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聽到這裡，
“你這是多慮了吧。”另一位萬護法笑了笑，顯然並不認同。
不過，因為剛剛被副教主警告過，他沒有做出過分的行為或言語，隻是繼續說，
“他們現在正忙著處理文書聯盟的背叛和林靖的力量增長，內部已經一團亂麻了。”
“哪裡還有精力來注意我們。”
“你這樣疑神疑鬼，以後教中的大事怎麼能辦好。”
“我隻是擔心大局，認為應該更謹慎些。”
“放心，大離還沒……”
這時，副教主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閉嘴低頭。
“……”
副教主平靜地說：“萬護法說得對，我們蓮花教的目標就是要推翻大離，破壞地核。”
“但如果畏首畏尾，確實也成不了大事。”
萬護法聽後，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正準備開口，卻聽副教主繼續說，
“但是雲護法的話也有道理。”
“凡事考慮周到總是好的。”
“就像這次文書聯盟的埋伏。”
“如果不是事實就在眼前，誰能想到林靖竟然是三級元嬰，擁有劈開兩州的力量？”
“你們想到了嗎？”
副教主的目光掃過眾人，大家紛紛搖頭。
自從三千年前的林聖恩之後，人間再無第二位三級元嬰。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沒想到林靖居然能達到這種境界。
二十歲的三級元嬰，簡直比林聖恩還要不可思議。
“因此，事情總有意外。”
副教主輕拍雲護法的肩膀：“多長個心眼總是好的。”
雲護法心中稍微放鬆了些，雖然其他護法們不夠機敏，但隻要副教主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就已經足夠了。
接著，副教主宣布：“鑒於林靖這個不確定因素，我們暫時推遲近州計劃，靜觀其變。”
“近州的地核已經無法挽救，這是自然法則決定的，它終將消亡。”
“即使林家再出一位三級元嬰，也無法改變地核的命運。”
“我們可以等待！但皇室可等不了那麼久！”
副教主望著遠方的夕陽，輕聲說道：“我們就等著看吧，看看誰能沉得住氣。”
“是！”
……
在無涯學宮那邊，
“駕！”
“駕！”
“籲……”
墨子居的老馬換成了血煙駒。解決了文書聯盟的事後，他立刻返回了無涯學宮。
剛到學宮門口，墨子居就跳下了馬，急匆匆地往嚴夫子的住處趕去。一路上，許多同門都投來羨慕的目光，並對他致以敬意。
“墨師兄！”
“辛苦墨師兄了。”
“希望這次秋試，墨師兄能一舉成名，在大離朝中揚名立萬。”
墨子居感到有些意外：“你們這是乾什麼？文書聯盟的事已經解決了，不趕緊準備考試嗎？”
同門們搖了搖頭：“師兄有所不知，宮主已定，這次秋試，無涯學宮隻有你能參加。”
墨子居一愣，心想宮主難道還存有異心？不過隨即想到，武王東巡時的那一劍早已讓文書聯盟膽寒，宮主向來謹慎，不會做出這種不明智的舉動。看來背後另有隱情。
正想著，嚴夫子已在學宮大殿向他招手。
“子居。”
“夫子！”
嚴夫子滿意地點點頭：“你做得不錯。”
“這都是夫子教導有方……”
“這些話以後再說，宮主現在要見你。”
墨子居點頭應允，心中好奇宮主究竟有何打算。嚴夫子領著他來到主殿，鶴發童顏的無涯宮主已在那裡等待。
宮主開口道：“你可能很疑惑，為何這次秋試隻有你一個人代表無涯學宮。”
沒等墨子居回答，宮主繼續說：“除了你和嚴夫子，我們學宮其他人在朝廷眼中都是‘即將消失的人’。”
“他們若出席，隻會讓你處境尷尬。”
“特彆是與正陽學府那些人相比。”
墨子居眼神微動，開始理解宮主的意思。
宮主接著說：“聚眾謀反，無論何時都是重罪。”
“朝廷不能容忍這樣的人在朝中興風作浪。”
“這次武王殿下沒有對我們趕儘殺絕，是因為文書聯盟太大，幾乎包括了所有大離的知識分子。”
“若全殺了，會導致人才斷檔，朝廷用人之際無人可用。”
“因此隻處理了幾個領頭的學府。”
“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朝廷對我們的叛逆行為，是不會輕易忘懷的！”
宮主低聲說道：“我可以預見，這次秋試，將是正陽學府一派的主場。”
在正陽那裡，隻要是稍微有點才能的人，朝廷都會用上。
而我們其他學府的學生們……一旦有人可以取代我們，朝廷就會翻舊賬，把我們貶到最低。
更糟糕的是，可能會被牽扯進一些大案裡，不僅自己遭殃，還會連累整個學府。
要落到這種地步，你還必須有足夠的能力留在高位才行。
至於那些能力不足的，死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門，讓人感歎不已。
說到這裡，老宮主瞥了墨子居一眼：“彆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謀反失敗，就是這樣的結果！”
“但你的情況不同。”
“首先，你傳遞情報有功。”
“其次，你和武王殿下關係不錯，已經站在了他的陣營。”
“你是清白的‘武王’近侍。”
“如果你的這些師兄弟們跟著你參加金秋大考，隻會拖累你的名聲，影響彆人對你的看法。”
“你會平白無故地遭受排斥和懷疑。”
“彆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
“官場險惡，有些人為了整垮你，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汙點，也會說成無法洗清的大罪。”
“尤其是這個汙點與謀反相關。”
老宮主貌似誠懇地說了一大堆關心的話。
但墨子居心裡明白，老宮主說這些，其實是為他自己的仕途著想，
也為無涯學府的未來著想。
因為能夠拯救無涯學府的，隻有他自己了。
老宮主深諳自保之道，
向來如此！
墨子居輕輕歎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老宮主頓了一下，隨後歎了口氣。
帶著些許苦澀說道：“世事如棋局，不由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