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孩子都去了廚房,前麵鋪子隻剩覃彥林一個人。
他突然間有種眾叛親離,孤家寡人的感覺。
“姐,咋啦?”文欣偷偷問文靜。
“爸今天凶媽媽了,雖然不是很凶,但明顯不耐煩,我覺得爸爸變了。”文靜解釋。
“爸是不是外麵有情況了?”文欣湊在文靜耳邊說。
“什麼意思?你看到什麼了?”文靜一驚。
“我要看到爸爸做了什麼對不起媽的事,我還能理他?”文欣斜瞥了一眼文靜,接著說:“是我們班上一同學,他爸在外麵瞎搞,然後回來對他媽各種看不順眼,現在鬨得都要離婚了。”
“爸不會真在外麵亂來吧?”文靜想起了齊國民的話。
“這還真說不準,咱得留點心。”
“最好不讓爸爸老是在外麵過夜。”
“要讓爸爸和媽媽多些相處的時間和機會。”
……
孩子的嘀咕,鄧秀珍沒聽到,但多少也能猜到一點。
她不阻止,不是想依靠孩子保護她。孩子的保護,讓她感到暖心,但她並不需要他們的保護。
活了兩世的她,認為孩子不能養在溫室中,更不能一直受著父母的保護。
她們應該看到這世界的所有麵,無論是陽光麵,還是陰暗麵,都需要麵對。隻有這樣,在將來的日子裡,他們才有能力麵對所有的變故。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保護孩子不如培養孩子保護自己的能力。
一餐本該熱熱鬨鬨的晚飯,因為三個孩子一致跟鄧秀珍親熱,對覃彥林不冷不熱,氣氛有些怪異。
覃彥林心裡很有些失落,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做出點什麼,孩子們會不會真的棄他而去,而這樣的結果,他能不能承受。
覃彥林打了退堂鼓。
田雨彤下午在公司等,直到下班也不見覃彥林的身影。
她猜測是不是齊國民跑去說了什麼?
那個齊國民真是討厭!非親非故的合作關係,管那寬乾什麼?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轉念又想,如果覃彥林的老婆知道了,會怎麼做?
最大的可能就是吵架,哪個女人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公在外麵瞎搞?擱自己身上是肯定受不了的。
如果他們吵架,結果會怎樣?會不會吵到離婚?如果離婚就好了,那自己就有機會了!
可如果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團聚呢?
如果覃彥林顧家不離婚,他老婆知道了,會不會把自己趕走?
如果覃彥林老婆來收拾自己,自己怎麼辦?
田雨彤頭發都愁掉了不少。
她是真有些喜歡覃彥林,人長得雖然普通,但沉穩,有能力,商業眼光賊準,處理事情堅決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成熟男人的魅力,他有。
成功男人的財力,他有。
這樣的男人如果把握住了,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覃總夫人,公司將來都會是自己的。
如果沒有把握住,自己就隻是個拿點工資的打工人。不僅工資低,且隨時有可能會被趕走。
“田秘書都下班了,還在忙呀?”財務科李園站在辦公室衝著田雨彤笑。
“有點事,做完了就下班,你先走吧。”田雨彤心情有些煩躁,不想搭理人。
李園卻沒有走,反而走到了田雨彤身邊。
“李會計你乾嘛呢?”田雨彤很不高興,語氣有些不善。
“我有點事跟你說,關於覃總的,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飯,慢慢聊?”李園渾不在意,臉色絲毫不變。
田雨彤抬頭看著李園,思索半晌才點頭。
“你喜歡覃總?”兩人找個小餐館,在一個角落坐定後,李園開門見山地說。
“莫胡說!”情況不明,田雨彤不敢承認。
“我可不是試探你,而是要問個準話,如果你喜歡覃總,我可以幫你,讓你坐上覃總夫人位置。”李園慢悠悠地說。
她不著急,財務科和覃總辦公室對門,而田雨彤辦公室與覃總辦公室就隔一塊玻璃。
同是女人,而且是感情豐富的女人,田雨彤的那點小心思,她看得清楚明白。
“你幫我?為什麼?”田雨彤有些心動,可她不相信李園會無緣無故幫助她。
“我幫你是有條件的,如果我幫你上位了,你提我當財務科經理,然後給我一點公司的股份。”
“要多少股份?”田雨彤當秘書這麼久,對公司也算了解,提個財務科經理好說,但股份不能隨便給。
“那就看你的目標了,如果你隻是喜歡覃總,想和覃總成就好事,那股份紿百分之一,或者不給都行。
但如果你想當上覃總夫人,那股份給多少,你自己想好,看著辦。”李園說完夾了一筷子菜,塞在嘴裡,慢慢嚼著。
“你怎麼幫我?你確定能辦到?”田雨彤盯著李園,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些什麼來。
“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肯定能辦到!”李園說著招了招手,讓田雨彤附耳過來,說了幾句話,田雨彤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兩人邊吃邊聊,一餐飯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為了讓爸媽培養感情,吃完晚飯,三個孩子一致要求爸爸媽媽一起看店,他們自己回陳家灣。
兩人自然明白孩子的心思,也不會駁了他們的好意。
但人心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儘管兩人並沒有真正爭吵。
覃彥林打了退堂鼓,想著還是回歸家庭,好好過日子,免得妻離子散,成為孤家寡人。
但再看鄧秀珍,他心裡隻有煩躁和厭惡,連說話都嫌浪費表情。
鄧秀珍並沒有抓到覃彥林出軌的證據,甚至並不相信他出了軌,可就是感覺他變了,變得有些陌生了。感覺兩人之間有了隔閡。
兩人同處一室,同臥一床,卻老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彥林,你說如果我們之間的緣分真的隻有這麼長,你覺得是我們婚姻走到儘頭好,還是你死了好?”鄧秀珍想起前世,覃彥林正是這個時間段去世的,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由問出了心裡話。
“你什麼意思?你是威脅我?還是咒我死?”覃彥林卻不知道鄧秀珍心中所想,聽她像是咒自己死的話,心中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