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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智鬥老兵油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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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總有個彆老兵以這樣那樣的理由要求班長為自己少排午夜崗,班長抹不開情麵,隻好想辦法滿足了他們,但對新兵們卻是極不合理的。新兵們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十分的不樂意。夢獨曾委婉地跟班長反映過新兵們的這種情緒,但班長說自己很為難,請夢獨能替他多想想,還是不要提出來的好,以免惹出矛盾。夢獨理解班長心裡的難處,便默下聲來,沒說什麼。

如今,夢獨想改變這種不合理的狀況,還想進一步作出改良,並且想,就是以後他們這撥兵成了老兵,也要自覺自願地與新兵們平等互助,建立和睦的兄弟關係。

有個姓談的老兵嫌自己的午夜崗多了,公然向夢獨表達不滿。夢獨說:“輪到你了,你不值崗誰值崗?”

“你這個新兵,夠拽的啊?”談老兵說。

“不是我要拽,我要是從你這裡開了口子,那以後還不亂了套?”夢獨說道。

“今天夜裡我的午夜崗,由你來值,你值定了。”談老兵斜了夢獨一眼。

夢獨沒繼續與談老兵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不能退步,如果退後一步,以後在談老兵麵前必將事事退步,豈不讓人看笑話?又豈不讓對他委以重任的蘭連長和喬排長對他失望?彆的老兵紛紛效仿談老兵,他該如何麵對那樣的局麵?他還認為這樣的事兒不能跟喬排長甚至蘭連長等人彙報,如果事事彙報事事都求助於連長和排長,那還當什麼代理班長?再說了,他的人品中從沒有“打小報告”的成份,而一旦打了小報告,談老兵才會真的在心裡記恨於他……

這個夜裡,由於心裡記掛著談老兵的午夜崗,夢獨睡得並不踏實,如果談老兵誤崗,他這個剛剛上任的代理班長責任難逃,還很失麵子。當連值班員輕手躡腳來到五班寢室輕聲叫醒談老兵時,談老兵卻輕輕地呻喚道:“唉喲,不行了,生病了,受不了了,起不來啊。”

談老兵起不來,夢獨卻一骨碌起了身,到了談老兵床前,輕輕用氣聲問道:“談老兵,你怎麼了?”

“我發燒了。”

夢獨用手背拭了拭談老兵的額頭,果然有些滾燙,他問:“要不要服幾粒退燒藥?藥箱裡剛好有藥。”

“不要緊,睡個覺可能就好了。你把我臉盆裡的毛巾拿給我。”

夢獨放輕手腳的動作,從藥箱裡取出兩粒藥放在談老兵枕邊,又把濕毛巾放在談老兵的額頭上。

這時,談老兵卻說:“扶我起來,我要去放哨。”

夢獨按住了談老兵半欠起來的身子,說道:“你睡吧,這個午夜哨,我來。”說完,他三兩下穿戴規整,出了寢室,向一處停機坪急急走去。

走在去哨位的路上,夢獨想起談老兵曾胸有成竹對他說過的話——“今天夜裡我的午夜崗,由你來值,你值定了”,他感覺到,他是被談老兵耍了一盤,他還感覺到談老兵會故伎重施的。他既值了屬於自己的份內的崗,還代談老兵值了崗,辛苦倒在其次,主要是心裡生出不得不咽下一隻蒼蠅的惡感。倘長此下去,他這個代理班長也著實窩囊了點兒,也會使得談老兵誤以為他好戲弄心裡偷著樂呢。

“不行,我決不能讓談老兵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夢獨邊朝哨位行進,邊自言自語道,兩道眉毛擰連在了一起。

兩天後,其中一個哨位有夢獨的午夜崗,他把這個崗排到了談老兵的頭上,其實隻是與談老兵的崗互換了一下,而並沒有讓談老兵多值一個崗。

談老兵居然很反常地沒有吭聲。

夢獨的心裡更加亮堂起來,等著談老兵故技重施。

是夜,寢室裡既有夢語,又有香甜的鼾聲,青春男兒大多無思無慮,即便有所思慮,五彩斑斕的夢幻也會令他們沉入其中而後重新煥發蓬勃的朝氣。

夢獨卻在保持著清醒。

還有一個人也在極力保持著清醒,這個人就是談老兵。

談老兵在清醒地等待著夢獨重新陷入他挖掘的坑裡,卻不知他正在給自己挖坑,夢獨在看著他、由著他挖呢。

夢獨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

談老兵也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他悄悄從床腳下拿起水杯,靜悄悄地喝起來;可是當他喝到一小半時,杯子卻無法繼續傾倒了,另有一隻手與他一起握住了水杯,他愣住了。

“待會兒,你又該發燒了,對吧?”是夢獨壓低了的氣聲。

“你,你要乾什麼?”談老兵驚慌地問道。

“不乾什麼。你鬆手,把杯子給我。”夢獨說道。

談老兵隻好鬆開握著杯子的手。

“這杯水,彆說是你,誰喝了都會發燒。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談老兵一聲不吭。

夢獨並不想把事態擴大化,他要給談老兵留點麵子,便對談老兵說:“睡覺吧,睡不多一會兒,很快就該你放哨了。”但他為防止談老兵翻臉更防止他倒打一耙,便把杯子拿走,不發出聲響地放入自己的櫃子裡。“明天還給你。”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裡,兩人都沒能再睡著。

還沒等值班員來叫崗,談老兵就起來了。

談老兵輕輕捅了捅夢獨,叫他起來一下。

片刻後,二人出了寢室,談老兵還朝坐在連部門口的值班員揚了揚手,意思是自己起來了,不必來叫他起床了。

夢獨提醒道:“記住口令,彆誤了事兒。”

談老兵還真是忘了口令,忙去值班員那裡看了看,而後又回到夢獨身邊,悄聲道:“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而後,兩人朝營門外走去。

在營門口旁,二人停住了腳步。

談老兵問:“夢獨,你是要把我的杯子交給連長嗎?”

看得出來,談老兵很多慮,也很擔憂。夢獨並不想把他們間的關係弄僵,便說:“我沒想過要交給連長他們。不過,你以後要配合我的工作。”

“成。”談老兵道,“算我怕了你了。”

夢獨回身正欲朝寢室走,卻聽談老兵又叫他:“夢獨,”

“還有事兒?”

“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

“說吧,我在聽呢。”

“我不知道你是真裝還是假裝。你,一個小小的上等兵,把自己裝得像個中學裡的三好學生似的,彆人看不出來,我可是早就看出來了,我敢肯定,你,當兵前根本不是什麼好鳥。你敢不敢跟我說,你當兵前都乾過些什麼?是不是進過局子?”

“你是不是進過?”夢獨立馬機警地反問。

“我是沒進去過的,但不能保證咱連隊的兵個個在入伍前都沒進過局子。我看,有的人,裝純。哼哼……”談老兵冷笑了幾聲。

“關你屁事。站你的崗去!”夢獨沒有跟談老兵繼續廢話,他的話已經說得有些難聽了;適可而止吧,他想,轉身回了寢室。

談老兵的話讓夢獨倒抽一口冷氣,心裡頗為震驚。他明白,他之所以能戳穿談老兵的低劣伎倆,是曾經被關進看守所的一個多月裡學得的經驗幫了他的忙,當時,他聽到、也看到號子裡的在押人員們為了多放一會兒風,為了多蹭一頓病號飯,為了多跑兩趟醫務室,是如何的弄虛作假騙取新管教們的信任。所以,談老兵的雕蟲小技自是經不起他的咂摸的。可是,他不由地想,談老兵看上去不像個經過風浪的人,也不像個胸有城府的人,最多就是有點兒蔫壞,此人又是從哪裡學得的這類下三爛的招數呢?

第二天,夢獨說到做到,把杯子還給了談老兵,還指了指杯子裡的“水”,提醒道:“洗衣粉那玩藝兒雖然一下子喝不死人,但喝多了還是會喝出毛病來的。”

談老兵終於把擔著的心徹底放下來,心裡卻對夢獨生出了芥蒂,且無法說出來。不過,他卻從此暗暗盯上了夢獨。

自從有了這麼一出無法公之於眾的戲份,最起碼在表麵上,談老兵再不敢對夢獨關於工作、訓練上的安排不遵不聽了。

束維占頗為理解夢獨作為代理班長的難處,他對夢獨說:“夢獨,有時候不管是巡邏還是站崗,你感覺到安排不過來的時候,就安排我得了。”

夢獨樂嗬嗬地笑了笑,說:“行,遇到困難,我忘了誰也肯定不會忘了你啊?”

束維占也笑了。

也真是巧,當天傍晚,談老兵再度發起燒來,不僅發燒而且還嚴重腹瀉,而這個夜晚的後半夜,他是有一班崗的。夢獨把手摸向談老兵的額頭,有些不解又有些懷疑地看著談老兵,因為這個時刻如果談老兵故伎重施對他後半夜遠遠未到的值崗是不會起作用的。談老兵見身邊沒有他人,對夢獨說道:“這回是真的。”

夢獨火速將談老兵的病況向連隊作了報告。

蘭連長聽說以後,認為事不宜遲,便派喬排長和一名士兵用連隊買菜用的腳踏三輪車急將談老兵送往內場衛生隊,以免發生不測。

夢獨找到束維占,笑了笑,說道:“我說過,遇到困難,我不會忘了你的。”

束維占麵帶微笑點了點頭。他看過值崗表,夢獨的崗在談老兵之後,如果夢獨代談老兵站崗,不僅要連續站兩班崗,另外,由於作為代理班長的夢獨本周在二排要值班,早晨出操時要帶著二排的士兵們出操,而作為值班班長,如果精神打蔫,會令整個排的士氣受損。

束維占略有後悔,自己該主動向夢獨提及代談老兵值崗,反要夢獨親自作出安排。

夢獨便找到連值班員,在值崗表上將談老兵的名字改成了“束維占”,並向值班排長作了彙報。

束維占後半夜將要放哨的哨位,是個較小的停機坪,單人單崗。

站過崗的人都知道,單人單崗對哨兵的要求其實更高,哨兵時時刻刻需要保持高度戒備狀態,連半個馬虎眼兒也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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