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接著吹!”陸越棠一隻手踹褲口袋裡。
臉色寒冰如鐵。
天知道這一刻,他捏碎的手指,多想一把掐住女人細細的喉嚨,讓她再也開不口,說不出那混賬話。
現場人覺得奇怪。
這男人既然是胡藕花的對象,不應該是笑容滿麵的,怎麼一上來就跟要殺人似的,不像兩口子,倒像一對……仇人。
夏小隋也看見了。
她調頭看向胡藕花,等著看她的笑話。
“不是說你首長是軍官,眼角有黑痣,倒是跟這位首長十分之吻合,這是不認識,還是怎麼呢?”她嗤笑道。
胡老頭可不這麼想。
他清楚,時下年輕人臉皮薄,兩情相悅也得藏著掖著,哪敢公然眉來眼去的,興許陸越棠就是個冰疙瘩,冷性情。
沒關係。
隻要他出得起彩禮,女兒就歸他了。
於是,他笑著打哈哈:“女婿,你叫什麼名字,不用拘謹,往後都是一家人……”
就在胡老頭上前,陸越棠眸底殺機深重,即將要爆發一場血案時,胡藕花動了。
她身形猛地往前竄,假意腳下絆了石頭,身形軟軟倒下,朝胡老頭喊:“爸,越棠今天是來征兵的,有正事要辦,咱不能耽擱人工作。”
嗖嗖嗖。
兩道冰冷目光,一道戲謔朝胡藕花掃來。
隊長和陸越棠很清楚。
此行征兵的消息,還沒有正式公布,被陸越棠壓下,就等著全村到齊再宣布的,胡藕花咋知道的。
不過,沈浮白不這麼想。
他覺得自家兄弟鬼迷心竅,被胡藕花迷得神魂顛倒……
哐哐哐。
陸越棠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胡藕花的手腕,眼神凶厲:“你——”
“越棠,這裡人太多,你,你彆亂說話,有話……待你忙完,回屋再細細說,好嗎?”胡藕花大眼眨巴著,睫毛噗嗤噗嗤掃動。
眼神曖昧如許。
她說著,還十分扭捏地伸手,勾了勾衣領,仿佛在說:我穿的是你的衣服呦,你喊破天,咱也有一腿……
“你——”陸越棠氣急,反而笑了。
嗬嗬,好,好得很。
從小到大,他什麼貨色沒見識過,到底是第一次被個寡廉鮮恥的狐媚子給要挾了,偏偏還有口難辯。
天知道,在沈浮白第一眼見到光溜溜的他時,爆發的怒笑。
他出離憤怒。
不管沈浮白怎麼問,他絕口不提衣服被個女流氓打劫一事。
可誰知道,搶走他衣服的胡藕花不僅沒把衣服藏起來,還穿在身上,在村裡招搖過市,就差漫天宣告了。
沈浮白也發現了。
那一刻,一向情緒不外漏的陸越棠,牙齒快咬碎了,硬生生氣得臉紅脖子粗,分分鐘暴走。
凡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
這個女人敢招惹他,就要做好被他報複的心理準備。
前一刻還怒氣衝衝的他,捕捉到女人眼底假情假意的“無辜”時,怒氣瞬間消散,隻想找個無人角落,掐住她喉嚨,仔細逼問她的底細。
“好。”
陸越棠驟然鬆手,朝沈浮白招呼:“現在我們先征兵,其他的事兒,過會兒再議。”
“哦……好。”
一個大院長大的,沈浮白見他情緒變幻無常,不像平日的黑麵閻羅作風,心裡暗暗覺得事情蹊蹺。
但陸越棠都發話了,自然是先走流程。
胡藕花一獲得自由,就打算開溜。
沒想到,陸越棠朝胡老頭幽幽道:“胡老同誌,你可要看好你的金疙瘩,我陸家家底頗豐,一朝娶媳婦,彩禮不說四大件,洗衣機冰箱也是有可能的,更彆說現金彩禮了。”
轟隆隆。
天雷滾滾來。
胡老頭快興奮死了。
胡藕花就快哭了。
丫丫的。
她不過是信口胡謅,就想扯一麵大旗擋在身前,到時候就借著這股風,尋個由頭離開奮進村,外出尋找她所謂的“對象”。
沒想到,搬石頭砸自己腳。
在胡老頭三令五申,讓胡家人嚴加防守後,胡藕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瘋了個板板的。
一個個都要她往槍口上撞呀。
她拖著腮幫子,思索著如何破局,如何離開這虎狼之地。
轉眼,征兵活動舉辦了三天。
一批新兵蛋子也被沈浮白帶著去了縣城。
胡藕花連上廁所,都被胡家小妞蹲守,那叫一個油鹽不進。
她徹底沒轍了。
就在她好一番忽悠,打算一個人在屋裡洗澡,然後從窗戶鑽出去時,夏小隋走了進來。
“你該不會想逃吧?”她問。
胡藕花丟下黑乎乎的毛巾。
她正一肚子火沒地兒撒。
女主又把炮火對準她,一上來又想將她揚灰。
“逃,誰說的?我對象可是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的,為什麼要逃?”胡藕花故意惡心夏小隋。
橫豎逃無可逃,開戰吧。
“哈哈哈,真有趣,看著你這滿口謊言的樣子,我真可憐你。”夏小隋優越感超絕地嘲諷。
“你媽是個傻子,還是你爸從山洞裡撿來的,你在胡家就是個粗使丫頭,也敢肖想邯首長,真是不知所謂。”她大聲拉踩道。
這種可憐蟲,ua都是輕的。
“嘖嘖,夏小隋同誌,你這是狗急跳牆了嗎?怎麼,在陸越棠手上沒討到好臉色,想到我這兒找不痛快?”胡藕花拍手道。
她又不是原主。
自卑情結,抱歉,她沒有一點點。
“你——”
一擊沒擊中胡藕花,夏小隋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個藏在陰溝裡,平日裡連個悶屁都打不出的女人。
看不出,她還有兩把刷子。
“嗬嗬,我聽陸首長說了,他此前就不認識你,是你不要臉潑他臟水的。”夏小隋叉腰叫道。
她來胡家,就是要告訴胡老頭事情的真相。
到時候,胡老頭自會收拾這賤人。
看她還怎麼囂張。
胡藕花滿不在意掏了掏耳朵。
三天沒換衣服了。
她白襯衫都快變紅色了。
但氣氣夏小隋,還是不成問題的。
她伸出兩根手指,慢條斯理從下麵開始解襯衣紐扣,一步步走向夏小隋,笑靨如花道:“對,你說得都對,我也不想要這身衣服的,要不讓他親自來取?哦,不好意思呀,我穿臟了,不介意的話,他得自己洗。”
“胡藕花,你無恥!”夏小隋捂臉。
她當過原配,鬥過小三。
但還沒被哪個女人耍嘴皮子,羞辱到這份上。
“哦,跟你說個隻有我跟他才知道的小秘密,他腰賊細,賊有力,屁股的弧度完美到爆呦。”
胡藕花脫了襯衣,隨手丟地上。
她完美的身材,徹底呈現在夏小隋眼前,給了她史無前例的視覺衝擊。
“你個蕩婦!”
夏小隋哭著跑了。
房屋外陰影下,站著兩道身影,其中一人臉色青黑交錯,複雜得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