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客觀。”
接過吹糖人,小夭會意,要從江小江的手裡拿過去。
“公子又買兩個,是怕小姑娘不夠吃吧。”
“不是給小姑娘的,是給小夭的。”
言罷,江小江繼續趕路。
小夭頓時心裡一暖,便把兩個玲瓏剔透的吹糖人,緊握在了手中,或許在公子心裡,小夭和小姑娘,本就沒什麼區彆。
不過。
在小夭心裡,卻早翻騰出來了驚濤駭浪。
“喜歡麼,小夭。”
“喜歡,長這麼大,都沒怎麼好好地離開過迎客來,連買些饞嘴吃的,都不敢多逗留一刻。”
說著,江小江前行的腳步,即刻停下。
小夭的話,聽似平淡,卻及大地觸及了江小江。
江小江每次外出都將近百年左右,小夭應該是和秀珠、鳳娘她們一樣,怕離開一刻,會耽誤了見到他。
“小夭,那你還不現在解解饞。”
江小江不願小夭察覺到自己因為她說的話而感傷,忙催促了小夭吃兩個解解饞,說以後還會給她買些彆的。
比如胭脂水粉、珠寶銀釵什麼的。
“不,小夭舍不得,小夭要留著,能留多久,就留多久。”
然後小夭將掖在內懷的手帕取出,居然小心翼翼地把吃糖人包裹,放入了溫懷。
江小江雖然感知到了,卻直當是沒看見,這一份美好,江小江不忍破壞掉它。
來到直通向老迎客來山麓的大道上,小夭隨著江小江的步伐,放緩。
江小江看看晦氣的店鋪,小夭便也看看晦氣的店鋪。
在神龕前,江小江加快腳步,小夭遂也緊跟,總之來到客棧,小夭的眼眸,也沒離開過江小江的背影。
尋望四周,江小江沒有尋到小姑娘,本想過賬台邊,問問賬房先生小姑娘是不是走了,可客棧裡打他一進來,就極古怪地突然變靜,江小江就猜到,自己可能是不能繼續長待了。
“沒有麼。”
江小江離開了客棧,一出門,小夭就迫不及待地問。
“可能她大大怕我,早就離開鎮了也說不定。”
江小江回了一句,找小姑娘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不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神龕前後,江小江下意識地便先左顧右盼起來。
難道左眼前塵,右眼神明的次數又多了。
沒什麼變化啊。
江小江神經質地眺望著遠遠的迎客來方向。
確定眼睛沒有再次出現左眼前塵,右眼神明的狀況,江小江才狐疑地瞧向城隍神龕前。
小城隍老頭,應該是自行出沒在人群當中了,以人的形象,不避不諱。
“奇怪。”
江小江納罕了一聲。
小城隍老頭跟前的小子,自己也好像見過。
可到底在哪見過,自己居然想不起來了。
遠遠地看著,江小江並沒有移步前去寒暄的意思,可實在拗不過好奇心,一雙眼睛,卻久久沒有旁落其他的地方。
“咿?是小老頭。”
小夭輕聲說道。
“公子,小老頭也還沒有離開青梗鎮啊,他應該是住下了,是不是。”
小夭不曉得,小城隍老頭,壓根不會離開青梗鎮,他本就是青梗鎮長駐的神明,又怎麼談得上離開。
驀然。
在江小江的感知下。
小城隍神龕的周邊,還有更多的神明。
幾乎都齊聚在一起。
方才隻當是自己又多出現了一次開眼的境況,居然忽略了感知。
如今回過神,江小江更是決定,或許自己真該跟小城隍老頭寒暄寒暄了。
神明為什麼都在那裡,難道是有什麼蹊蹺不成。
“走。”
江小江說了一句,便撲開聚骨扇,在小夭愣神的功夫,江小江的一雙赤足,就近了小城隍老頭兩丈之多。
“公子,等等小夭。”
小夭一路小跑,終於趕到了小城隍神龕前。
小城隍神龕前現在的人,比剛剛多了一倍不止。
多有過來上香的人;有祈禱來年豐收的人;還有奉上了些香火錢希望順風順水,順財神的,竟也來到小城隍神龕前跪拜。
“江公子。”
“豐老漢。”
江小江打麵前一來,小城隍老頭的麵色瞬間洋溢出了笑臉,江小江率先施禮,小城隍老頭不敢怠慢,連忙也還了個拜腰禮。
“江,江天士。”
江小江的感知全在周圍那些還未混跡人群的神明身上,一聲喊,又是一個九十度的彎腰拜禮,江小江方又瞧了一眼麵前的人。
“喔,怪不得看著眼熟,是你小子啊。”
這一會兒,江小江好不容易忘記了打哈欠的不愉快之事,可把這小子的麵相一看,那晨坐的打哈欠之景,瞬間就又回來了腦海中,翻江倒海。
“天士,對不住了。”
“怎麼江公子,你倆認識。”
小城隍老頭話一出口,江小江心裡過一萬匹馬,你跟我這假裝什麼呢,不是你讓這小子來拜‘碼頭’,我的哈欠會不翼而飛。
“不認識。”
江小江臉一黑,依然不打算給張陽好臉色,他打斷了他江小江的哈欠,便等同於打斷了他的一千零一夜、伊索寓言。
試問誰睡不好,還能甩好臉色。
“老伯伯,都怪在下魯莽,似乎,似乎是壞了江天士一些要事,故此江天士怪罪在下,也是在所難免。”
張陽解釋著,小城隍老頭的額頭瞬間就不自然了,本就褶子幾層,又多了些抬頭紋。
“年輕人莽撞,是怎麼得罪的江公子。”
小城隍老頭佯裝一副和事老的模樣,似是詢問著江小江,但話裡話外,確是在給張陽暗示,貌似提示著他,不可得罪江公子。
“哎,豐老。”
江小江一眼洞察。
“張陽公子說,是城隍大人夜裡托夢,令其拜會在下的,在下想來想去,都想不明白,城隍大人怎麼昨個夜裡突然就想起了我?”
江小江心裡一陣暗笑。
既然小城隍老頭假裝不知道,自己也沒必要挑明,隻能順口提一句,瞧瞧他還有什麼好說。
“噢,許是城隍爺昨個喝多了,今早的霧不是也沒起令麼,應該是喝多了,嗬嗬,江公子,城隍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他那個身子骨,還能拖幾個夢。”
小城隍老頭話鋒一轉。
“許是張陽公子乃是人中龍鳳,江公子又是不可言明的大人物,所以城隍老爺一喝多,就沒蚌住。”
一句話,小城隍老頭捧了張陽,又捧了江小江,也沒把矛頭引到自己身上,更沒有把水攪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