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藕花硬是找了兩小時,所有地方都翻遍了,也沒見到準考證,一想到這麼關鍵的東西被胡婧笙握在掌心裡,就像一把卡住她的喉嚨。
她氣得跺腳。
“姐姐,你終於願意回家了呀。”
身後傳來一道嘲諷的笑聲。
胡藕花匆匆轉身,大踏步奔到胡婧笙身邊,一把掐住她的胳膊,厲聲質問:“我的準考證呢,還給我——”
“哈哈哈,什麼,你想要準考證?白日做夢呢,不如你幫我一件事,我就把準考證還給你呀。”胡婧笙一臉淡定坐下。
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胡藕花見她十拿九穩的,該不會是已經毀了她的準考證吧……
“你說來看看。”她道。
以目前的局勢,胡婧笙無非是想要她這個姐姐替考咯。
可惜,胡藕花不覺得這是個明智的決定,且不說高考的嚴苛,一旦追查出來,她倆都得玩完。
大不了,明年再考。
胡婧笙一改往日浮躁膚淺,反而說出一個令胡藕花很意外的要求:“我要你幫我約李衛國去國營飯店吃頓飯。”
說著,她從褲口袋裡摸出胡藕花的準考證。
胡藕花滿臉詫異。
她怎麼也沒想到,胡婧笙竟然對李衛國還沒死心。
“好,我答應你,但時間我來定。”她道。
“隨你。”胡婧笙。
兩人說好之後,就各自去忙了。
胡藕花並沒有馬上回小院子,而是在屋裡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又去找了家屬院裡平時最閒的周阿姨。
老阿姨話最多,逢人就能聊。
果然,她一見胡藕花就笑很大聲。
“呦,這不是藕花嗎,聽說你在外頭幫工,一個月多少錢呐,你媽夥同外人害你那點子事兒,全寧城都傳遍了,你是不知道……”
王春蘭偏心,害親閨女不成,反把自己送進去的炸裂新聞,成為街頭巷尾最火爆的消息,人人都要說一嘴。
遇到苦主,周阿姨恨不得多套點話,好在外頭炫耀。
胡藕花委屈巴巴道:“我也知道,我媽隻愛妹妹,可我覺得很奇怪,媽媽為救她才進去的,她好像……不傷心呢,連我這個親姐都搞不懂……”
話一出,像炸開一湖心錦鯉。
周阿姨滿臉八卦色,湊到胡藕花跟前,神秘兮兮道:“傻丫頭,你在外頭乾活,哪知道院子裡的事兒,你這妹妹生了外心呐,一天天去找資本家女兒……”
宋寶?
胡婧笙跟宋家人有貓膩?
她該不會一門心思想拆散李衛國和宋寶,李代桃僵吧?
與周阿姨又閒聊幾句後,胡藕花才收拾好心情回了小院子,一回去就見往日總坐在二樓臥室的陸越棠,正往水缸裡投麵團。
水缸底下鋪了一層,水都渾濁了。
錦鯉得撐死。
胡藕花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問:“陸首長,你這麼喂魚,它活不過今晚了。”
嗖。
陸越棠驟然抬眸,睨著她:“怎麼,你是在護著沈浮白,連他送的魚也變矜貴了?”
啊?
胡藕花沒聽懂,心直口快道:“陸首長,瞧你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吃醋呢,我隻是好心提一句。”
撲通。
陸越棠扔掉手中最後一塊麵團,沒好氣道:“我吃他的乾醋,他也配?”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胡藕花一臉懵逼。
她低聲嘀咕:“陸首長不會來大姨父了吧,這麼喜怒無常的。”
小聲抱怨幾句,胡藕花就匆匆去做飯了。
午飯簡單的兩道家常菜,一道榨菜炒肉條,一道乾煸豆角,這年頭的蔬菜都新鮮著,不擔心農藥過剩,隻是會長點蟲,她掐頭去尾,清理乾淨,出鍋的豆角都特彆香。
陸越棠坐上桌,扒拉了幾口飯,就沒胃口吃了。
胡藕花以為他不舒服,關心道:“陸首長,你要沒胃口,我去給你熬個青菜粥,或者蒸個雞蛋羹吧。”
啪。
筷子重重落在桌麵上。
陸越棠神色不愉地起身,冷冷掃著她,像要罵人又沒開口,愣是忍著一口氣,扭頭就走了。
“……”胡藕花。
這男人是咋了。
她明明是在關心他,他還發火,咋心思比女人還難捉摸呢。
胡藕花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惹他不快,但想到準考證的事兒還沒搞定,收拾碗筷又匆匆出門了。
當然,陸越棠去軍區練兵,沈浮白沒少被坑,連著搞了幾場負重訓練,最後連腿都抬不起來。
他狂吐口水:“陸哥,你不是吧,存心整我呢,要出人命了。”
“你怎麼沒死呢?”陸越棠沒好氣道。
呦。
還真生他氣呢。
沈浮白感覺十萬分的冤屈,叫嚷道:“陸哥,我哪裡得罪您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小人計較,死也死個痛快,你就明說吧,男人跟男人,可彆搞猜來猜去那一套啊。”
撲通。
他剛說完,就被陸越棠一個掃堂腿摔地上,陸越棠豎起一腳,狠狠壓在他肩頭,反手一摔,就把人像鹹魚似的,翻個麵,反剪著他一隻手,陸越棠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老子警告你,最好不要對胡藕花動歪心思,她正在高考,影響她考試的話,我他丫的滅了你的蛋。”
說完,陸越棠丟開他的手,起身彈了彈身上的灰塵。
沈浮白滿頭包。
他狐疑道:“可是,我沒動她歪心思呀,什麼也沒乾呀。”
“嗬嗬。”
陸越棠冷笑,“很好,你一句什麼也沒乾,愣是忘了自己又送魚缸,又跟人家哥哥妹妹的,喊得多親熱。還不承認你滿肚子的花花腸。”
“冤枉啊,我那純粹是祝福,祝福,一片好心——”成了驢肝肺。
沈浮白冤枉得想撞牆。
他明明心思單純,覺得三人都那麼熟了,沒必要客套,才讓人喊親切點,完全沒彆的意思啊啊啊。
“滾吧,老子不耐煩看見你。”
陸越棠冷哼。
反正,再過幾天也該到了回京的日子。
往後能不能再見胡藕花,都是兩說。
胡藕花忙完後,摘了圍裙就出去,再次回到家屬院,當然手中拿著陸越棠給她寫的筆記,找到正在做習題的李衛國。
“李衛國同誌,上次你說我題目做得好,全虧了這本筆記的功勞,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頓飯,交流下考前心得嗎?”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