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淮倒下的方向剛好是阮初那邊,整個人差點砸在阮初身上。
阮初猛地跳起來往旁邊一躲,拍了拍胸脯:“嚇死了,差點砸到我。”
沈聿淮這一暈,客廳裡這幾個人除了阮初,其他人都慌了神。
尤其是蘇子儀,像死了親爹似的,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他又沒死,你哭喪似的嚎什麼嚎。”阮初嫌棄地瞥了眼蘇子儀。
季文璟聞言目瞪口呆:“小初,你現在說話怎麼這樣。”
印象裡,阮初從來都是軟軟糯糯的,從來沒有過言辭這麼犀利的時候。
“我樂意,關你屁事。”阮初看都沒看他一眼。
怎麼感覺蘇子儀這一趟回來,他們這些人之間的氣氛就變了那麼多,連阮初都像變了個人一樣。
可總不能是因為蘇子儀吧,畢竟她是那麼善良的人,大概隻是巧合。
他們幾個人一起把沈聿淮放在沙發上,沈今悅慌忙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蘇子儀這時候擦了擦眼淚,對阮初說:“小初,現在家裡這個情況,你呆在這兒恐怕也不合適了,不然…你就先回去?”
“好啊,伺候人的活,我也不愛乾,”阮初拎起沙發上的包,抬腳上樓,“那我就聽你的,先回自己房間好好睡一覺嘍。”
說是回房間睡覺,阮初還真就一覺睡了三個小時。
等她醒過來下樓的時候,沈聿淮也剛好醒了,看樣子應該也是剛醒沒多久。
沈今悅、蘇子儀和季文璟,三個人圍坐在他身邊,阮初剛走到樓梯口便聽到了他們的交談聲。
“聿淮,子儀真的一直都很擔心你,在陵園的時候,你在那跪了多久,她就在雨裡等了你多久,剛才你昏迷了,她也是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你身邊。”
這是季文璟的聲音。
蘇子儀順著季文璟的話,抹了兩滴眼淚下來。
“對啊,二哥,”沈今悅也在一邊助攻,“你看子儀姐姐多愛你呀,你們和好吧,好不好?”
沈聿淮弓著腰閉目養神,剛要回答,阮初下樓的腳步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小初,”沈聿淮的聲音有些嘶啞,“睡得還好嗎?”
“挺好的,剛睡醒就聽到了這麼一段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沈聿淮暈倒後,季文璟把他扛回房間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家庭醫生來給他打完針,過了一會兒才醒過來。
剛醒過來時便急忙去看阮初,生怕沈今悅把她氣走了。
還好,阮初沒走。
現在聽到阮初這樣說,他有些著急,撐著身子從沙發上坐起來,“不是的,你聽我說,沒有什麼愛情,我沒有……”
“我二哥沒事兒吧——”
大老遠的就聽到方子銘在前院扯著嗓子喊。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來,好巧不巧,剛好打斷沈聿淮的話。
沈聿淮皺著眉頭錘了下沙發,他現在宰了方子銘的心都有。
蘇子儀遠遠地迎了上去,一副女主人作態:“子銘來了,快進來坐吧,你二哥已經沒事了。”
自從上次在京北一號見過蘇子儀之後,方子銘看見她就總有一種彆扭的感覺。
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子儀姐,你也在”
方子銘手裡拎著兩個小木箱,這是兩盒上好的雪茄,他越過蘇子儀,大步流星地走到茶幾旁,將箱子放下。
“哥,我聽說你病了,特地尋摸了兩盒好的,你抽著好好養養。”
季文璟抄起一個抱枕砸了過去:“你丫腦子有病吧,誰家抽雪茄養病啊?”
“不是我怎麼記得我上次咳嗽就是抽雪茄抽好的來著”
躲閃間,方子銘瞥到了在樓梯旁整理衣服的阮初。
“嫂子!”
想到他們現在已經離婚了,他又忙改口:“小初姐姐,沒想到你也在家,太好了,我還正想去找你呢!”
“其實還真不算巧,三個小時前差點被趕走,虧的是我臉皮厚,不然咱倆今天可在這兒碰不上。”
方子銘笑得傻嗬嗬的:“開什麼玩笑啊小初姐姐,誰不知道伯父伯母拿你當眼珠子似的,在沈家誰敢趕你啊?”
“將來的女主人唄。”阮初陰陽怪氣道。
“誰呀?”方子銘掃了眼沙發上坐著的幾個人,“今悅妹妹嗎,她不敢,今悅妹妹最聽我二哥的話了。”
提到沈家的女主人,方子銘竟然壓根就沒往她身上想,蘇子儀坐在季文璟身邊,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蘇子儀的臉色變化有些明顯,連方子銘這個笨蛋都察覺到了。
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上次沈聿淮在他麵前說過,隻愛過阮初一個人,未來也是。
方子銘心裡就有了譜。
更何況,他也更喜歡阮初做嫂子。
他是沈聿淮和阮初的c唯粉!
氣氛冷了下來,方子銘隻好裝作沒看見蘇子儀的表情,吹著口哨來緩解這場尷尬。
他蹭到阮初身邊:“姐姐,幫我追橙子唄。”
阮初邊換鞋邊說道:“可以呀,但是得改天再說,組裡有事我得過去一趟。”
方子銘屁顛屁顛地抓起車鑰匙追了上去。
“姐姐,我送你!”
阮初走得很快,甩開方子銘好一段距離。
方子銘那輛改了色的大g就停在老宅門口,正對著門,把大門堵得死死的。
這孩子,還真會停
越接近大門,阮初便總覺得車那邊有人,莫名有種恐懼感,不由得放慢腳步,等了等方子銘。
他跟上來後,他們一前一後出門。
方子銘剛要上車,看見車屁股那兒一個人影,五大三粗的。
他插著兜走過去察看。
這男的長得是真挺醜,而且究極油膩,但是怎麼還挺眼熟的?
方子銘說道:“你誰啊,我們要走了,讓道。”
“我不找你。”油膩男笑起來時,感覺皮膚裡的油都在流動,讓人生理不適。
“美人兒,好久不見。”
油膩男從車後麵繞到副駕駛這邊,出現在阮初麵前。
阮初穿著高跟鞋,在看清男人的臉後踉蹌了一下,跌倒在車前蓋上。
方子銘聽到聲響,幾步跑到阮初身邊扶起她:“姐姐,你怎麼了?”
“我我沒事。”阮初整個人都在發抖,額頭滲出一層細小的汗珠。
那段噩夢似的記憶又一次衝破她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