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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朝不興跪拜禮儀,此時此刻百官卻全都跪在了那裡,用行動表示自己會謹記聖皇所說的話,無論結果如何,聖朝都不會改變。
聖皇沒有轉身去看身後,他盯著自己手心上的陽光看了一會兒,這個世界的未來就如同落下的這束陽光,握在他一個人的手裡。
太極殿的地麵所鋪的方磚材質特殊,明明是單獨的一塊塊,鋪在一起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一眼望去就好似是完整的一塊,沒有縫隙,自然就不會有任何遺漏。
無論是灰塵還是汙垢,甚至就連燃燒在太極殿裡的燭光,都沒辦法滲進去。
但現在,卻忽然有著點點金光從沒有縫隙的方磚之下滲透出來,起初隻是一點,隨後越來越多,整座大殿的地麵都完全被金色的光芒所遮掩。
彌漫著,像是流淌的水。
這些光亮升起的位置並不高,堪堪隻是到百官的腳腕處,彌漫的範圍卻越來越廣,最開始隻是在太極殿裡,漸漸的已經彌漫到了太極殿外。
而且,這些光芒並不單單隻是從一個地方湧出,百官們抬頭朝著門外看去,可以清晰無比的看見整座皇宮的目光所及之處,全都開始湧現金色的光。
這些光芒沒有溫度,每個人卻都感覺很是溫暖。
“國運。”
息紅衣用手輕輕觸摸著那些金色光芒,光芒沒有實體,自然是觸摸不到的,他的心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緊張。
段書生,以及太尉等人也全都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這是聖朝的國運,遍布聖朝的每一寸疆土,看不見摸不到,但卻切實存在著,他們抬起頭紛紛將目光彙聚到了聖皇的身上,毫無疑問,這是陛下的手筆。
國運的力量同時在聖朝的每一處角落湧現,不僅僅是皇宮裡,長安城,彩雲山,樂遊山,小玉宮,朝歌,洛陽,金陵,百歲城,汝南,南境,北境,聖朝的每一寸土地,全都在同一時間湧現出屬於國運的金色亮光。
整個聖朝,好似突然之間變得無比明亮,這種明亮甚至反過來壓下了太陽的日光。
無數人都因為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驚駭的不知所措,無論正在做什麼,修行也好,吃飯也罷,甚至就連爭鬥殺人,都在此時此刻同時停止了動作。
“這到底...怎麼回事?”
不明所以,緊張,恐慌,無數種情緒在同一時刻迸發出來,上到權貴,下到販夫走卒,全都慌亂的看著這莫名生出的變故。
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麵對未知,很少有人能夠淡然自若,泰然處之。
有膽子小的幼童已經因為害怕而大哭起來,就算是經驗閱曆再如何豐富的人,也從未見過類似這樣的場景,抬頭看去,甚至能夠瞧見在遙遠的地平線外,也在泛著同樣的光芒。
因為身處其中,所以往往很難看得清楚。
如果將視線無限拔高到蒼穹頂點,就會更加驚訝地發現,國運顯現所散發出來的亮光,不僅僅隻是局限於聖朝疆域內,像是擴散開來的海浪,以聖朝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不停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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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覆蓋了天山門,越過了斬龍山脈。
超出了南境,灑滿了那無儘黃沙。
抵達了慶蒼國內,引起了雙飛燕的注視。
出現在了儒山腳下,讓無數學宮裡正在探究學問的讀書人驚叫連連。
這是聖朝的國運,卻開始向著整個世界蔓延,如果要改變世界,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有大修行者不明所以,試圖出手阻攔這玄妙的光亮前行,卻發現即便自己用儘全力也無濟於事。
......
......
儒山掌教坐在那裡,看著將整座儒山點亮的聖朝國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畢竟還是開始了。”
他轉頭看著聖朝的方向,目光裡帶著絕無僅有的複雜,更多的還是痛苦,即便是修為到了六境,也依然無法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他的內心充滿掙紮,他的痛苦甚至比死亡還要更加強烈。
畫聖站在他的身後,這位意之極境的大人物在看見儒山生出光亮的時候就已經站了起來。
站著,意味著尊敬。
他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聖皇的敬意:“虞帝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做。”
任何人的阻攔都是沒有用的。
畫聖在身前鋪開了一張白紙,他眺望著長安城的方向,將這一切事無巨細的記錄下來。
金色的光灑滿了菩提山,讓破敗不堪的清一觀看上去像是披上了一層霞光。
道子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清一觀,眼看著聖朝國運將菩提山包裹其中,他並未阻攔,而是轉身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跪了下去。
“您不去嗎?”
他問道。
老道士就站在他的身後,身為道門之主,他早已經從大道三千之中看儘了一切可能,道門身為天地的意誌,這天然的立場讓他無法支持聖皇的豪賭。
“你希望我去嗎?”
道子說道:“身為道門之主,您不該去,身為虞帝的摯友,您應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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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子曾認為拯救就是毀滅,看透了世界輪回本質,如今他依然還是類似的看法,但他也希望有著能拯救世界的方法出現。
聖皇的辦法是一種,卻不是他想要的。
聖皇的辦法真的能行嗎?
即便是身為道門之主,天地意誌的延續,他都看不清迷霧之後的結果,為了這一天,甚至犧牲了院長,你能做到嗎?
老道士的心很亂,道門之主本能夠看清一切,他絕不應該出現心亂如麻的狀態,可麵對虞況,他有些難以控製自身。
大道本源降下力量表明著自身的意願,希望這位道門之主能夠前往長安城阻攔虞況所做的一切。
但老道士卻並不打算走出清一觀,那雙眸子也並沒有看向長安城,他的目光依次落在了神教,佛門,北海,以及無儘平原上空,然後歎了口氣。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
......
午後的陽光仍舊落在聖皇的手心上,隻是和之前比較起來變得淡了許多。
聖皇看著自己的手,隨即輕輕的握了起來,那束陽光就這麼被他握在了手裡,變成了一張金色的紙,或者說是金色的卷軸。
他鬆開了手,卷軸筆直升起到了蒼穹頂端。
與遍地盛放的國運遙相呼應,在天地之間生出新的道則,籠罩塵世萬物。
道源變得沸騰,世界變得沸騰。
身處世界之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感受到這種沸騰。
聖皇法旨,昭令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