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霆聽到消息時,險些活活氣死。
他連夜趕回家,把顧宛如狠狠罵了一頓。
陸奶奶當場氣住院了。
陸菁菁也沒好日子過,一出門就被人問候:“菁菁,你哥今天能生嗎?”
她氣得想打人。
陸家一群族親也紛紛前所未有的低調,再低調,一個個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吭聲就被人問候:你兒子能生嗎?
所有人都瘋魔了。
男人暗戳戳笑話陸越棠不再是個完整的男人了。
女人也紛紛釋懷。
難怪陸越棠這麼多年不找媳婦兒,原來是他不能生,想在外地找個替死鬼做做樣子,沒想到人家也不情不願地,還是把秘密抖了出來。
當然,整個事件的受害者有兩人。
最主要的是陸越棠。
他一回京,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被上頭摁頭去醫院做檢查,要他一定要保護好身體,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拚命,搞得他一臉懵逼。
直到他去醫院,醫院裡的女護士總用同情的眼神看他,被他回看時,小護士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倉惶躲避。
實在受不了這種低氣壓,陸越棠隨手抓住一個醫生問了。
醫生磕磕巴巴地把事情捋了一遍。
沈浮白一聽,氣得嗷嗷叫。
“這個老虔婆,真不是個東西,咱給錢給物的,好好招待他們一大家子,難道虧待過她,竟然這麼羞辱人。”他不平道。
但一回頭,他發現陸越棠從始至終都很冷靜,不由得愣住。
“怎麼,這件事難道……”
“嗯。”
陸越棠不著痕跡地摸了摸鼻子,眼角起了一絲尷尬:“本來我是打算親自向組織彙報的,順便跟親友們說清楚的。”
現在這麼一鬨,搞得他很被動。
誠意徹底沒了。
他與楊嬌嬌變成一種無聲的合謀。
“那你要不要找慶芬出口氣?”沈浮白道。
陸越棠搖搖頭。
他原本是想找她談談的,詢問下她到底想怎麼安排楊嬌嬌,把整件事給解決了,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慶芬成為一個不安定的成分。
這讓他有點頭疼。
更頭疼的還有胡藕花。
她從李素雲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震驚得外焦裡嫩的。
要不要這麼離譜?
從重生醒來到現在,她唯一的男人就是陸越棠,現在傳出他不孕的消息,肚子裡的孩子竟然成了……野種。
她氣得有點頭暈。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李素雲扶住她,剛想替她把脈,被胡藕花不經意地錯開了。
“我沒事兒,隻是有點低血糖。”胡藕花擠出一絲笑道。
“好吧,你要有事兒一定跟我說,我好歹也是個外科醫生。”李素雲叮囑道。
那一天後,胡藕花一直有點魂不守舍。
她思來想去,決定親自找陸越棠問個清楚。
萬一是流言呢。
胡藕花帶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在軍區的大門口堵住了陸越棠的吉普。
“你怎麼在這裡?”
陸越棠從車中下來後,一臉狐疑地看著她。
才短短一周,她好像又瘦了點。
“我想問你件事兒……”胡藕花還沒開口,臉先紅了。
這時,沈浮白從駕駛室探出頭。
“咱進去談吧,都那麼熟了,站在門口不太好看。”他道。
胡藕花想拒絕。
但陸越棠徑直坐上車,目光落她身上,示意她上車。
無奈之下,胡藕花隻能鑽進車中。
車子在八一大樓停下,沈浮白去還車,陸越棠帶著胡藕花一路上了三樓,抵達他的單獨辦公室。
辦公室裡陳設極為簡單樸素。
陸越棠進屋後,順手拖去外套,穿著軍綠色襯衣,走到桌子邊給胡藕花倒了一杯開水。
“謝謝,你太客氣了。”胡藕花道。
陸越棠繞過辦公桌,在靠椅上坐下,從褲口袋裡掏出那隻塑料鋼筆擺在了桌麵上。
哦……
胡藕花想不看的。
但她沒忍住多看了一眼。
那個瞬間,她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她掉了很久的鋼筆,怎麼在陸越棠手裡?
“你是不是想問我,外頭說我失去了生育能力,這件事兒是不是真的?”陸越棠半開玩笑道。
他坐在靠椅上,肘部擺在桌麵,十指交叉地傾斜著身子,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女人一張紅潤精致的臉蛋兒上。
最後目光流連在她殷紅飽滿的紅唇……
一個瞬間,他感覺身體竄過一股電流。
“我,我隻是覺得那些人說得太過分了,你明明不是這樣的。”胡藕花臉頰爆紅,嗓音滾燙。
他倆好像還沒熟到討論這種私密問題的程度。
“現在你該死心了,外頭不是謠言,千真萬確。”
“不可能!”
胡藕花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搪瓷杯開水都潑了出來,瞬間燙紅她的雙手,痛得“哎呦”了一聲。
“怎麼搞的?這麼不小心。”
陸越棠下意識起身,埋怨了一句後,就拖住她的手走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替她衝冷水降溫。
等水流奔騰不息,手指上沒有那麼疼時,胡藕花驟然回眸,一抬頭的瞬間,跌入他浩瀚的眼眸漩渦,仿佛要把人吸走。
她倉皇轉過身,但動作太快,一個不注意,頭發勾在他的紐扣上。
“嘶——”
胡藕花疼得眼淚奪眶而出。
“彆動。”
陸越棠一隻手摁住她的頭頂,一隻手去解她的頭發,但因為從沒處理過這種細小又尷尬的事兒,輕輕一動,胡藕花就戰栗著喊“疼”……
門外,沈浮白敲門的動作停頓了。
屋裡傳出來的聲音,實在有點少兒不宜。
“嗯,你彆動。”
“你輕點~~”
沈浮白臉頰爆紅,他暗暗咬牙:好你個陸哥,不孕的風波還沒過,他後腳就跟他妹子在辦公室……
他剛想走,就見好幾個人路過。
尷尬的腳指頭摳地的沈浮白,立正站穩敬禮大吼:“王團長好!”
“咦,你小子平時沒這麼裝,今天是咋了?”王團長笑道。
“沒,沒,沒什麼。”
沈浮白說話都不利索了。
直到屋裡傳來陸越棠冰冷刺骨的聲音:“杵門口乾什麼,賣傻?”
沈浮白快如閃電開門,閃電進門。
他還閉著眼。
怕進屋見了長針眼的一幕,更怕外麵的人看到屋中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