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影七的手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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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皇後看到向雲疏,神情有些不自在,但都沒有說什麼。

此時殿內回蕩著太後的痛苦的叫聲。

她看起來異常痛苦,手揪著心口的衣襟,幾乎撕爛了被褥。

謝淵吩咐兩個太監上前來按住太後的手,看向向雲疏說:“不知為何,太後忽然心疾發作,痛不欲生。連孟太醫也束手無策。你……可否給太後檢查看看?”

“好。”

向雲疏照例先洗乾淨手,然後坐到床邊拿過蕭太後的手腕。

太後神情扭曲,張著嘴不住的吸著氣,好像已經被痛苦折磨的無法呼吸。

“疼啊,疼啊,疼死我了啊!”

她呻吟著叫喊。

“太後不要擔心,有我在,您很快就會好的。”

向雲疏溫和的安慰著她,但神情平靜,眼底更是一片幽深,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她微涼的手指搭在手腕上,蕭太後覺得好像痛苦就減輕了一些,她迫不及待支撐起身子,嘶啞著聲音盯著向雲疏:“快給哀家治病,治好了哀家,哀家一定重重的賞你!”

“太後放心,我會儘力的。”

向雲疏收回手。

“如何?”謝淵問。

“心痛病,沒什麼大礙的。”向雲疏打開藥箱,“我的銀針術可以緩解一些太後的病症。”

“快給哀家針灸,哀家疼的要死了啊!”蕭太後哭喊著叫道。

聽說向雲疏能治,皇帝和皇後對視一眼,都露出幾分複雜之色。

宮裡醫術最高的孟太醫簡直被她比成了渣渣。

“我要給太後進行銀針術,需要寬衣。”向雲疏回頭看向眾人,“各位都去外麵等候吧。”

“都出去。”

皇帝立即開口,且率先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

太後不是他親媽,他對太後除了幼年時的敬畏,以及如今的嫌惡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情。

若不是為了一個“孝”字,他根本就不會多看太後一眼。

皇後也立即跟隨皇帝離開,隻有謝淵落在最後。

“太子殿下也請回避。”向雲疏淡道。

“你有把握治愈太後嗎?”他問。

“治愈不可能,但可以讓太後不這麼痛苦。”向雲疏一雙眸子靜靜看著他,

“治,還是不治?我聽太子殿下的。”

“治!”

太後聽到他們的對話,奮力掙紮著,支撐起上半身,“你快給哀家治!否則哀家殺了你!”

她又死死盯著謝淵,怒罵道:“哀家把你一手撫養長大,你就是這麼回報哀家的是嗎?!眼睜睜看著哀家受苦,你竟然不肯讓人給我醫治!”

謝淵知道這個時候跟她說什麼,她也是聽不進去的。

她已經被疼痛折磨的瘋了。

“請你給太後醫治。”

謝淵深深看了眼向雲疏,轉身走出去。

向雲疏看向留下的幾個宮婢:“你們來把太後上衣褪掉,然後也都退出去。一個人不要留下,否則耽誤了我的治療。你們誰都負不了責任。”

宮婢們連忙上前,按照她的吩咐做完之後,依次出去。

沒有一個人有半分猶豫。

此時的太後模樣可怖,她們巴不得趕緊離開。

此時的蕭太後痛到意識渙散,根本就無暇,也沒有心思去想,為什麼隻是治病而已,卻連幾個宮婢都不能留下。

向雲疏攆起一根銀針,在燭火上過一遍,等銀針微微泛熱的時候,便不緊不慢的紮到太後身上。

她控製著自己的真氣,隻分出其中的一小縷,通過銀針灌注到蕭太後的體內。

隨著真氣的進入,蕭太後的痛感很快得到緩解。

她的眉頭舒展開來,手指不再死死揪著被褥,痛苦的叫聲也停止了。

外間眾人察覺到這個變化,都相互震驚的對視。

蕭太後那痛苦淒厲的模樣,她們都是親眼所見。

孟太醫幾乎把能用的藥都用上了,也不能讓太後的痛苦有絲毫緩解。

可影七娘子才開始治療一炷香時間,太後的疼痛就完全緩解了。

她的醫術簡直太可怕了。

寢宮內,向雲疏把第四十九根銀針紮在蕭太後的身上,然後才收回手,輕輕歎了口氣。

蕭太後覺得有種劫後餘生般的,懶洋洋的舒適感。

她半眯縫著眼睛,有氣無力說:“影七,你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都是師父教得好。”向雲疏淡道。

“你師父的確是個神醫。”

“可是,有人要殺這位俠者仁心的老神醫呢。”向雲疏溫和的說,“太後知道這件事嗎?”

蕭太後搖搖頭,又微微點頭:“容蒼瀾太貪心了,那些東西他一個大夫,握不住。”

“所以就可以明搶嗎?”

向雲疏說著,輕輕拔下一根銀針。

蕭太後隻覺得心口驟然一痛,不由得叫出聲。

向雲疏眼疾手快,抓起被褥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的叫聲傳到外麵去。

“太後,您知道自己到底得是什麼病嗎?”

“什麼?”蕭太後驚懼的眼神盯著她。

“不是病,是中毒。”向雲疏微微笑道,“在這世上隻有我能解的毒。”

蕭太後瞳孔微縮:“你竟然敢給哀家下毒?”

“為什麼不敢呢?”向雲疏收回手,“誰叫你的好大兒不講武德,動用軍隊搶我師父的東西?”

“那你去找他啊!”

“可惜了,我身邊沒人跟你兒子比較熟。你兒子生性多疑,也不會隨便吃外麵來的藥。”

蕭太後愕然:“是那瓶駐顏丹的問題?”

“那瓶駐顏丹是好東西,尋常女子服用可以保持身姿輕盈,臉龐年輕。”向雲疏說,“這可是我三師姐的藥廬裡賣的最好的一種藥了。”

“為什麼我吃了會這麼痛苦?”

“哦,我把藥給朱宛的時候,忘記叮囑她服用說明了。”向雲疏有些抱歉的聳聳肩,“這種藥必須要在女子經期服用才有效果。太後這個年紀,怕是已經沒有葵水了吧?”

蕭太後:“……”

她的確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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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區區駐顏丹,就算沒有效果,也不該有這麼大副作用啊!

“這跟毒藥有什麼區彆?”

“有的,隻要按我的說明服用,就不會有任何問題。”向雲疏說著,又隨手拔下一根銀針。

太後再次發出痛呼聲,氣急敗壞叫道:“來人,她拉出去殺了!”

“殺了我?”向雲疏笑了起來,恰如春華燦爛,連蕭太後也被晃了眼睛,“我說過,這毒隻有我能解,殺了我,太後您將一直承受痛苦,且一日重似一天,一直到七七四十九之後,筋骨斷裂,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蕭太後哆嗦了下:“你當哀家沒見過毒藥?”

“太後不信就試試唄。”

向雲疏說著就開始刷刷的拔銀針。

蕭太後立即陷入了逐漸加重的心疾痛苦中,沙啞著聲音尖叫。

“疼嗎?”

向雲疏靠近她耳邊,輕聲問。

“疼!快疼死哀家了,快給我治病,快點啊!”蕭太後不住的叫喊,雙目瞬間變成了赤紅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

向雲疏好整以暇看著她:“還想殺了我嗎?”

“不殺,哀家不殺你,快給哀家治病!”

“可是你的皇帝兒子要殺我師父,要殺我呢。”向雲疏說,“你的這個毒啊,是我為您獨家定製,專門侵入你的心臟裡麵的,從今往後,每隔十天就必須做一次銀針術,否則就會一次比一次痛得更嚴重。”

“要治療多久?”

“您想活多久,就要治療多久。”向雲疏微笑道,“如果我出什麼事的話,我還有幾個師兄弟,也是能鑽研一下銀針術的。”

她這話的意思,就是她在師門是最受師父寵愛的那個,也是最能繼承師父衣缽的人。

除了師父,她的銀針術學的最快,最完整。

如果她死了,太後就隻能求助於滂沱山。

除非她願意忍受十天一次的痛苦。

顯然沒人願意忍受。

“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蕭太後顫抖著指著向雲疏、

向雲疏說:“也就意味著,從此以後,您永遠需要我。您得保護我,不被你的皇帝兒子給殺了。”

“他是皇帝,他要做什麼,哀家管不著。”

“您管的了。”向雲疏為太後整理著被褥,聲音溫柔,“隻要我師門平安無事,一切都好說。”

“你想讓哀家保護滂沱山,勸皇帝收兵?那是不可能的,皇帝不會哀家我的勸。”

“是啊,皇帝肯定不會輕易收兵,但是沒關係,我有法子。”向雲疏繼續溫和的說,“既然皇帝這個兒子這麼不聽話,您當母親的,不得管教嗎?子不教,母之過呀!”

蕭太後喘了口氣:“你胡說些什麼。皇帝不是我生的。”

“正因為不是親生的,皇帝才不管太後您的死活呢。都這個時候了,太後還跟他顧念什麼母子之情嗎?”

“誰跟他有母子之情。”

蕭太後冷笑。

向雲疏笑道:“我不希望滂沱山出事,太後現在肯定也不想。那麼,咱們是可以合作的。”

“合作?什麼意思?”

“把危害滂沱山的人給解決了,不就行啦?”

“你是說……”蕭太後雙眼驀地瞪大,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想讓我……”

“沒錯,太後想的,正是我所想的。”

“你,你膽子真的不小!”太後冷笑。

“我也是為太後著想。”向雲疏微微笑道,“我師父宅心仁厚,醫術高明,傳承的醫術又那麼厲害。而我,簡直就是我師父的年輕升級版。您能想象到,我將來的成就有多高嗎?”

“你還挺會自吹自擂的。”蕭太後冷冷說,“哀家不會受你的控製!”

“太後可以慢慢想,我是不著急的。”

向雲疏不緊不慢收拾銀針,“治療效果很不錯,也許等下次心痛病發作的時候,就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了呢。”

“你給我站著!”太後急了,“混賬東西,你竟敢威脅哀家?你就不怕哀家殺了你?”

“不怕啊,畢竟中毒的是太後,又不是我。”向雲疏輕鬆的笑道,“這些年,太後也是辛苦了,扶持了陛下登基,到頭來人家心裡還是隻有生母,沒有太後您這個母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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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後沉著臉沒說話。

向雲疏又道:“我也聽說太子做了點讓太後不高興的事情,但關鍵時刻,太子還是孝順的。不管怎麼說,太後和太子身上都流淌著蕭家人的血啊。單是這層關係,就比彆人更親近不是嗎。”

蕭太後沉默不語。

“如今陛下正在為難東宮,扶持皇後和二皇子那一係,若再不行動起來,太子之位可就不保了!

向雲疏收拾了銀針,靠近蕭太後,輕聲說:“我相信太後一定會完成任務,解救您最愛的人。”

“你……”

蕭太後明知道她在威脅她,卻拿她毫無辦法。

心痛病發作的時候,實在是太疼,太痛苦。

當心疾發作的時候,幾乎是瞬間就摧毀了她的全部求生意誌。

那樣尖銳的痛,讓她完全沒了高高在上的高貴和尊嚴。

她不能接受那樣的自己。

隨著向雲疏的離開,她的疼痛似乎又加劇起來。

但尚且還在能忍受的範圍內。

一想到十天後會比今天更痛苦,蕭太後就忍不住渾身顫抖。

片刻後,幾個宮婢進來幫她穿衣,整理發髻和被褥,剛收拾好沒一會兒,然後謝淵就快步的走了進來,先行禮。

蕭太後啞聲問:“淵兒,你打哪兒來?”

“我一直在慈安宮沒有離開。”謝淵溫聲說,“皇祖母您覺得好點了嗎?”

“好多了。”

蕭太後感受到孫子的安慰,心裡多了幾分安定,“皇帝呢,皇後呢?”

謝淵忙說:“父皇和母後已經早早回去歇著了。”

蕭太後臉色微沉:“怎麼,她們連進來看哀家一眼都不行?”

“也許父皇身子不適吧。”謝淵替皇帝找了個不是借口的借口。

“嗬嗬。”

蕭太後冷笑,想到這些年皇帝對她的躲避和畏懼,以及最近嫌她多此一舉的嫌惡,忽然就覺得體內殺氣騰騰。

現在的蕭太後,必須要保護滂沱山,也必須要保護謝淵。

萬一真的讓皇後和二皇子那邊的人上位,她這個慈安宮的皇太後,日子隻會過得更慘。

幾乎是幾個呼吸間,蕭太後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當初她可以把皇帝扶持上去,那麼今天就可以把他再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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