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火急火燎的,他跟著村民趕到溫室大棚。
溫室大棚附近,早已圍滿了村民。
交頭接耳。
紛紛議論。
“你們大夥兒快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搞的破壞吧?不然怎麼可能短短一天會變成這個鬼樣子。”
還有的村民,直接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訴道:“昨天我們大夥兒的努力,全白費了,白折騰。”
看到蕭子墨趕了過來,村民紛紛散開,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溫室大棚內,昨日剛種植的種子全都被人翻了出來,就連剛剛開墾好的農田也被肆意破壞。
蕭子墨眉頭緊皺。
聯想到剛剛庭飛所說的那些話。
他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天將城裡絕對還有隱藏著李丞相的人。
這人存心不希望這些種子能夠生根發芽,是徹底想要斷送了天將城所有村民的出路。
既然如此,此人不得不儘快鏟除。
蕭子墨走出溫室大棚。
村民紛紛都圍了上來,都是一個勁的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你們彆擔心,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一定會抓到那個破壞農田的罪魁禍首。”
蕭子墨保證著。
同時,他如鷹眼般的雙眸,環顧著四周,緊緊盯著每個村民的神情變化,想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好在蘇若離給的種子夠多,蕭子墨組織村民再次進行播種。
有了經驗,速度也快了不少。
僅僅一個時辰,就全部完工。
但是為了防止再出現同樣的情況,蕭子墨必須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夜幕降臨。
漆黑一片的夜空中,難覓月影,狂風肆虐,搖曳著枝頭的殘葉,發出陣陣淒厲的響聲。
溫室大棚附近,隱約可見一個黑影閃動,在附近的高草叢中,來來回回穿梭著。
蹭的一聲。
黑影從草叢中一躍而出,伴隨著淺淺的低吼聲,直衝溫室大棚。
蕭子墨反應很快,一個閃現,用身子擋在黑影的前麵,將其逼停。
看清眼前的黑影,蕭子墨眉頭緊皺。
怎麼會?
破壞農田的,竟會是一隻狗?
蕭子墨認識這隻狗,這是一隻流浪狗,無人飼養。
這隻狗是大概在四五天前突然出現在天降城內,當時他還詢問過是否為村民養來看門的。
結果無人認領。
當時,蕭子墨看這狗並未任何攻擊行為,且這狗早已經餓的饑腸轆轆,再加上身上還有傷,行動不便。
出於好心,蕭子墨便讓狗狗留在天將城內。
眼前這狗眼神凶狠,要不是傷口處一致,蕭子墨也斷斷不會將兩隻狗聯想在一起。
狗狗露出它的犬牙,還流著口水,低聲朝著蕭子墨低吼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朝著他撲過來。
蕭子墨不敢放鬆警惕。
他作為醫者,他知道,這可能是一隻瘋狗,萬一被咬一口,後果不堪設想。
但蕭子墨還是低估了眼前這隻瘋狗的反應力跟瘋狂程度。
幾聲狂吠之後,瘋狗再次撲了上來。
蕭子墨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石頭直擊瘋狗的前腿,試圖減慢狗狗的速度。
瘋狗呲牙咧嘴的,絲毫不受影響,狂奔的撲上來,對著蕭子墨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
頓時,傷口上的鮮血直流。
但也正是因此,給了蕭子墨近身的機會,取下藏著身上的軟劍,一劍取了狗狗的性命。
隨著幾聲狗狗的嗚咽聲。
而後,倒地不起。
蕭子墨滿頭大汗,他看著自己手臂被咬傷的傷口,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回到寢室,蕭子墨的第一件事情,拿出櫃子裡的藥酒,嘴裡咬著布,對手上傷口進行消毒處理。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間席卷全身。
疼的蕭子墨再次流了不少的汗。
庭飛是聽到動靜過來的。
一開門,他便見到蕭子墨癱倒在椅子上,麵色蒼白,手臂上裹著紗布,上麵還微微滲著血。
“蕭大夫,你這是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去溫室大棚蹲奸細了嗎?難道這傷是那奸細所為?”
庭飛的語氣,很著急。
他從未看過蕭子墨受如此的虛弱。
蕭子墨搖了搖頭,再開口,聲音很是虛弱,“農田並非人為破壞,而是一隻瘋狗,這傷口也是拜瘋狗所賜。”
庭飛愣在原地,瞳孔地震。
“蕭大夫,那可是瘋狗,你這傷口…豈不是…”
庭飛話說一半停住了。
接下去的話,他不敢再說。
蕭子墨一臉淡然,“無妨,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命數已定,庭飛你記得,這件事情萬萬不可告訴其他人,以免導致他們人心惶惶的。”
庭飛悲痛萬分。
因為他知道,無論是誰,一旦被瘋狗咬到,隻要發病就必死無疑。
“另外,瘋狗的屍體還在溫室大棚門口,你現在去安排個人,在天亮之前處理掉,務必要小心,彆沾到瘋狗身上的血液或者唾液。”
“是。”
庭飛憂心忡忡,他退出房間。
這一晚,蕭子墨徹夜未眠。
次日。
蕭子墨一早就吩咐庭飛準備好給段景禦的乾糧,並親自目送他離開。
路過溫室大棚,蕭子墨看到村民都在裡麵忙著施肥,澆水,個個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神樹下,蕭子墨為自己換了藥,他發現傷口處依舊紅腫,此時此刻還奇癢無比。
蕭子墨悲涼一笑。
他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死掉。
前幾天聽聞蘇若離說起他的死法,他還覺得自己窩囊無比。
現在這樣,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行!
蕭子墨憤憤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試圖打醒自己,他告訴自己,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
隻要還沒發病,他就還有機會!
說曹操,曹操到!
蕭子墨心裡剛還想著蘇若離,蘇若離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蕭子墨,你在嗎?”
蕭子墨打起精神,“若離姑娘,在下在的。”
“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問你那幾個溫室大棚搭建的怎麼樣,種子播種的還順利嗎?”
“都挺好的。”
蕭子墨的嗓音,淡淡的。
蘇若離也是比較敏感的人,她也立刻聽出了不對勁,問道:“嗯?蕭子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不知為何,蕭子墨並不想讓蘇若離為他擔心,他巧妙的轉移了話題,“沒什麼大事,隻不過是在下安排送去京都的那些藥,半路被人劫走了。”
“什麼?!”
蘇若離驚呼聲傳來,“是什麼山裡的劫匪乾的嗎?”
蕭子墨將庭飛告知他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轉達給蘇若離。
嘶嘶嘶的幾聲。
聽起來像是蘇若離在翻書的聲音。
片刻後,蘇若離的聲音傳來,“蕭子墨,很抱歉,我目前沒有在我這邊的野史找的記錄。”
“無妨,若離姑娘已經幫了在下很多了。”
蘇若離沉吟了片刻,她繼續說道:“但是我們或許能用其他的辦法抓住潛伏在城裡的奸細。”
“嗯?若離姑娘有何妙計?”
“你派出去送藥的人是你親信,既然這個奸細能知道你的動向,肯定也是你身邊的人。”
蕭子墨否決道:“若離姑娘的話,在下也有想過,但是在下身邊的人都是跟了自己多年的。
就算是前不久剛來的那一批下人,他們也都是包衣奴才出身,並不會這些手腳上的功夫。”
“如果他們隻要負責傳遞消息呢?”
蘇若離一語驚醒夢中人。
蕭子墨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腦袋。
他怎麼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