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主子,孽龍先睡一會兒,眼皮都睜不開了,喔啊。”
隨即,江小江定睛一看,孽龍不光是嘴上說說,他緩緩落地的龐然身軀,居然在漸漸縮小,而且還有了臥睡之相,不像是裝的。
“咣。”
“醜時三刻,燈火又明。”
“醜時三刻,鎮民生汗。”
隨著打更人的喊令聲愈來愈遠,江小江才注意到酷熱氣終於揮發的差不多了,難道巨大的能量不僅逃逸在迎客來裡,還傳遞給了外頭麼。
一道原本氣劃破夜空。
江小江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醜時的青梗鎮亮起了百家燈火,很多鎮民為了散汗,竟敢臘冬起夜到外頭納涼。
“怎麼這麼熱,渾身都在冒汗,跟過夏一樣。”
“誰說不是哪。”
“冬夜也不說來點風,整夜這麼熱的話,還不如鋪涼席外麵熬一宿。”
“不行吧,畢竟是寒冬,雖說立春快要到了,那也得十天半個月啊。”
街道上零零星星的幾個人衣著單薄得在攀談打趣,江小江怕它們真地敢睡在外麵,忙調轉了原本氣,輕輕地帶過去了一陣清風。
“呼……”
徐風拂麵,鎮民的臉上眨眼間便洋溢出了舒坦的變化,沒享受一會,一個個裹挾了薄衣,繼續爬進了炕頭。
“喔,這會兒有睡意了。”
隨著萬家燈火相繼熄滅,一道原本氣降落,繼又而溜進了門縫,在八尺長的青龍身上拂了過去。
“喔。”
青龍先是哆嗦了一陣兒,再就是抖了抖鱗,待徹底滿足了身心的享受,才將慵慵懶懶的困倦神態一掃而空。
“主、主子。”
“舒坦了?”
“舒、舒坦了。”
“怎麼就睡著了呢,羨慕死我了。”
“孽龍也不知,隻是棲窩在聚骨扇中時,熱的極其困倦,而且困倦下,孽龍好像又要摸到化形的邊了。”
“化形?”
“是,主子,孽龍得了三滴甘露化形過,對那感覺再熟悉不過了,孽龍相信,要不了多久孽龍就能再化形了。”
“可喜可賀,造化、造化!”
“都是托了主子的福,沾了主子的光,未來可期。”
“嗨,羨煞旁人、羨煞旁人啊,能睡能醒就是好。”
“主子,那孽龍現在就回去?”
龍淵升騰在半空,整條尾巴跟鯉魚打挺一樣歡快,江小江剛伸出聚骨扇,孽龍便一個‘撲’字,栽頭進去了。
“進去吧,進去吧,有了收獲就行,有了收獲就行。”
喃喃了幾句,江小江複又坐回了屏風旁。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打發時間,待到迎客來營業後,白素就可以跟隨自己,去見見那位鎮民的大老爺了,不知這位縣太爺見了他會如何,他現在的狀態,才是真真正正得能夠嚇死人。
卯時一刻。
街道上陸陸續續起來了一批小商小販,運營起來了衣、食、住、行,隨著某處傳來了一聲‘炊餅’聲,整個鎮便都跟著活躍了起來。
尤其雜碎湯店鋪,迎來送往,南來北往,蕭郎中落了幾個銅豆在餐桌上,起了身,卻往熙熙攘攘的迎客來趕去。
“嗨,郎中是個好郎中,隻是我現在的這副樣子,是打不來哈欠了。”
暗忖了一句,江小江感知著鎮情的心態,突然拔涼拔涼的,身體雖然恢複了點,但明顯覺著元氣大傷了。
昨天的情況太過緊急,以至於自己玩了命的補救,看來企圖哈欠、企圖雙眼的神通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企圖不了了,但趕緊地去見見縣太爺,再塑金身方為正事。
“有人在麼。”
“是蕭郎中?”
“沒事,我就路過順便問問,江仙長還沒歸來麼。”
“還、還沒。”
“呃,沒事,你、你們忙,我就是問問。”
蕭郎中擺了擺手離去,小夭、白素忙接著去備一天的茶葉,江小江等了好一會後,白素才拾掇出來了空閒時間交代了曹哥幾句、一切料定。
“公、公子在?”
“嘭。”
“那公子咱們走?”
“嘭!”
白素先是到處找聚骨扇的影子,而後是豎起了耳畔傾聽,但聽兩聲聚骨扇的回應有了回應,白素方才結束了尋覓的身姿。
“走了,公子。”
白素沒敢直接走,臉上露出了苦惱,江小江看在眼裡,難受勁兒也是骨鯁在喉。
隻能嘭、嘭的敲扇子做回應,是有點交流費勁了,尤其白素走在前頭的步子,一走一停、三步兩回頭,還沒出鋪子,圍觀的人就上來了。
“白素姑娘是要出去?”
“出、出去,到一趟衙門。”
“白素姑娘,江大善人塑造金身的事情,老漢我也打算湊一湊份子,待會算茶賬的時候,份子錢一並擱桌子上了,我、還有狗蛋兩人的一點孝心。”
“唉,白素記下了。”
說罷,白素微微點頭,加快了步子左拐出門,還沒走出多遠,就又是停了一停,回眸看了一眼身後。
“白素姑娘是在等人麼,後邊沒啥人啊。”
“沒、沒等人。”
這時,路過的陳家藥鋪掌櫃的,伸著脖子好不看了一會白素的身後,確定白素身後真沒什麼熟人後,才回正了身子,繼續問道。
“白素姑娘,份子錢是給你,還是鋪子裡頭記禮賬。”
“陳大掌櫃的,還是上鋪子裡邊的禮賬吧,將來好有個回禮。”
“好說,好說,白素姑娘你忙,我就是打算給上禮賬呢。”
說著,陳大掌櫃的走了過去,白素一擰眉,臉色是要多焦慮就有多焦慮。
直走到縣衙門口邊上。
白素實在是忍不住了。
“公、公子在?”
“嘭!”
問了一聲,白素的眼眸便開始四下找人、聽聲。
江小江見四下少人,忙把聚骨扇掉在了地上以為回應,白素才拍了拍胸脯,泄了一身的焦慮勁。
“公子,白素上前叫門啦。”
說著,白素一個勁兒地緊盯著聚骨扇,見聚骨扇很快就沒了影,方不緊不慢地來到了縣衙的門口。
“差官,麻煩通稟一聲,迎客來白素、掌櫃的前來備案塑建金身。”
“白素、掌櫃的?”
差爺值夜的勁頭兒像是沒去儘,整個都是昏昏沉沉的樣子,所以白素一說明來意,差官便就四下裡張望,哪有倆人。
“啪。”
差爺打了自己一巴掌。
“白姑娘,是小爺我沒睡醒,還是你睡懵了,掌櫃的不是江大善人麼,你報你一個人就行了唄,還報什麼江大善人啊,他又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