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可是東宮來的令旨!”堯子烈驚愕不已。
在他的認知裡,就算朝廷寫的是一坨屎,宋清和也會維護皇家利益和顏麵!
宋清和多年肅殺堆積起的威壓不是擺設,一記眼刀就讓堯子烈打了個寒顫,“本將軍沒見到人,也沒看到東西。”
從營帳出來,堯子烈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領了殺人的命。
賀剛卻道,“什麼事能讓咱們將軍不惜違背朝廷?”
這燕臨還能有什麼事值得這麼大陣仗的。
小木屋。
謝晚意沒有孕吐反應後,整個人都精神不少,把心思和精力都放在培植種子和植物苗上頭。
既然蘿卜好種,那就多培育些蘿卜苗子,天氣一暖和移植出去還能縮短成長時間。
女人們跟著她一個賽一個的積極。
沒多久,她的洋柿子也出苗了,雖然中途死了兩棵,半路又蔫了一棵,不過總算是活了兩株!
這日,芸香她們一到前院就聽到了雞叫的聲音。
原是神明給他們傳遞了一窩小雞過來,念左念右正在搭雞窩。
“活的雞?我看到活的雞了!”
“一、二、三····八,整整八隻!”
綿兒沒見過這活物,又覺可愛又害怕,抓著她娘的衣裳,“娘親抱抱。”
芸香眼尖,看到台階上還縮著兩隻大母雞和一隻公雞,激動道,“雞生蛋,蛋生雞,咱們以後人人都能摸到雞蛋!”
常嬤嬤笑道,“沒錯,吃不完的還能拿去鎮子上賣。”
這···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
“雞窩搭好,再蓋一層棉被,下頭做空的,咱們燒完的木柴炭火還能給雞取暖。”
聞言,芸香轉身就往後頭屋子跑,“我那兒有很多碎布,拿出來縫個棉被。”
“胡光院子裡的草還有那麼多,我再抱些過來鋪到雞窩裡頭。”
“我跟你一塊兒去。”
“我也去!”
院子又熱鬨起來。
謝晚意在屋裡專心致誌寫回信,神明要出趟遠門,給了雞還不夠,問要不要再拴個獵犬防狼?
謝晚意忍俊不禁。
她又讓常嬤嬤做了不少山楂丸,寫下:“在外頭不比家中,吃食上需更加小心。”
神明回複,“好。”
“其實去哪裡都沒影響,你我之間照樣可以書信來往。”
謝晚意心想,也是。
神明最後問她有沒有喜歡的蜀錦花色,謝晚意便猜到他要去蜀中,寫道,“蜀中路難行,君多保重。”
裴恒見她沒回答喜歡什麼,還有些小失望。
兩人一聊就是好一會兒,直到薑歲禾過來才中斷。
裴恒意猶未儘,自然臉色不太好。
薑歲禾徑直便是,“王爺帶我一塊兒走吧。蜀中難行,這個季節又濕冷,沒有人在身邊照顧您怎麼能行?”
她的好意,裴恒心領了。
“此去剿匪凶險,不宜帶女眷。”
薑歲禾咬唇,“可、歲禾放心不下您。”
裴恒壓了壓眉,“不放心什麼?”
“不放心王爺的身子,萬一···”她水靈靈的目光中儘是急切擔憂。
然而還沒說完,就怔愣在裴恒莫名其妙的眼神裡,他說,“本王從前沒認得你時,來來去去的也不會怎樣。”
“又不是活不了幾日,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話冷漠又不近人情,可到了他口中偏生又很自然,就顯得薑歲禾十分矯情。
薑歲禾也知道裴恒和彆的男人不一樣,他對女子···幾乎沒有半點需求,至少她沒見過。男人天生就躲不過美人,可在裴恒這兒,男人和女人沒什麼區彆。
薑歲禾好不容易才和他有了些進展,這一走,不知年前還能不能回來!
可著急也沒辦法。
“那我多備些藥粉,王爺隨身戴著。”她眼巴巴看過去,幾近哀求,“您彆再拒絕我了,就算是讓歲禾在府裡等您也安心些。”
裴恒頓了頓,“嗯。”
薑歲禾轉身,走到門前又回頭,撞見案幾上的玉佩在發光!
她整個人僵在原地,杏眼滿是驚訝!
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那光暈中跳出一張紙,不歪不斜落在了雁王手邊!
顯然,他已經見怪不怪,看到那張紙時嘴角下意識勾出個薑歲禾從未見過的弧度,是很淺很淺的微笑!
好似察覺到她還沒走,裴恒抬眸,薑歲禾在那一刹那出了屋子,雙手摁著胸口大口捕捉空氣,好久都沒回過神。
上次裴恒昏迷的時候,她隔著紗帳就隱約看到有什麼在發光。
是那個玉佩!
它、居然···
“薑姑娘,您怎麼了?”侍衛見她腳步虛浮,臉色蒼白,還以為是傷心過度不舒服。
“我、沒事。”
薑歲禾匆匆走出院子。
一直以來那個困擾她的女人,難怪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原來是這樣!
太可怕了。
裴恒沒發現薑歲禾看到了玉佩傳遞書信的一幕,看著傳遞過來的山楂丸,眼裡的笑更深了。
每一顆都用油紙包好,足足有二十四顆。
都說了玉佩隨身攜帶,東西依舊可以傳遞,還準備這麼多···
比起薑歲禾掛在臉上的擔憂著急,山楂丸更能讓他產生奇妙的感覺。
謝晚意還嫌不夠,“嬤嬤,薑茶餅能帶嗎?路上會不會顛碎了?”
常嬤嬤道,“會。蜀中比這裡暖和,薑茶餅帶過去要壞的。”
謝晚意有些遺憾。
常嬤嬤停下手裡的活兒,又道,“小姐,咱們每日現做幾塊給神明不是也行嗎?”
“太極佩又不用休沐。”
謝晚意恍然,下一秒自嘲一笑,“是啊,我、怎麼連這個都忘了。”
常嬤嬤看破不說破,隻道,“一孕傻三年嘛。”
謝晚意欣然接受了這個理由。
這茬剛過去,簪雪進來就說,“小姐,裴世子又來了!說讓您把芸香她們放出去,還說朝廷下了令給他往南區補人。”
“他跟咱們要人。”
謝晚意眨了眨眼,“什麼?”
簪雪也是一臉懵,“裴世子說,朝廷得知羅刹之前踏著南區打到關下,罪人死了不少,下令讓將軍給他補足伺候的罪人。”
謝晚意將太極佩放入懷中,沉眸道,“宋將軍來傳過這消息?”
簪雪搖頭。
謝晚意眸色微凝,“既沒消息,就當他放屁,不必理會。”
謝瑤環也跟著過來了,跛著腳站在小木屋前,見裡頭又多了幾間屋子,聽說裡頭放的全是糧食。
她咬著牙,惡狠狠道,“謝晚意!朝廷都讓罪人過來伺候世子爺,你躲也沒用!”
“今日不但是那些女人,就連你都要跪著出來見世子爺!”
“就是宋將軍來了也救不了你!”
謝瑤環迫不及待想看謝晚意給裴世楓當牛做馬,墜入泥潭!
她真的一刻都不能等了,哪怕嗓子都啞了還在叫喊。
裴世楓吩咐轎子前頭的黑甲兵,“彆囉嗦,踹門抓人。”
黑甲兵是陳老十被殺後強行被調到裴世楓身邊伺候的,瑟縮道,“前頭還有駐關軍守著,萬一···”
裴世楓眸光一恨,“混賬!令旨都到軍營了,怕什麼!”
“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