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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這東西,遠的時候如潮水洶湧,怎麼也壓不住,近的時候像明月吐光,如何也覺不出。
果果就是如此,在這段時間變動不停地京城裡,她先是遠離了自己最喜歡的兄長,接著是最溫柔,最耐心教導自己的梁安安姐姐也離開了。
最後就連朝夕相處,親如姐妹的憐月公主也因為天下回去了慶蒼。
奔波,身邊的人都在為了所謂的天下,大局而奔波不停。
果果已經十五歲了,神魂圓滿,到了能夠修行的年紀,隻是她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夠親自教自己修行,那會讓讓她感到安心和喜悅。
和小時候不同,她已經開始漸漸懂得那些所謂的大局到底有多麼的纏人。
隻有每當與王風和二丫分離後,剩下自己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抱著老貓的時候,才會想起以前的日子。
不知不覺,她已經從當年那個七八歲的懵懂膽怯的小丫頭,變成了要踏足修行路的大姑娘,時光總是如此不著痕跡卻又實實在在。
在京城連續發生變故的這段日子,她迫切希望能夠見到自己的兄長,她想念,她擔心,她甚至打算好了,等兄長回來自己要整天掛在他身上不下去。
但這種親昵也就持續了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當火鍋的熱氣高高飄起的時候,果果就已經不再粘著李子冀了,和王風以及二丫坐在小角落,喜滋滋的等著吃火鍋。
她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能總粘著哥哥。
李子冀倒覺得有些悵然若失,尤其是看到王風那明顯變得有些拘束的模樣。
“修行了?”
王風要比果果大兩歲,今年已經十七歲了,事實上他去年就已經修行了,隻不過天賦不算多麼優秀,如今還是沒到二境。
“嗯。”
聖朝的年輕人基本上都是視李子冀為目標和榜樣的,王風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他自小就在李子冀的身邊長大,對於這位聖朝縣侯可以說崇拜的不能再崇拜了,何況,李子冀還是果果的兄長。
年紀大了總要比年紀小的時候會說話,更沉穩,王風這時候或許是沉穩過頭了,小時候在李子冀麵前尚能對答如流,現在卻隻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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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間總是有苗頭的。
何況是青梅竹馬這種事情,李子冀問道:“想好自己以後的打算了嗎?”
鍋底已經沸騰,放進去的食材完全熟了,崔文若給自己夾了一片土豆,笑吟吟的看著此刻還顯青澀的王風,覺得對方這如臨大敵的模樣實在很有意思。
就像當年年輕時候的自己。
將土豆放進嘴裡,稍稍有些燙,崔文若忽然又有些感慨,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等人都已經算不上是標準的年輕一代了。
李子冀當初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不會有人永遠年輕,但總會一直有人年輕。
不過這樣的感慨也不多,畢竟他們本身依然年輕著。
尤其是李子冀,現在不過才二十六歲而已。
二十六歲的大修行者,想到這裡,崔文若忍不住喝了一口酒,挺惱人。
王風正襟危坐,就連筷子都放了下來,崔玉言還煞有其事的給他倒了一杯酒。
“我的修行天賦不算出色,以後我想會在朝為官。”
天下萬般道路,每一條都是選擇,成為一名修道者毫無疑問是最好的一條,但天下修道者何其之多?
這本身已經不能算是一條道路,因為所有人都在做。
何況在沒辦法出類拔萃的情況下,入朝為官顯然也是很好的選擇,在聖朝的體係下,官員的權柄還是很大的,比如太尉,自身並非是五境,但手中的權柄甚至可以比得上三極境強者。
李子冀點了點頭,他不需要去教導王風該如何去做好一名官員,在這方麵王風或許要比他更擅長,所以隻是道:“你還年輕,不必急著給自己的未來下結論,無論想做什麼都可以嘗試幾年,出錯了也不礙事。”
王風鄭重的應了一聲。
李子冀瞧著他的模樣,又看了看一旁滿不在乎正和二丫大快朵頤的果果,莞爾一笑,然後又將目光放到了周郎童的身上。
周郎童要比果果小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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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十四歲,但他的天賦太好,太出色,即便沒有沐浴過聖佛金蓮,依然已經神魂圓滿,隻是還沒有正式開始修行,用他的話來講就是要等果果一塊開始,到時候比一比誰的進境更快。
生活在南林巷這段時間,他跟果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冷笑。
的確,對於周郎童這樣滿腹經綸,才華橫溢的人來講,去教導果果這種不怎麼愛讀書的人實在是非常惱火的一件事。
“你彆看我,我還不用你教導我。”
周郎童感受到了李子冀的目光,冷著臉說道。
李子冀也不介意,笑著道:“你難道不打算回儒山?”
周郎童可是儒山未來的掌教,卻在長安城留了長久時間,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沒有打算要回去的跡象。
周郎童吃了一片肉:“我才十四歲。”
他才十四歲,當然不用急著去做什麼事情,不用急著去思考遙遠和沉重的未來,他隻需要過好眼下的生活就好。
東方木拿起酒杯和崔玉言碰了碰,抬手摸了摸周郎童腦袋。
他知道這家夥是對未來感到迷茫,這話聽上去也許很讓人震驚,像周郎童這種出生就含著金湯匙,腳下一片坦途,未來注定會光明一片的人,也會有迷茫?
當然會有。
比如聖皇的死,比如儒山的沉默,這都是困惑著周郎童的事情。
他早慧,懂得的事情和道理更多,所以才會更加的看不清,不知道儒山在這次的驚變之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他還沒想好,也許以後也不會想好。
但最起碼,他目前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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