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造成二次傷害,所有的人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允許進入火災現場。
鄧秀珍去轉了一下,發現實在沒什麼可看可挽回的,最好的做法就是等著允許重建。
為了查明起火原因,更因為死了一個人,那晚出現在現場的人都要進行例行問話。
鄧秀珍也處於火災中心,於是成了問話的前幾名。
看到田國強,鄧秀珍忍不住笑了:“怎麼是你呀?不是例行問話嗎,怎麼你親自出馬了?”
田國強也笑:“死了個人,消防隊說那人死得有點不對勁,然後就報了警。
我們的人去看了,法醫檢查說是個女人,而且那個女人喉嚨和肺部沒有灰塵,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鄧秀珍瞥了他一眼說:“你這是考我啊?”
“說說看。”田國強依然微笑。
鄧秀珍在腦海中搜索前世關於活著被燒和死後被燒的區彆,然後陳述一遍:
“呼吸道沒有灰塵,說明這個人應該是死後被燒的。
這兩者之間的區彆,除了這一點,還有幾點可以參考,
一是衣物殘片,殘存衣著覆蓋部位的皮膚熱損傷較輕。甚至沒有熱損傷的痕跡,這個可以幫助判斷燒死者當時的體位。
二是屍斑鮮紅、屍表油膩,由於燒死者血液中碳氧血紅蛋白含量較高,故屍斑呈鮮紅色。皮下組織中的脂肪在高溫作用下滲出到皮膚表麵,使得屍表油膩。
還有就是眼部改變,由於煙霧刺激,受害人往往反射性緊閉雙目,死後可在外眼角形成未被煙霧炭末熏黑的“鵝爪狀”改變,這是活著被燒死的特征表現。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個呼吸道的情況,畢竟這後麵幾點如果燒得厲害,根本就看不出來。”
田國強聽著看向身邊的何小海,何小海直點頭,悄悄豎了個大拇指。田國強嘚瑟地一挑眉。
“你是怎麼發現發火的?”何小海例行問話。
“那天晚上,我跟隔壁家的趙春燕在我家說話,突然聽到有人喊發火了,快救火。
然後我和趙春燕就跑出去看,看到姚華英家發了火。
很多人都出來了,有人去她家看情況。
當時起了風,火一下就飄到我家這邊來了。我想到屋裡去看看,剛進去就一股濃煙冒出來,我嗆到不行,就又跑出來。
再然後有人說報了火警,讓大家趕快撤離,免得消防來了進不來。
我就跑到巷子外麵去了。”鄧秀珍簡單地說了下情況。
有人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那天你看到什麼特殊情況沒?”田國強問。
“當時嗆得厲害,咳了好一陣。”鄧秀珍說完看了眼田國強。
“你可以先回去了,要是想起什麼就跟我們反映,謝謝你啊。”何小海客氣地說。
“死的人是誰?”鄧秀珍起身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問。
何小海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田國強,見田國強點頭,這才說道:“是姚華英,可能很多人都知道了,但還是彆亂說。”
“好的,我知道了。”鄧秀珍這才快步出去。
覃彥林聽說火災時,已是下午,聽人說燒死了一個人,他心裡一痛,什麼都來不及想,轉身拔腿就跑。
“覃總,等等我!”田雨彤在後麵喊。
他根本就聽不到,瘋了般衝出去,打了輛車直接趕往豐城巷。
看著一片廢墟,心裡急得不行,一把拉住一個人問:“看到我老婆沒?”
那人一把推開他:“你老婆是哪個?”
陳雪玲看到覃彥林,連忙跑過來說:“秀珍回陳家灣去了,你不知道嗎?”
聽說鄧秀珍回了陳家灣,覃彥林的心歸了位,他連聲道謝,然後在巷子口打了車往陳家灣去。
突然腰間的大哥大響起,他看了一眼,直接掛斷。這個時候,辦公室來電,肯定是田雨彤的電話。他現在要回家看看,不想理會田雨彤。
昨晚就發了火,鄧秀珍那不是昨晚就回去了?她什麼時候回去的?有沒有受傷?
不管她什麼時候回去的,孩子們肯定知道自己昨天出去了,該怎麼跟他們解釋呢?
覃彥林有些苦惱,孩子們都太聰明了,說謊很容易被識破。
真相又不能讓孩子們知道,否則真不會要他這個爸了。
“秀珍你沒受傷吧?”覃彥林一副關心的表情,語氣裡飽含擔心。
鄧秀珍冷冷地看了覃彥一眼說:“有話直說,不用裝成這個樣子,看著惡心。”
她是真覺得惡心,對於背叛感情的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打心眼裡鄙視。
而對於她前世一起同甘共苦了上輩子,然後用思念支撐了下輩子,重生回來後又心心念念想著相依相守一輩子的覃彥林。比對彆人要求更嚴格,她容不下他一絲一毫的背叛。
她太熟悉他,太了解他,所以他的轉變,她一下就能感覺出來。
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挽留,而是離婚,她要離開他,她要逃避。
因為她真的受不了,她怕自己忍受不住會弄死他,可那會對孩子不好。今生的孩子很好很優秀,對她特彆好,她不想傷害他們。
“你!我惡心?你這個樣子,我看著不僅惡心,還想吐!
你以為我是來看你的?你做夢,我是來看孩子的,你不要在孩子麵前胡說,否則,我會直接跟你離婚!”覃彥林瞬間被激怒。
“那你離我遠點啊!”鄧秀珍說著轉身往裡走,不再搭理覃彥林。
覃彥林站在原地,看著鄧秀珍離去的背影,莫名地有些心慌。他追過去說:“鄧秀珍,我不是要跟你說什麼,我是說那個鋪子都燒了,你沒有經濟來源了,你要帶孩子,孩子要花銷。還有那個房子可能要重建,你算算需要多少錢,我拿錢給你。”
“那好,你給我兩百萬。”鄧秀珍直接開口。
“兩,兩百萬?”覃彥林結舌。
“怎麼?舍不得?舍不得你說得那麼好聽乾嘛?”鄧秀珍鄙夷地一笑。
“鄧秀珍,我是好好跟你說話,你不要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談?”覃彥林額頭上青筋直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