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既然已經到了,那接下去的事情,就沒什麼難度了。
許文心要的聲勢浩大,並不難。
徐時讓人在哈市中心找了個旁邊就有銀行的廣場,現場發薪。四百多萬的現金高高地摞在台子上,不需其他點綴,就足以牽動人心。
被欠薪的工人,聯係上了絕大多數,基本都在當日來了現場。數家媒體的直播鏡頭下,這群人臉上的喜悅,真誠而又感人。
再加上之前跟著徐時的那六個人的采訪,一場不過個把小時的發薪活動下來,景天置業這個公司名字,和它接手的那個項目名稱,已然是全城聞名。
許文心很滿意。
活動結束後沒多久,她就來了電話,約他出去吃飯。
徐時去了。
地點在辦事處附近的一家農家菜館,不大的包廂裡,就他和許文心兩人。
“地方簡陋,何先生不介意吧?”許文心邊說,邊燙著茶杯。徐時看著她嫻熟而又優雅的動作,微微笑了笑,道:“不介意。”
許文心抬眼看他,也笑了笑後,又低頭拿過茶壺給燙好的茶杯裡倒上了茶後,遞了過來。
徐時接過,慢慢抿著。
許文心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淺啜了一口後,挑明了正題:“鄭東已經讓我送回陶縣了,現在辦事處這邊,我需要一個人來幫我做事,不知何先生有沒有興趣?你放心,我們的合作隻在這個項目上,何先生不用擔心三爺那邊會有意見!”
徐時卻想也沒想就搖頭拒絕:“我這人,乾不來跟人打交道的事,許小姐還是另外找人吧!”
許文心似乎也不驚訝於他的拒絕,笑了笑後,便沒再提這個事。
兩人默默喝了一會茶後,菜就上來了。
菜是家常菜,味道不錯。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許文心給徐時遞了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
“既然何先生無意跟我合作,那不如這樣,我送何先生一份禮物,幫您早日回到陶縣如何?”許文心抽著煙,忽然說道。
徐時挑眉看了她一眼。
陶縣,他是肯定要回去的,不過,卻並不急於這一時。
隻是,許文心的話多少還是讓他生出了點興趣。於是,問道:“怎麼幫?”
許文心衝他笑了笑,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
“烏市有個百盛堂,他們的老大跟秦三有些過節。最近,秦三要去趟烏市,百盛堂要是知道了這消息,肯定會出手。他們老大手底下有個八人團,個個都是好手。秦三要是被這幾個人圍上,不留個半條命在那,回不來!”
徐時聽明白了許文心的意思,她是想讓他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他抿了口茶,道:“既然都是好手,你就那麼篤定我能搞定?萬一,人沒救出來,反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呢?”
許文心稍一遲疑後,道:“百盛堂跟我們紅刀會有些來往,你如果同意,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絕對會讓你成功把秦三給救出來!”
徐時看著她笑了起來:“所以,其實幫我隻是順便,許小姐早就打算好了要把秦三的行蹤透露給百盛堂對嗎?”這話一出口,許文心臉上頓時閃過些不自然之色,不過她很快又淡定下來,坦誠道:“對!”
“秦三如今跟你們紅刀會也算是合作夥伴,你這麼坑他合適嗎?”徐時好奇道。
“這你就彆管了!總之,現在這機會就擺在你麵前,你是要還是不要?”許文心有了些不耐。
徐時笑答:“這白送上門的機會,自然沒有不要的道理,許小姐你說呢?”
許文心重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她眯眼瞧著徐時,忽又斂了笑意,認真說道:“何先生真的不考慮我嗎?我可比秦三上道多了!”
徐時笑了笑,沒接她這話茬。
許文心盯著他看了兩秒後,收回了目光,接著又切回正題:“過兩天,我會讓人通知你去烏市幫我辦點事,你的人帶不帶看你自己,我另外會再安排一個司機給你。到時候,到了那邊車怎麼走,你聽他的就行。”
“辦什麼事現在可以說嗎?”徐時問。
許文心咧嘴一笑,道:“給百盛堂的老大送點東西。”
徐時聞言不由微微皺了下眉頭。
許文心大概猜出了他的顧慮,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你自可以說,正是從百盛堂的人口中聽到了要蹲秦三的消息才偷偷跟過去的。如此一來,比巧合遇上,更容易讓人相信,不是嗎?”
徐時聽到這裡,才總算明白,這送上門的機會,不管他要不要,許文心都沒打算讓他錯過。
她打算好了要坑秦三,也打算好了要讓徐時救他,免得他真被百盛堂的人給弄死了。所以無論徐時答應不答應,她都會讓徐時碰上秦三的。
明白歸明白,徐時並未戳穿。
事情已聊得差不多了,兩人也無閒話可聊,徐時先起身準備告辭。許文心跟著站了起來,轉身從一旁的凳子上拎起一個紙袋,遞了過來。
“一點心意,算是謝禮吧,何先生彆嫌棄。”
徐時接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裡麵是紅彤彤的一遝一遝的錢,估計有十萬左右。
這許文心出手倒真是大方。
之前讓人送來十萬,如今又是十萬。
徐時也不矯情,這錢收了,許文心心裡才會踏實。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後,許文心衝他甜甜一笑。徐時也扯了扯嘴角,露了一絲笑意後,抬了抬手,朝她示意了一下手裡這個紙袋後,轉身出去了。
剛回到賓館,徐時就把塔西他們三人都叫到了房間裡,然後一人發了兩萬塊。厚厚的一疊錢拿在手中,三人都有些懵。
劉大頭先開口:“哥,這錢是……”
徐時回答:“之前的活動搞得成功,許小姐給的謝禮,拿著吧。”
三人一聽是這緣故,立馬笑嗬嗬地把錢給收了。
徐時看著他們把錢收好後,又問了問那六人的情況,確定這六人都已經安排妥了之後,便也就放了心。
三人走後,徐時坐在窗邊,琢磨之前許文心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