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淮踱步到阮初麵前,周身溫暖的氣息包裹住阮初,令她格外心安。
“我混蛋?”沈聿淮盯著阮初鼻尖的一圈紅暈。
阮初隻要一哭,小巧的鼻尖就會微微泛紅,沈聿淮忍不住捏了幾下:“好了,不哭了,我是混蛋行吧?”
沈聿淮的麵龐近在咫尺,可透過他那深邃的眼眸,阮初隻覺得她與他相隔千萬裡。
總覺得他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山川湖海。
這遙遠的距離之間,白霧蒼茫,讓她心神慌亂,分辨不清。
剛剛那熟悉的恐懼感,以及在夾縫中看到的沈聿淮的臉,讓她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個午後。
那是五年前,哦不,現在是六年前了。
那一日午後,阮初正在高中同學的聚會上。
高考完之後她留在了京市上大學,但班裡的同學們大多考到了外地,還有人去了國外。
隻有那個暑假,同學們大多數都回了京市,人很全,大家聚在京北一號會所。
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老友相聚,那天對阮初來說原本應該是很開心的一天。
唯一一點不愉快的是,在京北一號的走廊裡遇到了蘇子儀,她看似溫柔大方,卻對阮初出言不遜,冷嘲熱諷。
那時候阮初還小,總會把這些放在心上,不過好在,有那麼多老同學相聚在一起的快樂,迅速蓋過了那點不愉快。
聚會臨開始時,阮初突然接到了沈今悅的電話。
她一開始還猶豫著要不要接起來,因為沈今悅從來都不會主動聯係她的。
以前她剛到沈家的時候,沈今悅還總跟在她屁股後麵姐姐姐姐地叫著,粘著她陪她玩。
後來她和沈聿淮在一起了,沈家的長輩們也有意給她和沈聿淮訂下婚約,從那之後沈今悅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這些年來,沈今悅一直跟她不對付,在家裡平時兩人遇到了,沈今悅也隻是高高揚著下巴,從鼻孔裡發出“哼”的一聲,然後一扭一扭地從她身邊經過。
也正是因為沈今悅從來都不會主動聯係她,才讓阮初覺得這個電話也許真的是因為有急事。
她按了接聽鍵後,試探著將聽筒貼在耳邊,聽筒裡傳出沈今悅膽怯的聲音:“小初姐姐,你可不可以來幫幫我!”
“你怎麼了?”聽到沈今悅的聲音,阮初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我,我同學帶我來了酒吧,他們都不見了,現在有人圍住了我,是幾個男人,我好害怕,姐姐你能不能來救救我,隻有你能救我了。”
沈今悅的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哭腔,阮初一刻也不敢耽誤,離開了京北一號會所,趕往沈今悅給她的地址。
車子行駛在大街上,阮初一遍一遍地給沈聿淮打著電話,可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那一會兒,葉老師正在飛往南城的飛機上,沈元康和沈北辰在沈氏集團召開高層會議。
誰都聯係不上。
阮初不敢獨自前往。
如果真的像沈今悅所說,是幾個男人一起圍住了她的話,那他自己過去也救不了沈今悅。
到了酒吧門口,出租車還沒停穩,阮初幾乎是直接開門跳下了車。
她在酒吧門口猶豫了片刻,不管沈今悅怎麼討厭她,她都不能見死不救。
她雖然害怕,但卻安慰自己,說不定情況要比她想象的好很多呢。
而且她比沈今悅大這麼多歲,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一定可以比沈今悅處理得更成熟。
阮初沒再猶豫,快步衝了進去。
她在酒吧裡找了好一圈,心急如焚,汗水已經把衣襟打濕,整個人都快急哭了。
終於,在酒吧一個較為隱秘的角落裡,她找到了沈今悅。
看到沈今悅的那一刻,阮初突然鬆了一口氣。
沈今悅一個人縮在沙發上,看起來並無任何異樣。
“小悅,你怎麼樣?”阮初上下打量著沈今悅。
沈今悅難得沒有跟她劍拔弩張,反而是拍著她的肩反過來安慰了她一下:“我沒事了,姐姐,他們已經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阮初拍著胸口順氣,“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沈今悅起身拉起阮初的手,帶她走進其中一個包廂:“我的朋友們都走了,姐姐你陪我喝一杯唄。”
阮初那時候酒量還不好,但看到沈今悅對她的態度有所緩和,便答應了。
沈今悅遞給她一杯酒,他們乾杯後,阮初小口抿著杯中的酒。
沈今悅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把酒杯倒過來給她展示:“你看姐姐,我都喝完了,你也要全都喝完嘛。”
阮初略顯猶豫,沈今悅捉住她的手把酒杯塞到她的嘴邊:“喝嘛喝嘛。”
耐不住沈今悅的哀求:“阮初也把剩下的酒儘數飲下。”
沈今悅拍著手歡呼,阮初也跟著笑起來,她們這算關係緩和了嗎?
過了沒幾分鐘,沈今悅推門出去,說要去衛生間補妝。
阮初一個人坐在包廂的沙發上左等右等,沒等來沈今悅,卻等來了程忱。
程忱是圈內出了名的二世祖,程家對這個獨苗苗溺愛至極,寵得他無法無天。
不過跟孫家那個比起來,倒是還差點事兒。
她和程忱不熟,隻在一些圈內的聚會和晚宴上見過。
沈聿淮他們這群人都不太待見程忱,每回聚會也都不會喊上他,所以算起來,阮初私下裡從來沒和程忱見過麵。
那時候阮初麵對京市豪門圈子裡的人還有些自卑,看到程忱進來,她坐直了身體,雙手緊張地握住衣角。
“妹妹一個人啊?”
“不,不是,”阮初起身,拿好背包想要離開包廂,“小悅還在等我,我我要去找他了,你,你好好玩,再見。”
“彆走呀。”程忱靠在包廂的門上,擋住了阮初的去路。
阮初剛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四肢發軟,渾身都變得沒有力氣。
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她急忙轉過身,往沙發的方向走去,還沒來得及靠近沙發,雙腿打軟跌倒在沙發旁。
程忱一臉壞笑地過來扶起她,雙手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的隱私部位:“妹妹,瞧你這細皮嫩肉的,跌壞了可就不好了。”
他把阮初橫抱起來,扔在沙發上,自己隨後一屁股坐在了阮初身邊。
阮初心裡大驚,掙紮著想要起身,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好像麵前的一切都變得搖搖晃晃的,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