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馬上走!”王金山邊說,邊掙紮著要從床上下來。保鏢連忙過去扶他。他還想再勸,可王金山根本不聽他的。
在王金山看來,對方既然已經找到了這裡,那這裡便不安全了。而且對方能弄出這麼大動靜來,肯定是有備而來,對他這彆墅裡的情況,說不定早就摸清楚了。既如此,對方的把握肯定不小。
王金山不敢冒險,他如今這具身體,就跟風中的燭火一般,隨時可能熄滅。他哪裡敢冒險!
所以,他必須得走!
十分鐘後,四輛一模一樣的商務車,先後駛出彆墅區。隻是,還沒開出一百米,這後麵就綴上了好幾個尾巴。
他們快,對方也快。
卻始終保持著些許距離。
“達哥,不直接追上去嗎?”那輛二手豐田越野車內,開車的年輕小夥,忍不住疑惑,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普達,小聲問道。
普達看了看時間,道:“還不急,再讓他們往前跑跑。”
小夥還是有些不解:“對方說不定已經報警了,這再往前跑,萬一跟警察碰上了,咋辦?”
“碰不上!”普達道。
往這邊來的路,就一條。路上他們早做好了準備。警車短時間內根本過不來。不過,這些沒必要跟他解釋那麼清楚,小夥也看出了普達不想多說,便也識趣地閉了嘴,專心開起車來。
而前麵的車,也有趣。
他們雖然開得快,卻也不是很快,似乎並不急著甩掉他們。
小夥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沒忍住,問:“達哥,我覺得前麵的車有點奇怪!”
普達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小夥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腦子突然激靈了一下。
他都看得出來的事,達哥會看不出來?還用他說?
於是,他乖乖閉了嘴。
綠園。
徐時踢了一腳身旁蹲著的秦三,淡淡道:“該乾活了!”
秦三搓了搓手,哈了口白氣後,道:“這種活適合普達乾,你該把普達留下的。”
“彆做夢了!趕緊的!”徐時說著又踢了他一腳。
“行!”秦三伸手拍了拍被徐時踢到的地方,站了起來。扭頭又看了徐時一眼後,拔腿從陰影裡走了出去。
小跑了幾步穿過馬路後,一個縱身便翻過了前麵的圍牆,跳進了王金山的彆墅花園裡。
徐時緊隨其後。
此時王金山的彆墅裡,還有不少人,但臉上都是肉眼可見的慌亂。
剛才讓他們誤以為著火的濃煙,如今雖然已經弄清楚了是煙餅引起,可依然無法遏製他們的慌亂,甚至,反而更慌了。
誰會那麼無聊在大半夜,搞出那麼大動靜,就為了放幾個煙花,扔幾個煙餅,搞一場惡作劇?
若真隻是惡作劇,那為什麼他們要走?
顯然,這場惡作劇的背後,是一場複仇,一場獵殺。
人人心中都清楚,人人都想逃。
哪怕王金山已經走了,可他們依然不放心。
不少人開始悄悄離開。
等到徐時他們摸到彆墅附近時,這彆墅裡剩下的人已經不足十個。當然,這是明麵上的。
剩下的那幾人,也堅持不了多久。
隨著一股濃煙從彆墅後門處湧進後,那幾人也都白著臉,紛紛逃了出去。
上千平米的彆墅,瞬間就變得空蕩起來。
徐時二人很快進了彆墅,進去後,就直奔地下室。
到了地下室,徐時二人兵分兩路,一人找設備房,一人去找保險庫。
設備房不難找,秦三很快就找到了。把電源切斷後,這設備房裡各種設備,主要是通風係統,便都停了。
沒了通風係統,再找到通往保險庫的通風口,往裡塞兩個煙餅,不怕那老東西不出來。
可保險庫卻不好找。
上千平的地下室,三分之一是車庫。剩下的部分,做了酒窖,做了影音室,甚至還有兩間臥室,可徐時始終沒找到保險庫的入口。
像王金山這樣的人,他既然不肯住醫院,也要住在這裡,那這裡肯定有一個對於他來說,他覺得十分安全的地方。
甚至他不惜把那些保鏢當做煙霧彈放出去用來迷惑他們,他都還是要留在這彆墅裡,那就足以說明,這彆墅的某個地方在他看來,甚至比那些保鏢帶給他的安全感更足。
這樣的地方,徐時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那種大型保險庫了。
可是,會在哪裡呢?
徐時站在地下室的樓梯口,環望著眼前的這些空間,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這個彆墅的平麵圖。
一一比對之後,徐時就大概確定了位置。
如果他沒猜錯,應該就在那酒窖的後麵。
也就是說,這酒窖裡還有機關。
他邁步走了進去,酒窖裡有不少酒,一進去甚至能聞到一股酒香。想來,這酒窖應該經常有人光顧。
他沒急著去找入口,就算找到了,他也進不去。像這種大型保險庫的鎖,就算是專業的開鎖匠,都未必打得開。他連嘗試都不用去嘗試。
但,他進不去,王金山卻會出來。而且,應該用不了多久。
秦三過來的時候,徐時正拿著一瓶酒在看。
“呦,這麼多的好酒?”秦三一進來,眼睛就亮了一下,可隨即又有譏諷從眼底一閃而逝:“這些酒落這王金山手裡,也算是倒了黴了!”
徐時沒接話,反手將手裡那瓶酒塞到了秦三手中:“拿好了,待會帶回去喝。”
秦三低頭看了一眼,眉頭不由一挑,草原王,還是四十年前的,這可是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的。
草原王雖然不是什麼名貴酒類,可在西北這個地界,這個酒卻很是受歡迎,因為它夠烈。在西北,冬天難熬,有了草原王,卻能讓這個冬天好受許多。所以,四十年前的草原王,在這西北,也算是值得收藏的酒了!
隻是,這四十年前的草原王,一口下去,估計就得翻吧?
秦三正想著,徐時麵前的酒櫃後方忽然傳來了機括聲。
“你出去躲躲!”徐時快速說了一聲,與此同時,彆在後腰的槍也被他拿到了手中。秦三毫不逞能,轉頭就拿著草原王出去了。
他剛出去,徐時前麵的酒櫃就往外一突,然後往旁邊移去。
隨之露出的是一扇精鋼大門。
徐時看著那扇門,腳下卻絲毫未動。
時間慢慢過去,那扇門卻始終沒動。
徐時亦是不動。
幾分鐘後,寂靜的酒窖裡再次傳來機括聲。而後,精鋼大門哢地一聲,往外彈開了一條縫,濃煙隨之滾滾而出。
一起出來的還有咳嗽聲。
接著,精鋼大門猛地被人從裡往外推了一把,徐時迅速往邊上飛撲而去,同時間,左手猛地一把甩出,一個球形物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弧線,一下就鑽進了煙霧之中,啪的一聲掉到了保險庫內!
“是手雷!”
隨著一聲怒吼響起,保險庫內的三人瞬間都慌了。三道人影連滾帶爬地衝出來,還沒站穩身形,徐時的槍口就已亮起了火光。
此時,外麵又是一陣煙花齊放。
煙花炸開的聲音,蓋過了槍聲。
兩個保鏢應聲倒下,至於那王金山,根本不需要徐時開槍,此時的他,早已連站都站不住,正如一條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剛才讓他們瞬間失了方寸的手雷卻並未炸開。
其中一個保鏢一手拿著槍,一手捂著腰,滿臉驚愕地看著站起身的徐時:“那是假的?”
徐時嗤笑:“自然,這手雷要是這麼好弄來,我還需要費這麼大勁,搞這麼一出嗎?”
手雷,徐時自然有,但殺雞焉用牛刀!
而且,這地方要是真炸了個手雷,恐怕不用等到第二天天亮,整個哈市警方都得要搜捕他了!
“他反正也快要死了,你們為了一個將死之人,把自己搭進去,沒必要。”徐時看著他們,淡笑著問道:“你們覺得呢!”
那保鏢寒著臉,擰著眉,沒有接話。
徐時又道:“你們是有兩把槍,但你們剛才沒占到的優勢,現在就更加不可能了!我不想殺你們,所以,你們最好也彆逼我動手!”
兩個保鏢都受了不輕的傷,一個傷在腰上,一個大腿中了一槍。這兩槍,都不算十分致命,可要是不處理,拖得時間長了,也會有生命危險。
最關鍵是,眼前的人,他們雖未見過,可他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看著他們時,那種目光裡的淡定和漠然,讓人莫名地有種無法抵抗的恐懼感。
“時間不多,我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你們要是想好了,就把槍扔了,我不動你們。”徐時說著,便數起了數。
沒等他數到三,兩人便相繼扔了槍。
就如他所說,這王金山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將死之人了,為了這樣一個人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他們毫不懷疑徐時真會殺他們。
像他們這樣的人,自然能看得出,徐時手上應該沾過不少人命。
徐時滿意於他們的識趣,上前撿起他們的槍後,又讓他們挪到了另一邊。接著,他將死狗一樣的王金山,往肩膀上一扛,便迅速往車庫走去。
秦三已經將車開了過來,徐時將王金山塞進車後,自己也跟了上去。車子出了王金山的彆墅後,並未直接往外走,而是像開錯了路一般,在彆墅區繞了兩圈,才開出去。
可此時,車內早已沒有王金山。
王金山已經被徐時帶進了秦三那棟彆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