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說什麼就先不說,想好了再說。這是活了兩世的鄧秀珍總結出的處世經驗。
覃彥林看鄧秀珍不說,他也沒有開口,吃完飯,他直接跑麻木去了。
鄧秀珍努力回憶,卻沒有覃文靜是這種性格的記憶。
她不知道前世有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也許發生了,而她因為太過忙碌,不怎麼關注外麵的事情,也很少和孩子交流,所以不知道。
覃文靜有可能站在欺壓者這邊跟風,也有可能跟大多數孩子一樣,小心翼翼自保,沒有卷進來。
因為她的重生,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也許是因為她的教育方式改變,也許是她開始關注孩子的成長,讓覃文靜的處境發生了變化,從而改變了性格,也或者隻是激發了覃文靜的天性,從而有了這些事情的發生。
她不希望孩子這樣,槍打出頭鳥,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她隻是想教孩子保護自己,她隻是想教孩子懂得感恩,懂得付出與回報相輔相成。
她不想孩子成為出頭鳥,特彆是這種處於風口浪尖的危險鳥,非常不利於孩子成長。
不僅會對孩子的世界觀人生觀造成負麵影響。還會給孩子帶來各種未知的危險。
作為母親,她決不允許這種危險存在。
“文靜,中午聽了文欣和文煜說起學校的事,媽媽覺得那樣不好。”晚上吃飯時鄧秀珍說。
覃文靜抬頭看著鄧秀珍沒說話。
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她不明白這樣有什麼不好。
有同學跟她說:有她的保護,再沒人敢欺負他們。
能夠保護同學,她很自豪。
也有同學說崇拜她,被人崇拜的感覺真的很棒,她很喜歡。
還有就是,每天有那麼多同學熱情地跟她打招呼,她是那一群人的中心,她很享受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文靜,你想過這些同學為什麼追捧你嗎?”
“我知道,她們覺得我敢跟劉小穎打架,而且打得劉小穎再也不敢打我,甚至連我身邊的人都不敢動。所以她們崇拜我,還有的同學想得到我的保護。”覃文靜語氣中有著驕傲和自豪。
“這些孩子跟在你的身後,有的是因為慕強心理,他們認為你強大,所以願意接觸你。
至於你說的想得到你的保護,肯定有孩子這麼想,可是,你能保護他們嗎?你怎麼保護他們?
難道靠跟人打架嗎?你能打得過幾個人?
你這次靠的是狠勁,就像俗話說的: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劉小穎她們現在不惹你,是因為怕你拚命。
難道你次次拚命?”
“可是,劉小穎他們那一幫人真的不敢動我們了”覃文靜不服氣。
“文靜,沒有哪一個人是一個單獨的個體,每個人身後都有一個群體。你知道劉小穎家是什麼情況嗎?”
“聽說她家是當官的,但不管是什麼情況,她敢欺負同學,我就揍扁她!”
“你真覺得她不敢動你嗎?就算她不敢,她家裡人敢不敢?而且真的要動你,需要他們自己動手嗎?”
“她,她不自己動手?那誰動手?”覃文靜突然睜大了眼睛,望著鄧秀珍。
好半天她才說:“媽媽,你是說她會讓彆人動手?”
“文靜,你還是很聰明的!”鄧秀珍對著覃文靜豎了個大拇指。然後接著說:“劉小穎本人和她身邊那群人可能會因為你這次的狠勁對你產生畏懼感。
但這絕不是她不動你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她家裡人製止了她。
我們見過她的爸爸和媽媽,都不是好人,更不是息事寧人的人。
現在他們什麼都不做,甚至讓劉小穎忍耐,肯定是有人不讓他們鬨出事情來。
而背後的這些人比劉小穎以及她爸媽要可怕得多,如果他們動手我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
他們不動手,是因為不在意我們。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的謀算,不想把精力浪費在我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媽媽,我懂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文靜,哦,還有文欣文煜,你們都聽著。媽媽教你們輕易不要動手,動手就把人打得怕怕的,是為了讓你們自保,不是為了逞英雄。
你們要知道,想要得到什麼,就必定會付出代價。
比如文靜,她要得到那些同學的追捧,她就得擋在他們前麵,麵對那些危險。
那麼搞不好就會受傷。
如果你們受傷,傷害的不僅僅是你們,還有你們的爸媽,以及那些關心你們的人。他們,都會傷心難過。”
“媽媽,我不會打架的”文欣說著,轉頭望著文靜說:“姐姐,我們不要做英雄,我不要你受傷。”
“姐姐,我們不要打架了,我怕看到血,我還會心疼姐姐”文煜跑過去拉著文靜的手,抬頭仰望著她說。
“嗯”文靜認真點頭。
此後三個孩子都低調了很多,再有人圍著文靜,她就跟她們說:我們都是學生,到學校來是為了學習的,我們要以學習為重。你們不要跟著我,大家都去好好學習。
然後直接走開。過不多久,圍著她轉的同學就幾乎沒有了。
轉眼到了年底,這天鄧秀珍正在曬衣服,家裡突然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秀珍啊,你怎麼這麼狠心呢,都不回家看媽。你不知道,媽有多想你哦!”何桃秀看到鄧秀珍就念叨著抹眼淚。
“秀珍,你真的太不像話了,幾個月了,都不會去看看媽,你心裡還有媽麼?”鄧秀梅一本正經地批評鄧秀珍。
鄧秀珍爸鄧開懷和弟弟鄧春生站在旁邊沒作聲。
宋元香站得遠遠的,在那裡裝鵪鶉。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我怎麼不想你們呢?這不是沒時間麼?最近日子也不好過,怕回去讓爸媽知道了擔心。”演深情鄧秀珍現在也能手到擒來。
她不相信這麼一大家子找到自己,是因為想自己了。
直覺告訴她,這是出了什麼事,來找她當冤大頭來了。
“你這房子怎麼這麼破啊?是買的還是租的?”鄧秀梅皺著眉頭左右看著。
“唉,鄉裡過得好好的日子,偏要跑城裡來,看看,這擠擠窄窄的可苦了我的幾個孫子了!”何桃秀看著那狹小的空間連連歎氣。
“爸,媽,姐姐,春生,你們坐,我去買點菜來,給你們做飯吃。”鄧秀珍說著就準備出門。宋元香站得遠,也不過來,她就當沒看到。
這些人不說來乾什麼,她也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