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快請起,快請起,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江真神,我等性命差點折在山脈中,要不是有恩人的龍現身,我等獵戶,可就成了狼怪的牙祭了。”
“是啊江恩人,是啊江恩神。”
隨著一片拜謝聲紛紛入耳,江小江連忙吩咐小夭斟些茶過來,給這些獵戶們壓壓驚。
獵戶們確實應該嚇壞了,喝茶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不過這倒沒有出乎江小江的意料,江小江心血來潮,第一次得見狼妖,也嚇了一大跳。
誰見過五六丈高的狼妖,莫說獵戶箭無虛發,就是他們七個一起射箭,狼妖又有何懼,隻怕是箭尖連狼妖的皮甲都不能穿透。
“我們剛進山,山裡就突然冷了起來。”
為首的獵戶姓曹,他們的兄弟,都叫他曹哥,江小江還不急著問他們,曹哥便放下了杯盞,驚恐地說了起來。
“那一帶的雪很厚,我們找不到藏身之所,本來想窩在雪窟中探一夜再計劃,誰知,天、天更黑了。”
曹哥心有餘悸,嚼舌的同時,可能都在咬著後槽牙。
“江掌櫃的,狼妖太大了,我們都嚇傻了,我還以為是天更黑了,誰知道是狼妖的身軀過於龐大,竟把我們的雪窟口給擋住了。
“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知道我們來了的,可它的的確確是會分人的,還一眼就認出了我們。
“掌櫃的,這畜生還會說話,還一口咬定我們不是青梗鎮的人士,是山另一頭的鄉民。
“兄弟們一時間嚇壞了,直接便開始放箭。
“可我們的家夥什,怎能對付得了精怪,狼妖壓根就不懼怕,它隻吹了口大氣,咱們雪窟裡麵的兄弟,就被口氣掀翻,撞在岩石上,頭破血流。
“我想我們完了,畢竟麵對這麼個大畜生,我們都不夠它塞牙縫的。
“尤其這精怪隻撲了一下爪,咱們的雪窟洞就成了齏粉,待我張眼來看的時候,惡臭的糜爛味遂迎麵而來,我隻看了眼狼怪的獠牙,連反抗的精、氣、神,都給嚇沒了。
“它要吃我們,江掌櫃的,”
曹哥雙眼渙散,幾乎身臨其境,他就頓了這一小會兒,整個身子就好像癱瘓了一樣,嚇得他又掉在了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當時、當時我嚇壞了,除了禱告神靈,彆無它法,可天那麼黑,還冰天雪地,就算是山神,怕是也不會來救我們了。
“呼呼……”
曹哥緩了口氣。
“就、就是剛才的龍出現後,我們才僥幸沒有成為狼怪的過腸糞,活了一條爛命。”
曹哥歇足了勁兒,然後一個勁兒地再給江小江磕頭,江小江始料未及,完全沒想到獵戶竟又來酬謝他的十八輩祖宗、感激涕零。
難道龍救了他一命,就把他救傻了麼,就算要磕頭,不是也該磕龍淵麼。
“……”
江小江朝著小夭、白素使了個眼神,再不能讓這小子磕下去了,再這麼肆無忌憚的頭撞地,他額頭非磕爛不成。
“曹獵戶,起來吧,曹獵戶,我家公子心領曹哥的美意了。”
終於。
曹哥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從曹哥的眼神來判斷,江小江尋思著,他們應該是視他為信仰了,那種尊崇胡大的信仰。
“曹哥,究竟怎麼了,怎麼突然這麼謝在下,坦白說,在下愧不敢當啊,又沒幫你太多。”
“江掌櫃的,狼怪本來就不打算吃我們,是我們射它在先,狼怪才惱羞成怒的。”
“是嗎?”
“是,是、是,狼怪都親口承認了,說受了你的點撥,想要積點陰德。”
“噢,原來是這樣啊。”
“還有,江掌櫃的龍真是神了,就說了三句話,狼怪居然就朝著我們道歉,還請求原諒。”
“三句話?”
三句話點燃了江小江的興趣,原來獵戶們此一番來龍去脈,跟一場獵奇一樣,處處都能寫一步網絡小說了。
“曹獵戶,不知是哪三句話。”
江小江執了聚骨扇,輕敲在左手的虎口,看來當初令孽龍先棲息於聚骨扇內,是棲息對了。
“龍說,‘狼兄你不想要化形了麼,不想要大機緣了麼,難道千年修行都沒能令你醒悟到害人終成不了大道麼。’”
曹獵戶接著又模仿著狼怪的口吻,喃喃自語。
“化形、大機緣、大道,那位先生,是那位先生,龍兄真來的及時,在下差點就鑄成了大錯了。”
“不知龍兄可知那位先生,在下隱隱約約能從龍兄的靈體中感知到那位先生的存在。”
“那位先生?喔,狼兄應該是說在下的主人吧,主人就在迎客來,入世、出塵,此番前來,也正是主人授意,令小龍來搭救他們。”
曹哥模仿了一堆話,江小江聽著有些亂。
但最後一句話,江小江是聽明白了。
孽龍不僅向狼怪露了他的老巢,怪不得連曹哥他們,也奉自己為在世神明,崇敬非常呢。
“咕嚕嚕。”
曹哥一股腦把一堆積攢了的金銀財寶倒往地上。
“江公,魯民不知道如何感恩江公,一點意思,不成敬意,還望江公收留兄弟們在此乾些粗活,以報活恩啊。”
“是啊,是啊,我們都是從閻王殿逃出來的人,還請江公不吝,容我們給江公做牛做馬吧。”
“謝江公了,謝江公了。”
江小江還未答應他們七人,七人已經匍匐在地磕頭收留,若是當麵駁了他們的謝意,是有點不近人情。
一時間。
江小江有點為難。
“公子,店裡的生意確實人手不足,他們打打雜,迎客來還是能養活的起的。”
“是啊公子,小夭姐姐說的對,素兒也覺著他們身強力壯,收攏在迎客來,咱們店也不冷清了。”
“兩位姑娘,兩位姑娘。”
這時。
兩位神將突兀地站了過來。
“江公,我們兩人也願給江公孝犬馬之勞啊。”
“不是,你們倆搗什麼亂啊,我們公子要你們乾嘛,瘦得跟猴一樣,一看就不像乾粗活的人。”
“小夭姑娘,彆瞧我們倆瘦,我們倆能看門啊。”
“看門?一個茶舍,又不是青樓武館,看什麼門,難道我們姐倆經營的茶舍,還要你們迎賓麼,不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