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見過幾次。”
林宇不太想聊這個問題。
“那你說，跟我比，到底誰更好看。”
將臣又問。
林宇沒有回答，隻是沉默。
“喂喂喂，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會走遠了吧。”
將臣的聲音忽然有些急了。
“不是，有人過來了，幾個想要洗澡的村裡婦人。”
林宇輕聲說。
將臣也不說話了，能夠聽見水流的聲音明顯加快了。
林宇擋在澡堂的門口，於是接下來所麵對的，是這些村莊婦人們的尖酸話。
她們一邊諷刺一邊叫罵，各種各樣的難聽話都有。
起初的時候林宇還嘗試解釋反駁，但是很快林宇就意識到自己在語言這一塊委實不能算是她們的對手。
她們的語速很快，並且總是會冒出各種各樣的切口和歇後語。
林宇應接不暇，隻能用銀子破財消災。
但是將臣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以至於連銀子都慢慢地失去了作用。
她們聲音又高昂起來，林宇依然擋在她們的麵前，全當做是沒聽見的樣子，反正她們又掰不開林宇的手臂。
等到將臣洗完從澡堂裡麵走出來的時候，這些婦人們都不由自主地驚訝起來。
她們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嘴，因為她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她好像是下凡的仙子，混身上下都散發著煙霧和魅力。
將臣洗淨了身上的汙穢，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凸顯出有致的身材，她的容貌也無可挑剔。
皮膚上也幾乎找不到年齡的痕跡。
將臣的惡趣味上來了，她似乎很享受這種眼神，她就站在門口，搔首弄姿。
直到林宇實在是受不了了把她拉開。
將臣才慢慢地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
“你笑什麼。”
林宇忍不住問。
“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你那個樣子，那個擋在門口，伸出手像個無賴的樣子。”
將臣說。
“無聊，還不是你搞出來的，洗澡都能這麼慢。”
林宇擺了擺手。
“好吧那就給你吧。”
將臣忽然說。
“什麼給我。”
林宇有些疑惑。
“你想要的那個力量，你想要的，我身上的那個分身，我還給你。”
將臣終於做出了決定和妥協，她看著林宇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興奮和喜悅來。
但林宇向來都是一個喜怒不體現在臉上的人。
“既然是這樣地話，那麼我想我應該對你表示感謝。”
林宇點了點頭。
回到了破舊的屋子裡麵，林宇開始調動對將臣身體裡的分身力量進行回收。
將臣始終都很配合，整個過程比想象中還要更加順利。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所有的白色光芒又悄然進入了林宇的身體裡麵。
林宇用半個晚上的時間將這部分力量融合。
等到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此刻的他空前強大。
將臣的眼裡林宇原本就強大，現在的林宇仿佛變得更加虛無縹緲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將臣甚至感覺林宇的身體都是虛假的，他們之間命中注定不是一個維度的存在。
原本將臣有可以把林宇攥在手裡的機會，隻是現在她把這個機會還給了林宇
林宇帶著將臣回到了岐國，岐國的城牆上殘缺不堪，有人在搶修，看起來就像是出現了什麼災難，導致岐國從外表上看起來大不如前了。
岐國內外的土地也是一樣，地表被黑暗覆蓋，莊稼種下去就要枯死。
域外天魔時刻環繞在岐國的上方，岐國的城門禁閉，但即便是這樣，淪陷也隻會是時間問題。
如今的林宇已經可以在不讓域外天魔發現的情況下，帶著將臣悄無聲息進入岐國。
岐國內的街道上人跡罕至，房門全部都緊閉，一股緊張的氛圍感在蔓延。
將臣好奇地打量著岐國內的一切。
林宇意識到情況危急，他迅速地來到了女帝的寢宮裡。
幻音坊忙得焦頭爛額，女帝坐在位置上也沒有辦法安分，她有太長的時間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
岐國內憂外患，她需要一個能夠發泄的機會。
而伴隨著大殿裡慢慢響起的腳步聲，女帝的眼神忽然一凜，幻音坊裡的諸多人也一並轉過頭來。
幻音坊裡的人都不會對林宇感到陌生。
在這其中有相當多的熟悉的人。
包括陸林軒、玄淨天、妙成天以及姬如雪等人，目光盯著林宇，好像無形之中他能夠帶來希望。
“我還以為你都不會回來了。”
女帝看著眼前的林宇，許久之後才發出一聲感歎。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我嫌棄岐國似的。”
林宇聳聳肩。
“每次見你的時候，你身邊總是能夠多出現一些人。”
女帝的目光越過林宇，看向了他身後的將臣。
將臣沒有去看女帝，她甚至對女帝的目光表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她隻是好奇，對一直存在於傳聞中的幻音坊感到好奇。
“我也沒有想到，女帝比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將臣拍了拍手。
過去的女帝，不管是生活還是在處理公務的時候，身上穿著的東西總是很少，但是唯獨這一次，女帝的身上披掛著盔甲。
似乎她已經做好了隨時奔赴戰場的準備。
林宇沒有想到的是，女帝跟將臣之間居然會有明顯的不對付的情況。
她們之間的性格其實差不太多，都是屬於那種不太喜歡依附他人的性子。
她們更習慣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看起來你在外麵過的還算是不錯，那麼你回來做什麼。”
女帝的目光從將臣的身上掠過，落到了林宇的身上。
這話聽起來火藥味十足，幻音坊裡的女人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反應，隻要女帝一聲令下，她們多半就會直接對將臣進行攻擊。
哪怕是林宇作保多半也不好使。
“這可不像是岐國女帝說的話，更像是深閨裡幽怨女人會說的話。”
將臣搶在林宇的前麵給出了回答。
“你跟我來一下。”
女帝輕聲說話，然後轉身離開。
林宇跟了上去。
原本將臣也想要跟著，但是一眾幻音坊的女人將她攔住了。
刀劍橫在將臣的麵前，她們的眼神對將臣可一點都不友好。
“你在來的時候就已經見到過了，外麵到處都是敵人，而你現在還有離開的機會，岐國的苦苦支撐沒有意義。”
女帝輕聲說。
她一邊說話，一邊幫林宇整理領口。
“我回來了，就不會那麼困難。”
林宇隻是說。
“如果你有能力解決麻煩地話，也就沒有必要離開了。”
“我知道你的處境，至少幻音坊一直都知道你的位置。”
女帝輕聲說。
林宇微微一怔，對於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幻音坊一直都站在他的背後。
早知道這樣地話，他很多次的時候就直接向幻音坊尋求幫助就好了。
“你跟我來。”
女帝又說。
她帶著林宇上了岐國的城牆，遠處就是不良帥的軍隊，那是密密麻麻的一片黑色洪流。
那其中有士兵、有不良人、有不同的旗幟。
不良帥顯然招攬了一大批其他國家的人手，從人數上，不良帥是絕對的優勢。
在這其中相當多的一部分，都沒有清醒的神誌。
李克用曾經創造出來的怪物也在不良帥的手上，再有大量的域外天魔作為輔助。
戰場一觸即潰，岐國根本不存在任何勝利的機會。
岐國還在支撐，但雙方的差距太大了，唯一的原因，是因為城門前站著的男人。
歧王，他在閉目養神，他身披盔甲，而盔甲上滿是傷痕。
在好幾個瞬間裡麵，林宇能夠看見他的身體都在晃動，搖搖欲墜。
他不脫下鎧甲，就看不見他身體的傷勢有多重，他是不良帥想要攻下岐國的最有力的防線。
但即便是這樣，岐國的陷落也隻是時間問題。
哪怕是曆練了那麼多時間的歧王，也總是會有倒下的時候。
“我知道你想要找的是什麼，最後一個屍祖，旱魃，已經被不良帥所控製，旱魃擅長使用火藥。”
“在第一次戰場接觸的時候，就讓岐國的地麵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女帝伸出手，讓林宇去看岐國前的地麵。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硝煙味，這味道很濃烈，城牆的晃動就是這個原因。
雖然女帝已經讓人在搶修了，但其實這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因為隻需要再來一次，那麼城牆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徹底崩潰。
到時候大量的敵人會衝進岐國內。
“不良帥已經征服了很多國家，岐國是他掌控中原的最後一個拚圖。”
“還有李星雲，他的自由行結束了，他被不良帥綁起來，他將在繩索上接受王位。”
女帝輕聲說。
“聽起來很淒慘，這不是李星雲所想要的人生。”
林宇看著遠方，他看不見李星雲，也不知道李星雲現在是什麼樣的姿態。
但李星雲的人生顯然是個悲劇，不良帥已經不再有耐心了。
“很少有人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除了你。”
女帝忽然說。
林宇能夠明白女帝在這句話裡的深意。
“我們的後勤不夠了，糧食隻會越來越少，我已經儘可能地安排岐國的百姓轉移了。”
“這裡風大，我們下去吧。”
女帝輕聲說。
而在林宇跟女帝離開了之後。
城牆上的歧王緩緩睜開眼睛。
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剛才是因為林宇跟女帝在旁邊，所以他強忍著自己身體的傷勢。
他如果出現了意外，那麼就意味著丟掉了軍心。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歧王隻希望自己堅守的時間能夠更長一點。
“我可以不在乎岐國，不在乎岐國裡的所有人，但我不能不在乎我的妹妹。”
歧王低聲說。
“彆傻了，我不會讓你那麼做的，我費儘心思，好不容易脫離了控製。”
“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還記得我跟你合作的時候，我們說的是什麼。”
“我既然活著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就不會讓你為所欲為。”
“你的妹妹在我這裡沒有價值，任何的感情都不能超過生命。”
歧王又說。
此刻的歧王腦子裡麵不斷閃現著兩種聲音。
這兩個聲音互相拉扯，吵個不停。
林宇送女帝回到了她的寢宮裡，幻音坊裡的人都已經散去了。
將臣大概看在林宇的麵子上也被安排了住處。
“之前你都是住在歧王那裡，但是後來被炸毀了，還沒有重建，歧王本身不在乎，他一直都在城牆上守著。”
“所以現在沒有辦法給你臨時準備住的地方。”
“你住在我這裡吧。”
女帝忽然開口說。
“這不好吧。”
林宇從來都沒有想過還有這樣的事情，好像女帝在說出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也不跳，甚至覺得這件事情理所當然。
“沒有什麼不好的，隻是你睡不了多久就是了。”
女帝眨了眨眼睛。
“你就是想要多住也不行了。”
女帝又說。
林宇沒有推辭，林宇也沒有多想，他甚至不見得真的會在這裡睡下。
實際上女帝說的也是對的，因為留給林宇睡覺的時間並不多。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林宇就被衝鋒的號角所驚醒。
林宇跟女帝迅速穿上衣服，衝到城牆上。
不良帥就站在軍隊的中央，他指揮著整個戰場，白無常就站在他的身邊，也聽從他的調遣。
岐國前土地灰塵彌漫，駿馬奔騰。
大量的士兵發出聲嘶力竭的呐喊。
天空上的域外天魔跟地麵上的士兵一起衝鋒。
歧王帶著岐國的人馬迎敵。
城牆是最後的防線，是不能退讓的底線，所以歧王就隻能帶著人把戰線拉得更加前麵。
這也意味著能夠退後的空間並不多，一旦城牆被衝破，敵軍就可以從四麵八方攻入岐國。
人數上的差距本來就大，那個時候誰來也都沒有用了。
不良帥看著眼前的一幕，戰場上的雙方接觸的時間不長，之前岐國還能夠靠著歧王空前絕後的戰鬥力勉強堅持。
但是歧王已經堅持了太長時間了，接連很多天的苦戰，他終於開始變得疲憊了。
不良帥意識到此刻就是最好的機會。
他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今天就要讓岐國淪陷。