成了贗品，到時候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陳陽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繼續說道：“就算咱們把這些東西送上拍賣，他到時候在拍賣會上當眾揭穿，咱們的招牌一樣也保不住。”
他嘬了嘬牙花子，神情凝重，說道：“這老家夥真是陰險，每件贗品上都留下了他的暗記，就等著咱們往坑裡跳呢！”
柱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說道：“那現在怎麼辦？這真是兩頭堵啊！放手裡不行，賣出去也不行，還給他也不行！”
宋青雲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陳陽，說道：“是啊，這確實是個麻煩事。如果真的上了拍賣，到時候他當眾揭穿，咱們的聲譽就全毀了。”
高梅也擔憂地說道：“是啊，陳陽，你一定要想個辦法啊，咱們的招牌可不能就這麼砸了。”
幾人圍坐在茶桌旁，煙霧繚繞，氣氛凝重得像一潭死水。謝明軒煩躁地彈著煙灰，一下一下，仿佛要把焦慮敲打出去。柱子眉頭緊鎖，盯著茶杯裡旋轉的茶葉，像是要把答案從中窺探出來。
宋青雲則沉默不語，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手中的紫砂壺，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高梅則不停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噠噠噠”的聲響，仿佛在演奏一首焦慮的樂曲。
此刻，他們的處境如同這滿屋的煙霧，迷茫而不知方向。青山居士這些贗品，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他們炸得粉身碎骨。他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進退兩難，騎虎難下。
良久的沉默後，陳陽突然打了個響指，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有了！”陳陽興奮地說道，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我有辦法了，不但能把這些燙手山芋處理掉，還能大賺一筆！”
他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劃破了沉悶的空氣，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什麼辦法？”謝明軒迫不及待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我們辦一場夜場拍賣會！”陳陽故作神秘地一笑，拋出了他的奇思妙想。
宋青雲聽後，不屑地擺了擺手，吐出一口煙圈，“我當是什麼高招呢，這辦法行不通！”
宋青雲眯起眼睛，用審視的目光看著陳陽，“小子，我知道你想的什麼。你想趁著晚上燈光昏暗，即使有人發現是贗品也看不清楚，是不是？”
“小子，你這點小伎倆瞞不過去！”
說完，宋青雲用夾著香煙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白天怎麼辦？隻要有人質疑，就會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找個專家一看，不就全露餡了嗎？”
陳陽神秘一笑，搖了搖手指，“師叔，您誤會了，我的意思可不是簡單的夜場拍賣會。”
“哦？”宋青雲微微一愣，“那你是什麼意思？”
陳陽湊近眾人，壓低聲音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要舉辦一場特殊的拍賣會！”
陳陽掃了幾人一眼，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專門邀請那些想給領導送禮的，想走後門找關係的，或者專門做官貨生意的，總之，就是那些想找好古董，但來路找不到的那些官，把他們都聚集到一起！”
說到這裡，陳陽頓了頓，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反正他們的錢也不是乾淨的，我們就用這些贗品，再混上一些真真假假的物件，坑他們一把，豈不是一舉兩得？”
高梅聽後，第一個表示反對，“不行！這會毀了我們的名聲！跟公開賣假貨有什麼區彆？得罪了那些當官的，我們的信譽也就沒了，得不償失啊！”
宋青雲沉思片刻，看了看陳陽，又看了看高梅，緩緩說道：“先彆急著否定，我覺得這個辦法或許可行。”
“什麼？你瘋了嗎？”高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宋青雲，“你倒是說說，這有什麼好處？”
宋青雲笑了笑，“不一定有好處，但可以把風險降到最低。”
“什麼意思？”高梅一臉的不明白，“風險怎麼降低的？這不明明又多了一個風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